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自己真得要把這玩意兒,做成打鐵砂的「兔子槍」?
可是沒有無縫鋼管,憑藉竹筒的強度,膛壓肯定不能太高,否則又得炸膛。
不過歷史上的首支「竹筒槍」,肯定沒自己想的這麼複雜,要不然陳規那老哥們也不可能臨時起意就能造出來。
陳規起初造這玩意兒,主要是為了噴火的,用來伸出城牆燒那些登城梯上攀爬城牆的金軍。
對啊,不能拿著當槍使,只能把他看做是帶加長杆的「煙花」噴火或者特大號的「閃光雷」。
這樣就解釋通了!這不正是自己村裡的強項嘛。
於是確定思路以後,立馬更改。
所以,這次又用了兩天時間,第一代版本的「吐火槍」和「閃光雷」終於面世。
兩種武器的發射基藥均是計算好標準重量,然後裝進紙筒內的顆粒火藥。
而用來殺傷的炸藥則是粉末火藥做成的「煙花」,不同之處在於一個「噴火」,一個「爆炸」。
實驗成功,解決完技術難題以後,商隊繼續出發返程。
如果不是因為宋齊魯發明的螺旋槳讓船舶提速不少,眾人根本不敢跟隨宋齊魯在占城停留這麼久。
因為錯過夏季風,就不能藉助風帆之力前進會,不僅耗時耗力,還很有可能在夏季風結束前無法到達目的地。
宋齊魯可不敢拿自己的艦船當做「兵工廠」,最終還是在占城又借款買了一條差不多50噸的小船。
再加上買火藥原料的錢,宋齊魯終於債台高築為:-1500兩銀子。
成功的把其他各家也基本搜刮乾淨了。
這會兒就算是碰到海盜,也沒有閒錢交「買路錢」了,只有硬扛一條路了……
眾人現在只期望,這趟要麼不要遇到海盜,要麼在與海盜的對峙中宋齊魯可以大獲全勝。
就這樣,「兵工船」就遠遠的縋在船隊的後方,宋齊魯挑選了四十名「膽大心細」的手下來給自己幫忙。
接下來的半個月,不斷的有成品下線,然後分派到各家船隊上。
當然火藥配置優先保證的是奶波推船上,奶波推帶著撒冷和一眾侍衛配備了最新「火器」之後,搖身一變,成為了半專業的「武裝護衛艦」。
對於此事,那波推不僅沒有推辭,而且還熱血沸騰的欣然接受。
他血液中的那種狂暴因子,全都被宋齊魯給釋放了出來。
拿了錢就得辦事,這點信譽宋齊魯還是有的。
既然自己跟「海盜」似的,把各家的「秋風」都打的差不多了,那自己就得努力保證所有人船隊的安全。
好賴自己前世有防海盜的「經驗」可以借用,不過除了在電影中看到的,自己還真沒有和海盜「開片」的經歷。
但是這會兒無路可退,也不能慫,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宋齊魯也始終認為,總沒有熱武器打不過冷兵器的道理吧?
奶波推乾脆也不當他的「船長」了,撇下那條船,開始和撒冷一起操練手下。
也不知道他倆是怎麼刺激的180名小「黑兵」,都嗷嗷叫著參加每天的訓練。
簡直就是「熱情高漲」、「眼冒綠光」,難道還真是「無知者無畏」?
還是僅僅因為自己說了一句「殺死一個海盜獎勵一兩銀子,戰死的弟兄補貼50兩銀子」這句黑心話?
眼看半個月時間一閃而過,船隊快要接近海南島附近。
平常時節這附近區域也經常會有海盜出沒。
正當眾人「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
結果駛離了海盜區都兩天了眼看都快要到廣州了,這也沒有等到海盜出現。
難道是張半城眾人的祈禱起了作用?
還是海盜比較忙,最近不在家?
總歸不能是海盜未卜先知吧?
