但他們也是人,他們有血有肉有感情。二十年的折磨,早已經將他摧垮。直到見到林煜,他們一直堅持的信念才轟然倒塌……
林煜沉默不語,他專心的對著雪豹施針,鶴尾金針在雪豹的雙腿上不停的翻飛,緩和的太玄勁緩級的從那細若髮絲的金針中沖入雪豹雙腿中的諸穴。
那糾結在他雙腿之間的寒氣在以極緩的速度消散著,雪豹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漸漸的有了溫度。
他感覺到不可思議,要知道,當年他的雙腿中了極寒真氣之後,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因為他的雙腿時不時的就會上凍,那歹毒的極寒真氣幾乎讓他日夜不能眠。
久而久之,他已經感覺到麻木了,他已經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了,但是隨著林煜金針的施展,他感覺自己的雙腿漸漸的有了些溫度,這種久違的感覺很舒服。
半個小時以後,林煜施展了起針式,他一邊取針一邊道:「我開個方子,你按時服用,雙腿上的寒氣糾結了太久,所以需要一段時間休養。」
「好,謝謝……」雪豹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說。
「你是我爸的戰友,就是我的親人。」林煜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有些發堵。
多少年了,他總算是有一點親人的消息,雖然與親人相認距離他還很遙遠,但至少他有親人的消息,他現在的目的,就是向著那個目標努力。
「你的手臂,是被人毀了手臂上了經絡,讓他所有的經絡打結扭曲,所以你的手只能背在身後,不能動,如果動一下,就會疼的撕心裂肺的。」林煜走到了閻王的身邊道。
「是……我這條手臂只能永遠背在後面,但是不能動。」閻王點點頭道。
「能受得了痛嗎?」林煜道:「如果受不了,我現在可以替你針麻,治療完畢了之後在讓你醒過來。」
「放手去吧。」閻王咧嘴笑了笑道:「這點小問題,我還是承受得了的。」
林煜點點頭,他突然抓著閻王的手臂向前一拉,咔嚓一聲,閻王這條二十年來從來沒有伸直過的手臂被他強行拉直。
閻王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幾乎沒有一點血色,他咬緊牙關,愣是一聲也不吭,大顆大顆的汗珠從他的腦門上落了下來。
他的手臂已經廢了二十年了,這些年來他幾乎都是獨臂行動。當年他被高手以真氣貫穿雙臂,讓手臂上的經脈扭曲打結。現在林煜想要治好,就要把他手臂上所有的經絡重組,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手臂恢復行動。
但這過程是十分的痛苦的,一般人絕對承受不了,但是這個男人愣是哼都沒有哼一聲,這份毅力讓林煜心生敬佩,他對這些人肅然起敬,同時他也很迫切的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
「可以了,你動動手臂,你的傷不算重,只是手法比較特殊。」林煜鬆開了手臂。
閻王微微的扭動著手臂,以前,他的手臂只要稍稍的一動,就會有種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但是這一次他動了一下,並沒有那種痛感。
他緩緩的活動著手臂,發現手臂上沒有一點異樣的地方,他揮動著拳頭向前猛的擊了兩拳,手臂完好如初,直到現在,他才確定他的手臂是好了,是真的好了。
「還有你。」林煜走到了屠夫的跟前。
「我?我沒事,我很好。」屠夫詫異的問道。
「剛才偷襲你那兩拳,我可沒有手下留情啊。」林煜淡淡的說,他剛才和屠夫不認識的時候下手是什麼程度,他比誰都清楚,屠夫能硬撐到現在一聲不吭,他的忍耐力也真強。
經林煜這麼一提,屠夫這才感覺到胸口有種扭結的痛感,也情林煜剛才下手的時候,真的沒有手下留情啊,他默默的點點頭,然後走到了林煜的跟前。
終於,三個人的傷總算是治好了,林煜為三人分別開出藥方。
三個人當中雪豹的傷最重,所需要調養的時間也最長,不過他以前的底子在,恢復起來要比常人快的多。
「你們,以後打算怎麼辦?是去帝都,還是跟著大哥的兒子?」梁雪問道。
「我們,跟著小煜吧。」屠夫猶豫了一下道:「我不放心他。」
「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們三個回起來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梁雪有些不屑的說,「但是他現在身邊自是缺人的時候,你們三個趕養好身子,然後幫他的忙。」
