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命抵過

  「鐵柱,鐵柱,鐵柱......」一個村民著急忙慌的來到了鐵柱的家,四處尋找,可是都看不見鐵柱的人,家裡的東西沒有動過,鐵柱沒有回來過,那麼還會在哪裡?

  「鐵柱,你在哪呢?」村民有些著急,在不大的院子裡大喊著,可是依舊沒看見鐵柱的身影。

  「一定在柳樹那裡了。」村民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跑走了。

  很快,就跑到柳樹邊,原本只有一個墳頭的,現在又多了一個,看樣子是白茯苓的了,村民再往旁邊看了看,還有一個坑,他有些不解,這個坑是幹嘛的?於是好奇的走上前去朝坑裡看了看。

  「啊~」村民驚呼了一聲,身子有些發顫,然後後退了幾步,摔在地上。

  現在天色已經黑了,光線暗的很,除了白茯苓墳頭還有兩根快要燃盡的紅燭,就只有微弱的月光了,所以村民看不清坑裡的東西,只能看到是個人影,白色的麻衣,而且,身上有幾處血跡,沒有看見頭。

  石頭被這一聲尖叫吵醒了,渾渾噩噩的睜開了眼,他感覺很累,全身都很痛,然後慢慢的坐了起來。

  「鬼,鬼啊~」村民看見一個身影從坑裡慢慢的坐了起來,以為自己看到鬼了,驚叫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開了。

  石頭艱難的站了起來,沒有理會那個村民,搖了搖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後跪在了母親的墳前,沒有說話,沒有流淚,就是木訥訥的發呆。

  要說些什麼呢?

  話到嘴邊說不出口。

  明明答應娘,要好好照顧茯苓的,可是茯苓卻已經死了。

  石頭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死去的娘還有白茯苓。

  嚇跑的村民跑遠了,氣喘吁吁的,轉頭看去,沒有人追來,這才大口大口的喘氣。

  「嚇死我了,大半夜的還鬧鬼了,真是的......」村民想了想,發現有些不對勁,那道身影有些像是鐵柱。

  「難道是鐵柱?」

  「還是回去看看吧。」村民給自己壯了壯膽,朝著柳樹邊走了回去。

  「鐵柱,是你嗎?」村民躲在遠處看到墳頭跪著的一個身影,大聲喊道,不敢上前。

  石頭轉回了頭,看了看村民,「恩。」了一聲,然後又把頭轉了回去。

  村民見真是鐵柱也就放心了,走了上來,來到石頭身邊,出聲道:「鐵柱,你還是快點跑吧,今天傍晚衙門裡來了好些個捕快,說要來抓你的,說你殺了張家九個人,這是不是真的?」

  「恩。」石頭點了點頭,沒有表情。

  「殺的好,那些壞人,就該遭天譴的,不過鐵柱,你還是快點離開這個村子吧,不然捕快下次來村子找到你的話可就不好了。」村民出聲道。

  石頭搖了搖頭,指了指娘和白茯苓的墳頭,出聲道:「她們還在這裡,我又能上哪裡去?這裡,才是我的家啊。」

  沒有感情的聲音卻讓聽的人有些發酸。

  「哎,鐵柱,白大夫今天和捕快說了謊,說你已經離開村子了沒有回來過,我們幫你做了證,把捕快騙走了,不過捕快走的時候把白大夫和白夫人帶走了,說是回去幫他們伸冤的,我想衙門會換白家一個公道的,大夥都不想你出事,你還是離開村子吧.......」

  石頭聽到岳父岳母被抓了回去,臉色變了,猛的一轉頭看著村民,問道:「去了多久了?難道你們不知道這個知府也是張家的人嗎?」

  「什麼?」村民還真不知道是這樣,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到白大夫兩人被帶回衙門會怎麼樣了,張家人是不會罷休的。

  「這下可如何是好啊。」村民有些急了。

  石頭一下子站了起來,把村民嚇到了。

  村民急忙出聲道:「鐵柱,你可千萬別去啊,去了你就真的沒命了,白大夫那邊我們想想辦法,明早我就叫一些村民去城裡看看,我想衙門應該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等明天,或許就來不及了。」石頭搖了搖頭,還是決定去衙門。

