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八章,你就是張布?

  人燭鬼不信,飲火鬼、碎骨鬼也不信。

  黑無常開口:「謝子遲,我信你!說一下依據。」

  白無常說了自己的觀點,黑無常點頭道:「一群蠢貨,如果那鬼將代表的是背後的鬼王,豈不是一切都通了?」

  眾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鬼王的威懾力其實也沒想像的大,畢竟當炮灰是死,不聽話也是死。

  難道真是因為能復活嗎?地上這堆屍首已經被打的魂魄殘缺,本我意識都沒了,能活嗎?

  就算能活,就算城頭上那隻鬼將是替鬼王指揮,那萬一……鬼王就藏在附近呢?即便強行上去,也不會很容易對付吧?

  魘州的鬼王有四隻,目前可是一隻都沒出現啊!

  要上城牆,就代表徐法承得和趙峰、朔月他們分開。那裡一旦有鬼王將徐法承拖住,趙峰、朔月就會陷入險地。如果是兩隻鬼王的話……趙峰、朔月差不多就掛了。

  畢竟魘州猛鬼的戰力,比下轄郡縣高了不止一籌!

  白無常沉默,眾鬼反對,徐法承做了決定:「聽大家的,太危險,不試了,準備撤!」

  朔月道:「妙善師兄他們怎麼辦?從黃粱郡過來,應該是在另一邊,說不定也遭遇了困境!」

  徐法承手握銅錢串,鋸鏈一樣纏住一隻惡鬼的腦袋,割了下來。

  「掩護你們出城後,我一個人去支援他們!」

  「可是……」

  「沒有可是!」徐法承朝朔月大吼,「我說了,撤!」

  城頭,腐臉鬼將喝著茶,忽然發現陣中三個陽人和他們的鬼將開始後撤,臉上一笑。

  「王圭。」

  「屬下在!」

  「你去支援喬讓,同時告訴他不必再守血河橋了,率軍往前壓。」

  「是!」

  「閹僧在哪?」

  「貧僧在此。」

  「他們要從瓮城突圍,把城門守好,逼他們走城牆,同時在城外準備幾支兵力,與喬讓前後夾擊。」

  「得令。」

  腐臉鬼將的後腦,一張臉陰測測笑道:「張布啊張布,這些連下九郡的陽人上師,殺了不下二十隻鬼王,居然會敗在這群鬼將、惡鬼手裡!在下佩服,到時候城裡那幾個傢伙定然會更加倚重你。」

  腐臉鬼將呵呵一笑:「據城而守罷了,沒什麼厲害的。若不是發現他們很急,連下九郡後東西都沒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

  腐臉鬼將撣了撣布衣,繞著城牆,向瓮城走去。

  ……

  在徐法承剛決定要撤的時候,只覺得壓力頓增。

  這些傢伙似乎看出了自己的意圖,迅速壓了過來。

  「魑魅魍魎,死不足惜!」徐法承冷聲大喝。

  「三陽火纏桃山劍,八百青天鬼不眠!」

  「陽神劍!」

  人有三盞陽燈,點兩肩天靈,捉鬼師之所以和普通道士有區別,全在於對陽氣的運用。

  此刻,徐法承用道術逼出陽氣,纏繞在桃神對劍上,對付這些鬼將、惡鬼,如砍瓜切菜一般。

  瓮城門口,一大堆惡鬼湧來,更是夾雜著一些小鬼,徐法承冷笑。

  「天之四靈,威赫四方,以禳熒惑,玄鴉赤長。」

  「玄鴉劍!」

  五行之中,至木生火,徐法承之火非真火,以木引之,化為棲木烏鴉,劍不傷,火更旺,玄鴉劍噴湧出群鴉,帶著焦糊的熱浪化成火龍捲,摧枯拉朽般撞在那群小鬼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城牆上的張布,很久都沒聽見這麼難聽的叫聲了,他停住腳步,意外地往城下看去,發現龍捲過處,寸草不生。原本陰氣極重的地方,魂魄碎後仍會留下屍體,但被火龍捲刮過,渣滓都沒剩下。

  那些火鴉,可啖鬼焚魂!

  瓮城門口,徐法承收劍,一抬頭,對上張布的臉,嘴角輕蔑一笑。

  該死!他竟然有這種實力!

  秒殺啊!這一招擊殺鬼將和擊殺惡鬼沒什麼差別,任誰都擋不住火龍捲舔舐。

  難怪連斬那麼多鬼王,他剛剛之所以不出手,為什麼?是忌憚……我身邊會暗藏鬼王?

  張布瞳孔聚焦,心思電轉,眉頭不由得皺緊。

  「姜別,另一邊的人是什麼實力?」

  張布後腦那張臉低聲道:「聞不到。不過千秋鬼王和石彪的味道留在了那裡。」

  「可惡,沒了千秋鬼王,他們還敢往前走,恐怕實力比我估計的還高!不行,決不能讓現在這群傢伙退去!要是與另一邊的人匯合,鬼城再想抵擋,可得動搖根基了!」

  那張臉沙啞道:「張布,先別考慮別的,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有一個味道過來了,比那個拿雙劍的道士還好聞。」

  張布瞳孔微微縮動。

  天空,一片槐葉落在他的肩膀上。

  魘州之地,作為陰xue大城,自然會種植鬼木。槐樹作為鬼木之首,在城裡並不少見。

  只是這片葉子,很像一隻眼睛,被他捏在手裡時,忽然眨了眨。

  張布嘴角一抽,把樹葉捻的稀碎:「來人!隨我回內城!另外告訴閹僧、王圭、喬讓,讓他們迅速撤離,放那幾個陽人離開!」

  「諾!」

  張布話音剛落,聽到『轟』的一聲巨響,一個身影從城頭跳到地上,看似輕飄飄的落地,但在雙腳接觸大地的一剎那,整個瓮城為之震動。

  「徐法承,這麼狼狽?」

  秦昆微微一笑:「臉都被撓爛了,神宵天雷、太乙九煉還是不用嗎?」

  「你壓對三的時候會用王炸?」徐法承瞥了一眼秦昆,冷聲道。

  秦昆樂了:「手裡對四都沒有,不用王炸用什麼?不壓的話對方可贏了。」

  徐法承吃癟,不服道:「你懂什麼,城裡還有四個二沒出呢。王炸完我牌面若是走不了,就栽大了了。」

  秦昆嘖嘖一嘆:「你真是越來越俗了,難怪實力越來越強。」

  「俗就是實力強?那你豈不是很強?」

  「不是嗎?」秦昆反問。

  徐法承一笑:「你先把城牆上那隻鬼將拿下,再說強不強的事。」

  秦昆摸了摸鼻子,心中啞然失笑:茅山道子也會給別人下套了啊,沒白入世。

  朋友之間的玩笑到此為止。

  秦昆看向城牆,朗聲道:「獨守扶餘鎮八荒,崑崙地師坐明堂,四象乃我手中陣,百鬼盡化地上霜。地師,秦昆。敢問閣下高姓大名,能得我這位朋友如此看重?」

  秦昆主要目的就是煊赫一下出場,表示自己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而那個鬼將也洒然開口:「姓張名布,無字無號,魘州螻蟻,不值一提。」

  秦昆笑容一僵,繼而又咧開幾分:「你就是……張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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