「是,我們要跟著小煜,當年我們沒有保護好大哥,但我們一定要保護好他。」雪豹也說。
「現在的形勢,比你們在國外嚴峻的多了。」梁雪嚴肅的說:「如果你們現在跟我回帝都,我可以幫你們安排另外一個身份,小煜這邊,我會派人盯著的。」
「不行。」閻王搖搖頭道:「現在小煜的身份不能泄露,你幫他,你是以什麼身份幫他?當年幕後的黑手,我們現在對他還是一無所知,我們三個,已經近二十年沒見過光了。」
「現在就算是出來幫著小煜,我想也不會有什麼人注意到,你們不同,因為現在帝都,盯著你和大嫂的人多了去了。」
「我說,這是我包養的小白臉,不行嗎?」梁雪斜著眼睛看了閻王一眼。
「這……」閻王訕訕的說:「不合適吧,你是他小姨。」
「怎麼,你吃醋了?」梁雪看著閻王。
「沒有……」閻王的老臉一紅。
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克星,當年她十五六歲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精了,在林煜父親和其他幾個損友的聳勇下,他竟然去泡她。
然後結果可想而知,這個女人幾乎成了他的惡夢,現在想想他都感覺到不寒而粟。
「老娘有這麼可怕?」梁雪更加不滿意了:「當年你追老娘那股子勁去哪裡了?現在說句話都臉紅,你以為你還是小鮮肉嗎?」
閻王老老實實的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在這個女人的跟前,他永遠都不可能占得了上風。
「不過,你說的倒也是實話。」梁雪道:「我現在的確是不能給小煜太多支持,所以你們幾個,還是留在江南好了,大姐知道你們幾個沒事,也會很開心的。」
「我不相信我父親死了。」林煜沉默了片刻道。
「我也不信,你媽媽敢不信。」梁雪看著林煜道:「當年的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如果弄清楚了之後,我們將讓那些人付出代價,然後就去國外,打聽你父親的消息。」
「是。」林煜一點頭。
「你現在還需要成長。」梁雪嘆了一口氣,她搖搖頭:「行了,跟我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裡?」林煜詫異的問道。
「你想做中藥,沒有一家企業做基礎,你都要從頭開始,雖然我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但是我們等不了那麼久,我剛剛已經聯繫了,江南平西製藥。」
「那家因為醫藥問題,幾乎瀕臨倒閉的製藥公司?」林煜詫異的問:「名聲有問題吧。」
「名聲是有問題,但是信譽沒問題。」梁雪道:「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這家製藥廠的事情,完全是被競爭對手陷害的。企業的老總為了賠償這次事故中的人,幾乎把公司所有的資金搭了上去。」
「之後公司因為資金鍊斷裂,所以停產,已經有一年多了,現在我們以五千萬的人代價,全次收購他們的股份。」
「五千萬?這麼便宜?」林煜詫異的問。
「對,就這麼便宜。」梁雪微微一笑。
「雖然是陷害的,但是公司的名譽受損,如果想打開局面的話,恐怕有些難。」林煜皺了皺眉頭道。
「那就要查清楚以前的事情,還他們一個清白,然後在稍微的公關運營一下,效果會很好。」梁雪道。
「好吧,為什麼選擇這家企業?」林煜無奈的問。
「因為……他們便宜啊。」梁雪微微的一笑:「你要記著,從你走上這條路開始,你就是商人,你要用最少的代價,取得最大的利益。如果現在平西製藥沒有新的資金注入,等待他的,只有徹底的倒閉,所以他們不得不妥協。」
「那平西製藥的老總,真的很鬱悶。」林煜搖搖頭。
「這個世界就這麼殘酷。」梁雪道。
「好吧,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這個世界的確是很殘酷。」林煜嘆了一口氣道。
「我想你,已經學會了如何在這個殘酷的社會中生存了吧。」梁雪道。
「學會了。」林煜點點頭。
「你小時候,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梁雪難得的嘆了一口氣,她看向林煜的目光有些複雜。
「是吃了很多苦。」林煜笑了笑:「小時候,記事開始,每個月我都要受六浮絕脈冰火兩重天的煎熬,夏天,我在烈日下暴曬,冬天,我在寒潭中泡著冰冷刺骨的譚水……」
「直到年紀大了些,師父開始教我道門太玄心經,我的身體才漸漸的好了起來,慢慢的,六浮絕脈發作的不是那麼頻繁了,但是它並沒有好,我要每天刻苦的修練太玄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