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二一章,地圖【第二更】

  午夜靈車,自霧州市發車。

  到達臨江市,用了僅僅40分鐘。

  馮東落地時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尼瑪一個省的距離,這是搞哪樣?世界上神神鬼鬼的存在已經毀人三觀了,怎麼還有走陰的靈車???

  馮羌對兒子沒見過世面的反應很鄙視。

  30年前,自己和秦昆幾人被困在鬼鎮53天,表情都沒這麼誇張過。

  「老馮,今晚訪友?」秦昆沒理會馮東的表情,問向馮羌。

  「不,下榻一夜再說。」

  馮羌踹著兒子屁股,朝前走去,二人隨意找了家招待所,沒讓秦昆管,秦昆便驅車回家。

  ……

  晚上11點,阡陌家園小區。

  一個月沒回來的秦昆,來到家時,一開門煙霧瀰漫。

  秦昆一怔,客廳里滿滿當當的人。

  「我靠,你們是誰?」

  煙霧中,一個女子正襟危坐,桌上鋪了一張發黃的地圖,明顯是人為所繪,而且年頭很遠。

  杜清寒坐在眾人中間,沒搭理秦昆,而是對其他人道:「這些地方的靈關,我全要知道在哪。羅盤測不到的,就用三牲去祭,不管花多大代價,知道嗎?」

  「好的杜爺!」

  面相憎惡的一群人,跟杜清寒聊完後,秦昆還看見了倆熟人。

  一個是大畫家元興瀚的舅哥江德,一個是曾經和江德一起的古爺古三通。

  杜清寒將事情安排完畢,眾人該散夥了,二人朝著秦昆一笑:「秦爺,好久不見,沒打招呼就冒昧登門,還望見諒。」

  江德一派暴發戶的模樣,身上土氣十足,偏偏每一件穿戴都價值不菲,依舊秉承了他精心打扮的土氣那種風格。

  江德咧嘴一笑:「婆娘要生了,托秦爺的福,姓江的無以為報,備了些薄禮放在廚房,秦爺別推辭。」

  古三通一身黑襯衫,這是黑衫賊,橋嶺古家的老三。

  上次帶著中邪的侄兒來請高人救命,還是秦昆第一次替人拔穢。

  古三通嘿嘿一笑:「托秦爺福,我侄兒現在健健康康,大哥很高興,老爺子也很開心。就是老爺子時日無多,要不然秦爺為我古家續香之恩,老爺子要登門拜訪的。今天來給秦爺也備了薄禮,堆在廚房,秦爺請笑納。」

  在座眾人,不是搬山道人,就是卸嶺力士,兩家群英薈萃,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要掘墓了。

  「打住!」

  秦昆抬手,「雖說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但我好歹是尊重死者的。你們幹這些勾當還敢在我家商量?真當我是擺設?」

  江德、古三通臉上一僵。

  其他表情不善的人紛紛開口:「這人誰啊?」

  「好張狂的口氣!」

  「杜爺在你家議事支鍋,是你的福氣懂嗎?」

  「小小年紀,口氣夠狂。」

  杜清寒看到秦昆瀕臨發飆,淡淡開口:「這是我男人。」

  全場一靜。

  除過一些可能對杜清寒心存愛慕的人,大多人都立即換了恭謹又討好的表情。

  「原來是秦爺……哈,那什麼,剛剛多有冒犯,得罪之處萬望包含。」

  二皮臉的角色秦昆沒多計較,他看著杜清寒,等一個解釋。

  杜清寒揮手送客,看著這群人魚貫而出,才對秦昆道:「搬山道人其實算不上盜墓的,踏靈關走陰墓,墓里的普通文物根本帶不出來。不是嗎?」

  呃……

  秦昆一愣,疑惑道:「不對,我記得有些東西能帶出來!幾十年前,那些卸嶺力士和你下過斗,圖的就是那些玩意!」

  杜清寒淡淡道:「那是真正的冥器。即便被帶出來,也會送回去的。這是行規,我們杜家定的。」

  秦昆怔住。

  瞬間覺得杜清寒邏輯上有些問題說不通,但暫時沒想起哪兒不通。

  聽她形容,她們盜墓難不成還是好事???

  「那你們錢財從哪來?」

  家裡人送走了,窗戶打開在透風,杜清寒收起地圖,對秦昆道:「賣墓里的東西。」

  「那還不是一樣?」

  「一些不能讓陽人多接觸的至邪之物,都有固定的渠道賣到國外。賣給那些人傻錢多的收藏家。」

  杜清寒很利索地收拾好了客廳,對著秦昆道,「國外的掘金者也這麼幹,總有收藏家喜歡那些東西。」

  多餘的話,杜清寒沒說,秦昆也算認了,隔行如隔山,貿然指責,會顯得自己見識不足,還會鬧笑話,看樣子杜清寒也不是缺錢的人。

  應該不會為了圖財干一些傷天害理的事。

  杜清寒的作息很隨意,今天秦昆沒去白湖鎮老街,她便不需要送飯,於是早早睡了,書房裡,秦昆看到她那張地圖竟然在自己桌上。

  鬼差們被放了出來,各干各的事,秦昆鋪開地圖,好奇地看了起來。

  發舊的黃紙,很厚,也不知是什麼材質,皺皺巴巴,似乎被撕爛過。

  「主子,幹嘛呢?」

  徐桃湊了過來,訕笑道。

  「看個地圖。」

  地圖標註著山山水水,沒有文字,所以也沒有長江黃河兩個標誌性地理位置,很難辨別這裡是哪。

  徐桃端詳了一會,見到沒意思就離開了。

  常公公、吊死鬼他們也好奇地湊來看了幾眼。地圖裡有山巒,有河流,沒標誌性的山水,確實看得人一頭霧水。

  「大姐頭,這是哪啊?」

  剝皮嗑著瓜子,瞅向最為見多識廣的嫁衣鬼。

  嫁衣鬼白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陽間我又不熟。」

  嫁衣鬼都看不出,秦昆這種只出過幾次省的就更難看懂了。摸了摸地圖,秦昆突然一怔,看向剝皮。

  「剝皮,這材質是……」

  剝皮吐出瓜子皮,發現秦昆似在徵詢自己,才點點頭,輕笑道:「是人皮啊。我還以為你剛剛發現了……」

  我日……

  人皮?!

  這句話不止是人的好奇心被勾起,鬼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

  什麼樣的地圖,需要人皮來記載?

  剝皮披著人皮披風,伸手摸了摸,一邊眯著眼睛思索一邊道:「這應該是一張女性人皮,摸這質感大概是30歲左右死的。準確說30歲左右被剝了皮的。」

  「陰氣波動很純很戾,人皮的主人大概是處子,繪圖的方式是以尖銳之物蘸血後一點點紮上去的,比如針。血漬逐漸發黑成了現在的模樣,因為有針孔,所以不曾褪去。」

  「這周圍的茬,是被蠻力撕扯後的接茬,邊緣已經變形,人皮韌性不小,能被扯爛,那人力氣應該很大。」

  剝皮說完發現秦昆還看著自己,聳聳肩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剝皮鬼賣弄一番,收穫了許多鬼差佩服的眼神。

  屋子裡,一直沒有開口的牛猛突然悶聲道:「其實昆哥,這地方我知道。雖然山水有點不準確,但應該是那個地方。」

  「這是哪?」

  「首先,這不是陽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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