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零零章,生活正軌,修煉道術

  年初六,到十五,秦昆一直待在殯儀館。

  一方面指點小郭,一方面自己修煉起兩種新技能。

  解屍手初步見效,十幾具屍體過後,從初窺門逕到了小有所成,秦昆驗證了自己的修煉方式是對的。

  送來的悽慘無比的屍首,甚至兩個酆都門客都無從下手的,秦昆全部把活接了過來。

  切口,填充,縫合,按摩,上妝,推入停屍櫃。

  只要不摔成一灘爛肉的,秦昆都有把握讓他們基本恢復原貌。那些支離破碎的,真是愛莫能助了。唯一一點不好的就是,那些利爪一樣的指套越來越遲鈍,在商城中沒有兌換的,而且打磨了幾次,越磨越薄,消耗奇大。

  正月十五晚上,月亮明亮。

  王館長拿著茶杯,不動聲色地來到秦昆身後,看著秦昆帶著奇怪的指套,有些不解,再看那些屍體,以極小的傷口為填充口,塞入填充膠後填充口不縫合都難以察覺,這才對秦昆的手藝讚嘆起來。處理屍體的手藝,以埃及為最,首要的一點就是切口要小。

  小周和小郭發現老王過來,立正後躬身道:「師父……」

  王館長比了禁聲的手勢,看著秦昆把屍體復原完畢,才湊了上去。

  傷口平整,塗完妝容更是安詳,與生前無異。如果看的沒錯,還有一絲陽氣灌入,消去了死者臉上的猙獰。

  秦昆推上停屍櫃,朝王館長一笑:「老王,兒子結婚都不叫一聲,是不是太見外了?」

  一群人走出縫屍間,秦昆卸下手套洗了手。

  王館長冷哼一聲,抿了口茶:「南宗北派那些人,我是一個都不想見,更別說生死道其他人。小秦,我想叫你來著,但那時候聽說你去了三墳山,就打消了念頭。」

  秦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包,王館長也不客氣地收下。

  消毒間,就在縫合間隔壁,幾人坐在供桌旁,吃著酒菜,聊了起來。

  老王老了,起碼沒鬥志了,秦昆是能看得出來的,他一邊感謝秦昆抽空教導小郭,一邊囑咐小郭、小周跟秦昆搞好關係,退隱之心非常明顯。

  打發了小周、小郭后,老王低聲問道:「我這兩個傳人你看如何?」

  黃酒下肚,秦昆夾著菜對著老王道:「年紀小了點。」

  「不小了,我和老曲被師父領進門的時候,才16啊。」

  「年代不一樣了。」秦昆鄙夷道,「小周、小郭,一個18,一個19,正值大好青春,弄到這單位,暮氣太重了點。」

  老王扁著嘴:「可以啊,茅山丹會拿了敕號,都敢教育老領導了。」

  秦昆汗顏,咧嘴一笑。

  老王喝了杯酒,咂舌道:「倆娃娃窮苦出身,帶他們來城裡,我只能把自己的手藝教給他們,其他的我也不會。沒辦法,富人家的孩子誰會學這種手藝,但我們總得找傳人啊……你就當是我為他倆改命吧。」

  一瓶酒二人喝完,王館長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口裡哼著小曲,是曲大爺生前常聽的《梅龍鎮》,講的是少年天子出訪民間,認識酒家少女後懷龍種不被皇太后接受,後來歷經辛苦,讓皇太后摒棄偏見,其樂融融的段子。

  也不知道老王有生之年,能不能解開心結,摒棄對南宗北派的偏見。

  ……

  年後,生活又恢復到正軌。

  秦昆比往常忙了許多,放鬆時會去照顧白湖鎮老店的生意,大多時候會在殯儀館幫忙。徐法承、莫無忌晉級超一流後,茅山、酆都觀發來請帖,宴請生死道眾人,秦昆也沒顧得上去,讓楚千尋帶著自己的禮物去道賀了。

  殯儀館現在有了朝氣,起碼是相對而言的朝氣,因為年輕人多了起來。

  小周、小郭現在是韓垚手下的得力助手,韓垚主持殯儀館運轉,二人功勞不淺,老王的退休申請正式批下,也不知道怎麼打通的關係,真把韓垚扶上了殯儀館一把手的位置。

  秦昆一邊指導小郭,一邊幫忙,解屍手達到爐火純青後,五根指套終於被磨透報廢,不過,九獄中的第八獄開啟。

  『叮!恭喜宿主,開啟第八獄——解屍地獄』

  九獄之中,秦昆就差最後一個。

  功法五個境界:初窺門徑,小有所成,融會貫通,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爆氣的修煉還停留在『小有所成』,進度緩慢,不知道能不能憑爆氣開第九獄,也不知道爆氣什麼時候能達到『爐火純青』。

  三月,已經開春。

  早上的沿江公園,老大爺們相約出來晨練。

  大爺的鞭子甩地啪啪作響,抽打著空地上旋轉的陀螺,秦昆的手也捏的啪啪作響,隱藏在嘈雜的聲音中,沒人聽見。

  江邊,觀瀾公館,臨江第一公子塗庸,看見秦昆又來晨練,上前打了招呼。

  塗庸這種人,地位越高,生活其實越規律,從靡亂的生活中脫穎而出的世家公子,現在是一個好父親,好丈夫。

  女兒五歲,穿著帽衫搭著毛巾,跑在爸爸後面,見到秦昆後甜甜一笑:「秦叔叔早上好!」

  「早上好,蓉蓉!」

  秦昆笑著回應,順便與他們父女倆作別。

  公園長椅,秦昆坐下活動著手指,掌心每當單獨分離出來陽氣或者陰氣時,溫差極大的灼、寒之氣還是難以忍受,不過已經漸漸習慣。秦昆曾測試過,掌心溫度在那一刻會暴增到一百,但不會把皮膚灼傷,秦昆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妖術。

  「秦昆,這段時間沒忙嗎?」

  跑完步的塗庸坐在椅子上,遞給秦昆一瓶水。

  「沒怎麼忙。你呢?聽土娃說你又在歐洲招了幾個保鏢?」

  塗庸苦笑,上次自己招的黑傘傭兵,被秦昆弄死的場景歷歷在目,他現在都不知道華夏的道士和歐洲的僱傭兵有什麼深仇大恨,但再也不敢招了。

  「這次是西伯利亞冰狼營的,沒犯你們忌諱吧……」塗庸頓了頓,「可貴了,要犯忌的話還請早早說,我先退貨……」

  秦昆一笑:「我們都是良民,怎麼被你形容的十惡不赦的。國際生死道上,有些人仗著本事可以規避各國法律,行兇作惡,我們針對那種人的,又不是專門的保鏢殺手。」

  塗庸撇了撇嘴,誰知道我招的保鏢是不是那種人,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黑傘傭兵沒找你麻煩吧?」聊了會,秦昆問道。

  記得有一次,黑魂教的人為了找自己,綁架了塗庸的妻兒。

  「再沒有過,其實我一些生意夥伴都會去那裡僱傭保鏢,因為信譽確實不錯。但近幾個月,聽說黑傘傭兵銷聲匿跡了,正規渠道和地下渠道都找不到他們的蹤影。」

  塗庸隨口道。

  嗯?

  秦昆眯起眼睛。

  不知道這件事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