  「哎,鐵柱,你千萬別......」

  「你會寫字嗎?」石頭問道。

  「寫字?會,會一些。」

  「會寫妻子的妻嗎?」

  「這個,會的。」

  「寫給俺看看好嗎?」

  「好。」村民拿起了樹枝在鬆軟的地上寫了出來,然後問:「鐵柱,你這是要幹什麼?」

  只見石頭拿起鐵槍,來到白茯苓的墳前,在那個碑上刻了個字,正是剛剛村民寫在地上的「妻」字,寫的歪歪扭扭,但也能看的明白。

  「愛妻白茯苓之墓。」這是白茯苓的碑文,寫好了以後石頭又在兩個墳頭中間跪下拜了拜,出聲道:「茯苓,娘,俺要去衙門了,俺不能看衙門害了岳父岳母,用不了多久,俺就會下來找你們了。」說完提槍離開了。

  「這下可怎麼辦,不行,我要回去和村里人說說,要馬上趕去城裡。」村民轉身跑走了。

  「大人,那個人跑了,我們去村子的時候村裡的人說了,那個人就沒有回來過。」捕頭對著知府出聲道。

  「什麼?讓人跑了?我養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連個人都抓不住?」知府大聲咆哮了起來,破口大罵。

  捕頭不敢說話,旁邊的一個捕快出聲道:「大人,我們把死去的那個女子的父母帶來了。」

  「好,把他們兩個押入大牢,大刑伺候,我就不信他們會不知道那個人在哪?」張知府怒道。

  「大人,不可啊,他們是來伸冤的。」捕頭急忙出聲道。

  「伸冤?哼,一定是他們兩個指使那個人殺人行兇的,還想要伸冤?張家可是死了九條人命。」張知府冷聲道。

  「可是,是張公子強搶民女,姦污了那個女子啊。」捕頭有些怒氣。

  「別忘了,那個女子是自殺的,自己咬舌自盡的這人命也要算在張家人頭上?還有說張公子姦污了她?我且問你屍體呢?有沒有叫仵作驗屍?就算真的破身了,難道就不會是那個鄉下女子想要攀龍附鳳看上了張家有錢嗎?」

  張知府的話讓捕頭答不上來,憋紅了臉,捕頭知道那個女子一定是被張公子姦污了,但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來人,給我把帶回來的兩個人帶下去,一定要撬開他們的嘴,放出話明日把他們兩個綁起來放在城西,我就不信那個人真的會一走了之。」張知府冷哼道。

  「大人,不可啊,不可啊......」

  「壓下去。」張知府怒喝一聲,然後揮袖而去。

  白大夫兩人被押入了大牢,被動用私刑,想要從他們的口中得知石頭的下落,可是他們兩個一家鐵了心的要保護石頭,死也不說。

  夜已經深了,張知府這會已經入睡了,這時,衙門外響起了擊鼓聲。

  「咚咚咚咚~」是石頭在敲鼓。

  「是誰?大半夜的擊鼓,不知道晚上不辦案嗎?」張知府有些惱火的被吵醒了。

  「大人,門外來了一個人......」

  「給我打出去。」張知府怒喝道。

  「大人,這個人是昨日晚上殺了張家九個人的人。」

  「好啊,竟然現在就來了,來人,給我叫上所有的捕快,去給我拿下他。」張知府睡意全消,起身出門。

  衙門外,石頭背著一根鐵槍,身旁圍著十來個捕快,可就是沒有捕快敢上前捉拿,他們也在害怕,要知道這個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連張家的人都敢殺。

  「還不給我拿下他?」張知府出來了,看到一群捕頭不敢上去,怒斥道。

  十來個捕頭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了。

  石頭動了,取下背著的鐵槍,握在手中,把上前來的捕快都嚇開了,然後出聲道:「昨日殺人的是俺,你們要抓的也是俺,放了抓來的兩個人,俺任憑你們處置,不然......」

  「俺就自己帶他們出去。」石頭話音一落,一種氣勢從體內傳了出來。

  在場的人都感覺到涼颼颼的,有些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