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三二章,怎麼誰都有心魔

  3樓的房間,環境相當好,甚至可以用豪華來形容。

  不大的屋子,中國風的布置,屏風後的桌子上為燈台,羅帳裁剪得當,鋪蓋軟綿,還布置著梳妝檯和書桌。

  銅鏡香薰也就不說了,筆墨紙硯或許是為了搭配風格,牆上的書畫僅限於提高整體品味,鴨絨毯鋪地,踩的人簡直要陷進去。

  最重要的是屋子裡擺了兩張床,寢床,和坐床。

  寢床為拔步床,體積頗大,四五人大被同眠毫無問題,坐床更大,擺在房間卻毫不突兀。

  站在門口的許洋目瞪口呆望著室內場景,看向武森然道:「大武……咱一晚上房費是多少來著?」

  武森然也被震撼的不輕,自己家也算有錢,可從沒見過這般華美的中式客房啊。

  「不、不要錢……姓秦的面子大,免費……」武森然吞了吞口水。

  二人是一間房,爭先恐後坐在床上,好傢夥,這明明是木床啊,一屁股下去整個人要陷進去一樣,太舒服了!

  塗萱萱、元興瀚、沈博士一行人也被震撼的不輕。

  樓道里這麼陰森詭異,這桃止賓館看起來陰森森的,誰知道裡面別有洞天?

  這豪華程度,比某些地方的總統套還過猶不及吧?

  陳大兄弟三人有些後悔了,最初要房時三人要了一間,誰知道裡面加上坐床就倆,寢床那麼舒服,大家都不想讓,但總不能擠一起吧……大夏天睡覺都光膀子,不合適啊。

  塗萱萱在屋裡打開視頻,想找土娃聊幾句,發現攝像頭全是雪花,嘟嘴不樂,門口,秦昆敲了敲門框。

  「萱萱,今天讓杜清寒跟你擠一起如何?」

  秦昆笑意盈盈,塗萱萱出身臨江塗家,卻沒什麼大小姐脾氣,忙不迭點頭:「好呀,杜姐姐快進來吧。」

  杜清寒走進房間,掃視了一眼,想說什麼,聽見秦昆咳了一聲。

  杜清寒憋住要說的話,轉頭道:「你呢?」

  「我?一個人住一間去,門關好,好好休息,明兒見。」

  秦昆幫忙帶上了門,走向301房間,露出無奈。

  似乎房門可以隔絕所有的聲音,大家的房門一關,樓道中安靜異常,只剩下秦昆的走路聲。

  空曠,安靜。

  腳步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摩擦出土灰聲,迴蕩在周圍。

  停腳,301房間到了。

  扣門。

  咚咚咚三聲,是表示自己要進來的禮貌。

  秦昆掏出鑰匙插入,轉動門鎖。

  咔。

  門開了,伴隨著支呀地響聲,這扇門恐怕好久都沒上油了。

  屋子裡還算乾淨,但絕不是其他人看到的那麼華麗。

  兩個硬板床,一張寫字桌,木紋已經被磨掉,室內有些潮濕,稍顯悶熱。

  屋子裡,坐著一個光頭。

  那光頭赤著上身,細皮嫩肉,背後,卻是肋骨一樣的紋身。

  待看清楚那人的模樣時,秦昆就嘆了口氣:「一上樓就聞到你味道了。好端端的佛林寺不待,跑這裡禍害鬼店幹什麼。」

  光頭轉身,瞳孔帶著一抹紫光,是個俊秀和尚,胸前依舊是肋骨紋身,卻帶著電紋。

  「阿彌陀佛,秦昆,最近偶然悟出一些東西,想和你切磋一二。」

  秦昆無奈一笑:「妙善,全力施為,你打不過我。」

  光頭面容峻冷,忽而又笑:「不一定。聽聞你太乙九煉已臻至五煉,但若全力施為,紫衣修羅卻不懼你。」

  紫衣僧,妙善。

  佛林寺真傳。

  自茅山丹會後,秦昆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

  茅山丹會一戰,秦昆敗盡生死道新秀,地位超然,實力強悍,同輩之中無人能敵。

  而且許多人知道那一戰中,秦昆並沒盡全力。

  在生死道中,有些鬥法很奇怪,未盡全力時往往贏的輕鬆,盡全力後,反而會敗的一塌糊塗。在妙善看來,道門的太乙九煉,相較於自己的紫衣修羅稍遜一籌,而且被佛術相剋,畢竟太乙九煉只是借九鬼之威,而紫衣修羅,卻是借八部天眾之威,高下立判。

