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啟光長話短說的將程老之前的質疑給轉述了一遍，重點在程老心裡犯嘀咕的那些事情上給點了點。
最後，他也不用他家這兩個熊孩子表態的，又說了說自己當時的回話，「……我就說你們和一般孩子不一樣。
尤其是長青，她愛瞎操心，老怕我和她娘照顧不好她弟弟妹妹，在她心裡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家人重要。
之前要不是我哄她回頭我一準會考研，到時候一家人自然在這邊匯合，她就根本不大想跑這邊上大學。
聽完這些話，你們爺爺的反應呢，倒是沒再提讓你們倆人跟他去對面，或者說讓你們倆人留學進修啥的。
事情呢，就是這麼一回事。走吧，回去後好好想想，不單你，衛民也是，你們都需要好好反省一二三了。」
沈衛民鄭重點頭，很想給老丈人上杯茶以表敬意，他沈衛民遇到世上最好的岳父，遺憾的是此時此刻在戶外。
見老丈人說完率先要離開，他張了張嘴，轉頭看去，他媳婦兒反應沒比他好多少，想想她還是先拉過媳婦兒跟上。
這樣的天氣又天黑的還走神兒，要是沒留意腳下，一旦踩在薄冰上就是踉蹌個滑刺溜兒，呱唧一屁股便墩兒坐在地上。
「爹，慢點……」
沈衛民和徐長青異口同聲輕聲喊出，沈衛民看了看她示意她先說。
「我讓您失望了。」
沈衛民立即看向老丈人。
徐啟光正轉頭呢，瞥了眼身後徐長青和沈衛民，重點是他家長青臉上，他收回了目光回頭望著前方慢行。
「爹？」沈衛民忍不住喊了一聲提醒老丈人開口，要知道他媳婦兒最在意的就是會不會讓老丈人失望。
徐啟光暗嘆，「失望倒是不至於。」捫心自問，其實還有那麼一絲絲驕傲，誰有他家這倆孩子這麼能折騰。
但這話能說出口？讓孩子聽了還得不更翹尾巴，更肆無忌憚。「就是你一下子長大了，爹沒用了，心情極為複雜。」
沈衛民一怔，怎麼想，他都沒料到老丈人會出此言。
「呀呀呀，爹爹~」徐長青甩開沈衛民的手便小跑著挨近徐啟光身側，伸手就去挽住她爹胳膊，「我還小呢。」
沈衛民：「……」
「就是有爹您在，我才膽子大了，知道錯了，您會點醒我。有您，我才有底氣，這世上能慣著我的就您了。」
我呢？
你男人我呢？
「爹爹~」徐長青搖晃著她爹的胳膊一邊慢行著，「我有沒有跟您說過能當您的孩子，我不是一般幸運？
人要有三生的話，我啥都不求，就求來生還當你閨女，最好我還是個兒子，那就真真正正成了第二個您。」
這話說的！
沈衛民一臉牙疼！
瞧瞧，把老丈人給樂的快要飄了。別說您沒飄，您翹起的嘴角就顯示沒人不愛聽好話，沒人不愛看閨女撒嬌！
「爹爹~我最愛最愛的就是您了……」
沈衛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噴了。
前面父女倆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瞪了他一眼，更是把沈衛民樂得夠嗆，他舉手就笑道，「我也很愛爹爹！」
「爹爹只能我叫。走，爹爹，咱不跟他玩兒。」徐長青說笑著也不搖晃她爹胳膊了，挽住就走。
「別啊，媳婦兒，帶上我唄。」沈衛民快步走到徐啟光另一旁身側，他也學徐長青挽住徐啟光另一胳膊。
徐啟光失笑搖頭，「你們還真小。回頭和你大舅見個面，那邊製衣廠要不要過個明面，先備報上去？」
沈衛民伸長脖子瞅了瞅徐啟光另一側的徐長青，「我聽長卿的，她決定。」
「聽我的？」徐長青搖頭，「還是等等吧，這節骨眼上不合適，等明年再說。爹，明年暑假我可能要去一趟。」
「對面？」
沈衛民瞧了瞧這爺倆，心想這爺倆還真有默契，一個說出口，一個就立即反應過來指得是去哪兒。
「是的。」徐長青沒否認，「去那邊上大學或是留學啥的，在沒畢業之前我沒啥興趣，也沒這個計劃。
我的想法是趁畢業之前先將南方那攤子事兒理妥了，有了一定經濟基礎，到時候咱們再商量下一步。
到時候要是想留學或是考研留校工作啥的，選擇面會更寬，現在半道上哪怕就是有條件公派留學？」
沈衛民見徐長青話要告一段落，他就接過話向徐啟光解釋道，「我和長卿選擇放棄，因為不可能我兩個人同時占有名額。
就是幸運的同時占有名額被選為同一批出去，同個學校的概率就極低。要是讓她一個人獨處異國他鄉，說實話，我不放心。
這也是我為何早早就布局南方那攤子事兒的主要原因，要想出去進修總有機會的，並不是非等公派留學不可。
就好比說錢爺爺家的兒女就在外面定居，等這邊畢業，到時候要想出去進修的話，自費留學也是一個法子。
錢爺爺就曾經提到以我倆成績讓他家老大幫忙申請留學不是什麼大問題，當然，現在說這些還委實過早。
其實說白了，人生短暫，世事無常，就是我有私心，我並不想有朝一日和長卿分居兩地，這點說啥都不行。」
徐啟光聽完斜了眼搶走他家長青不說還敢放下豪言的混小子，慢走了兩步，他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不然？
分開？
肯定不行。
就這麼一會兒隔著他這個爹，這混小子還膩膩歪歪的和他家長青甜得都要黏糊的拉絲兒，他是親爹又不是法海。
「不分開就不分開吧。」徐啟光不由感概，「人生短暫，世事無常，行，就憑你這一句話，爹應了。」
氣氛有些沉重啊，沈衛民眼珠子一轉笑道，「您會不會嫌棄我過於兒女情長？就是嫌棄也沒法子了。」
混小子！
徐啟光搖頭而笑，他也沒想開口說什麼類似讓孩子承諾發誓的話，有何意義，好不好的，對他家長青如何？
眼下肯定無須質疑，確實護得緊，但願這孩子能始終記住說出口的話也能始終珍惜這份感情，這就足矣了。
「爹，您打算何時和我大舅見個面？這兩天不止我大舅大舅媽讓您務必騰出時間見個面，連和平哥都趕來了。」
「明晚吧，今晚你們先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