反倒是沒看到海盜出現,奶波推和他手下的人頓時都「大失所望」。
沒有發生「遭遇戰」,這事到底也不好說是宋齊魯等人運氣好,還是海盜運氣好了。
最終船隊到達廣州港補給,商會眾人因為此次帶回的香料太多。
怕一次性全部在泉州市場兜售的話,會被壓低價格,所以決定先在廣州出售一部分。
宋齊魯不清楚具體的市場有多大,既然其他人都說了,那自己也只好從善如流。
宋齊魯交代奶波推等人把武器都藏好,先在外海和其他船隻等候。
自己則和商會眾人帶著將要出售的香料船,一起去市舶司登記繳稅。
最終在其他人的幫襯之下,歷時兩天才將貨品處理完。
因為現在已經屬於陽曆的九月中旬了,夏季風已經很弱了。
其他船隊早就返航歸來交易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們這個速度也不算慢了。
要不然返航交易的高峰期,光是排隊進市舶司「報到」就得小半個月時間。
此間事了,眾人也抓緊跟船隊匯合,繼續往泉州進發。
雖然有螺旋槳的助力,但是也不敢在路途上耽擱太久,畢竟能早一些時候回去總是好的。
宋齊魯那「清平1號」上的香料,因為有老蓋和奶波推兩個地頭蛇的幫忙,所以「好貨」比較多。
加之自己等人在廣州抄底市場的溢價部分,最終成功變現6200餘兩銀子,這就算放後世,那也是一大筆巨款啊!
可是還沒有捂熱,宋齊魯就全部「散」了出去。
還完了自己的欠款1500兩和眾人募資購買的那1350噸糧食的本金4600餘兩,最終宋齊魯手頭還有不到100兩銀子……
眾人不好讓宋齊魯自己一個人承擔火藥的錢,說自己船上的火器就當自己等人購買的,於是又退還給了宋齊魯200兩銀子。
宋齊魯此時正是個窮光蛋,所以也就沒和他們矯情。
一路無話,船隊沿著海岸線上行。
之前在廣州聽聞,之所以沒有遇到海盜,是因為之前大規模的商隊返航來宋。
廣州府沿海制置使司(相當於邊防艦隊)便出動了精幹水軍,對周圍一帶進行了大清剿,大部分海盜要麼隱匿,要麼逃遁。
眾人心想,這廣州沿海制置使司都出動了海軍參與清剿了,沒道理同為宋朝「三大海上貿易關口」(廣州,寧波,泉州,其中泉州號稱當時的東方第一大港)的泉州沿海制置使司就尸位素餐啊?
要知道如果因為沿海制置使司清剿海盜不利,致使國家的錢袋子~市舶司的關稅收入下降的的話。
不說各路(宋朝的一級行政單位,相當於現在的省。宋朝地方行政機構分為:路、府☞州、軍☞監、縣,三級)漕司的轉運使司和御史台的各位大人的舉報彈劾。
就是泉州府郡守大人和市舶司提舉大人的怒火,都夠那沿海制置使司喝一壺的了。
所以船隊裡的氣氛還是相當輕鬆的。
兩日間船隊已經過了潮汕,眼看就進入漳州地界了。
眾人想想不消兩日,就可以坐在各自府上喝酒、賞月、吃月餅了,心情頓時更佳。
但是天公不作美,半夜時分突然就開始狂風大作,暴雨來襲。
迫不得已船隊只好就近進港避風。
大家折騰的一夜沒睡,直到第二天下午風浪才逐漸慢慢退去。
船老大講應該是颱風已經登陸了,再稍等半日,如果沒什麼風浪就繼續開航。
次日一早,果然海面又恢復了風平浪靜,船隊開始繼續開拔。
宋齊魯沒什麼事,便躲在房間收拾清點自己的物品,順便理順一下接下來的思路,這真是「近鄉情更切」。
雖說自己準備了很多,但是想到接下來,可能就要開啟完全迥異的人生,心跳仍是不由自主的加快!
「鐺鐺鐺~」
一陣刺耳的鳴鑼示警的聲音傳來。
「不好,難不成是真遇到海盜了?」
宋齊魯立馬衝出房間,站在高處用望遠鏡向遠處眺望。
只見此時不遠處的海面上,大概有七八條一兩百噸的船和十幾條「舢板」級別的蚱蜢舟,開始對自己船隊四十餘條船進行「圍堵截停」。
船上掛著「骷髏旗」,海盜則嗚呼嗷嚎的亂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