  聽到妙善的話,秦昆點了根煙。

  待屋子裡煙霧繚繞時,妙善終於忍不住道:「秦當家不敢應戰嗎?何必用閉口禪來待我。」

  秦昆彈了彈菸灰,打著哈欠道:「算了,等我帶完團吧。這幾天很累的……」

  話音剛落,一個方凳迎面砸來,秦昆眼疾手快,向上一托,方凳打著轉懸停在空中,然後被秦昆一手摁下,屁股坐了上去。妙善發現秦昆這一手力道控制精妙,暗贊了聲好,整個人離開座位。

  「八部·天眾!」

  手腕金剛鐲一緊,血液被截,妙善渾身變成紫色,身上的肋骨紋身更顯猙獰。

  勢大力沉的一拳,被秦昆抬手擋下,秦昆問道:「你身上好像不是紋身,是……肋印?」

  「秦當家好眼力!」

  鐵肘如錐,砸向秦昆喉頭,秦昆防也不防,妙善眼見秦昆要被擊斃,急忙收肘,怒道:「你想死嗎?為什麼不防禦?」

  秦昆從壺裡倒了杯白水,潤了潤喉道:「你要殺就殺咯。」

  「貧僧只想堂堂正正和你切磋,擊敗你!」

  「我都說這幾天很累了,你堂堂正正個屁……」

  「無恥之徒,無恥矣!」妙善握緊拳頭,低罵道。

  秦昆啞然:「我說妙善,你可是犯了嗔戒了。」

  妙善自知失言,又索性光棍道:「哼,我心魔難安,破貪嗔痴三戒很正常,師父都未曾訓我,你能管得著嗎。」

  心魔心魔,怎麼誰都被打出心魔了。

  我還有心魔呢……靠。

  一個茅山丹會,生死道這幫新秀被打擊的和霜後的茄子一樣,莫無忌去賣藝了,徐法承聽說辭了工作當了網管,這佛林寺的真傳自甘墮落來鬼店搗亂,脾氣現在和社會大佬一樣霸道。

  什麼事啊這都……那幫前輩耆宿也不管管嗎?

  「心魔就是你無賴的藉口?」

  「你才是無賴!」

  「我又沒說我不是。」

  妙善簡直氣炸,扶餘山當家黑狗,都是這種粗胚嗎!

  看到秦昆混不吝的模樣,妙善念了句佛號,憤然道:「好,那等你帶完團後我們再一決高下!」

  妙善拿著僧衣就要走,被秦昆叫住。

  「幹嘛去?」

  「貧僧去何處,你也要管?」

  「廢話,大晚上一個紋身的光頭佬赤身從我房間走出去,我不要名聲的?」秦昆瞪了一眼對方,指了指旁邊的木板床,「滾那裡睡去。膽敢抗命,我會通知全華夏的靈偵科,告你猥褻女鬼,把你押送佛林寺示眾。」

  「你再說一次!」妙善紫皮又出現,怒不可遏。

  秦昆打著哈欠,睡到硬板床上,一臉警告:「信不信由你。別挑戰我底線,我沒底線!」

  今夜,註定是個難熬的夜晚。

  妙善氣的渾身發抖。

  自己……為何會被這種貨色擊敗?

  自己去臨江找秦昆時,聽王乾和楚千尋說秦昆帶團旅遊去了,於是在這等了秦昆一周,本以為今夜總算能和秦昆交手,以泄不快,誰知道是這樣的情景。

  該死啊……

  沒底線,虧你也說得出口。

  妙善走到秦昆床前,聽到秦昆微鼾,想必他真的疲倦了。

  唉,那就再等幾日吧,最近魔性太重,實在不像個修佛之人。妙善看到秦昆和衣而睡,知道這樣潮濕的天氣,和衣而睡容易著涼,拿著夏涼被準備給秦昆蓋上。

  突然間,秦昆猝不及防一腳踹到妙善肚子上,妙善倒飛而出,腦袋磕在桌角,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