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四章,這就是我守護的道!

  織田勝武冷笑一聲,李勢不動,他也不動。

  第六天魔王的後人,不是什麼壞人,也不是什麼善茬。作為日本民間聲望最高的陰陽師,近些年華夏生死道與陰陽寮清算舊帳,將麵皮撕破,織田勝武早就想反擊了,他是和秦昆約定過不傷及華夏平民,但又沒說過,不能拿秘門中人開刀。

  被李勢卡在這裡,織田勝武也不急不躁,很明顯,五打二,對於安士白那一方來說,有著很大的優勢。

  李勢的打火機早就丟了,菸捲只能叼在嘴上過過癮。

  他一邊放著織田勝武撂陰招,一邊關心著徐法承那邊。

  徐道子兩次爭奪長生玉,元氣大傷,進這個地方時又沒有攜帶鬼差,再加上神宵天雷無法施展,道術被壓,讓他渾身憋屈。

  三清爺爺,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阻止這群老鬼進華夏啊!!!

  砰,徐法承一拳打到下頜,摔倒在地。

  此刻,安士白魔性被勾出:「你真的很煩!」

  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慾。才是黑魂使徒的力量源泉,安士白此刻已經被勾出暴怒的原罪力量。

  安士白再也不是略帶斯文的歐洲青年,此刻瞳孔緊縮,如羊眼一般,頭頂犄角沖天!

  倒五星的圖案出現在安士白胸口,亮起血光,轟地一蹄,踢斷徐法承胸骨,徐法承滾落一邊,此刻發現安士白的腳朝著他的頭顱已經踩了過來。

  「煩人的傢伙,你今天死定了,耶穌都救不了你!」安士白徹底沒了理智。

  趙峰猛撲過來:「魚龍九變·行者變!」

  頭未剃度,身懷佛心,乃行者。

  以步丈量世界,以心度化蒼生,逍遙無我,法性皆修。

  能在緊要關頭捨命,才是行者的奧義。

  嗡地一聲,徐法承赫然發現自己出現在趙峰的位置,趙峰卻出現在他的位置,安士白粗大的羊蹄重踏而下。

  趙峰面頰劇痛,鮮血狂噴,最後一剎那,終於用出銅錢變,消失在原地。

  地上的趙峰奄奄一息,唇齒流血,大口呼吸起來,徐法承幾番爭鬥下骨頭似乎徹底斷了,已經沒了力氣。

  安士白再也不掩飾殺機,單拳緊握,朝著徐法承當頭錘下!

  砰——

  一拳入肉,徐法承閉上眼睛,發現自己意識竟然還沒消失。

  微微睜眼,一個臉頰化蛇的男子,為他擋下了那一拳!

  「徐道子,無恙否?」

  李勢出手了,蠻山印,柳家仙,論力氣,他可不怕安士白!沒有點著的菸捲叼在嘴上,一副耍酷的模樣,他很喜歡徐法承複雜的眼神。

  「小心!」徐法承開口提醒。

  化作羊頭怪物的安士白又一拳打來,李勢另一隻手接住:「不過如此啊。」

  「關東的,還有人!」

  趙峰渾身痛苦,扯著嗓子大叫提醒。

  血咒邪師猛然來到李勢身後,尖利地直接朝著李勢後心抓去!

  我尼瑪……

  李勢瞪大眼睛,雙手卻被安士白死死抓住。

  大腿用力,借勢推了安士白一把,安士白紋絲不動,李勢恰好借力反踢,血咒邪師牙齒崩落,倒飛而出。

  此刻,腐毒邪師猛然出現,一包毒粉砸在李勢身上。

  「死吧!華夏人!」

  李勢後背瞬間變黑,拳頭大小的黑斑迅速變成巴掌大,嗓門中傳出巨吼,得意的腐毒邪師忽然被一刀攔腰斬斷!

  「織田勝武?你想和南洋為敵?!」

  腐毒邪師忽然身首異處,其他邪師盛怒尖叫。

  織田勝武聳了聳肩:「不怕你們,不過背後偷襲,讓我感覺很不爽。」

  安士白眼睛一眯,織田勝武忽然揮刀,切下李勢後背潰爛的皮膚。

  安士白一笑:「你站到他們那邊了?」

  李勢手骨被安士白用力折斷,織田勝武沉默片刻道:「你現在意識不對勁,沒法和你說。提醒一下,最好別殺了他們。」

  李勢另一個手骨被安士白折斷,再加上後背皮膚被切掉,以及腐毒的余痛,此刻李勢渾身冷汗如雨。

  安士白聳了聳肩:「不行。我忽然想殺他們了,因為我覺得有殺他們的能力。」

  織田勝武握著刀,沒一會,將刀收起。

  「那……請便吧。」

  ……

  此刻,渡厄海,秦昆一汪因果水域一汪因果水域的在游,媽蛋,如果不是有水和尚開路,自己不知道得游到猴年去。

  自己失去了趙峰的蹤跡後,多方打聽,才知道他乘坐的蒲牢船早就開走了。

  「還得多久啊!我的天……」

  五光十色的大海目前成了最枯燥的景色,秦昆沒一點心情去看別人的因果實景,此刻就想速度找到趙峰。

  又一波水域被淨化。

  水和尚冒出頭來:「阿彌陀佛,主子,這地方真的神奇!我好像感覺到佛法都精進了!」

  英靈能快速幫助游過因果水域,是秦昆之前得到的消息,但在因果水域中渡人會精進因果,是秦昆沒想到的。

  秦昆意識沉入腦海,忽然發現,水和尚的潛力不知不覺變到了99!

  嗯?!

  現在鬼差在修羅道試煉,一年半載才加不了1,現在水和尚的潛力竟然突飛猛進?

  秦昆沒有說話,讓水和尚繼續開路。

  大霧漸漸出現,水和尚冒頭的速度越來越快,自己跟在身後,終於,看到了一個輪廓的影子。

  船!

  大船!

  很大的大船!

  我尼瑪……蒲牢乃龍與鯨的後裔,比起來時乘坐的囚牛船、走時乘坐的狻猊船要大的多的多。

  有了船影,秦昆就有了方向。

  天眼俯瞰霧中,就算用出破障也無法穿透,秦昆只能催促水和尚加速靠近,別無他法。

  ……

  ……

  蒲牢船上,徐法承骨頭斷掉,硬撐地坐在那裡。

  趙峰滿口是血,牙齒豁了好幾顆,躺在地上哀嚎。

  織田勝武收刀,看著場中的慘景,一言不發。

  自己現在才發現,安士白竟然借著他的存在,拖住了李勢,織田勝武看著那個羊頭怪物,這是算計嗎?

  如果是的話,那將來華夏生死道報復起來,自己又得被裹挾進去。

  好算計,好可惡。

  南洋僅剩的三位邪師兇惡地瞪著織田勝武,現在是沒機會,如果讓他們找到機會,一定會為腐毒報仇的。

  正常站著的,只剩安士白一人。

  安士白看著船頭那些猛鬼虛影,驕傲地張開雙臂,憐憫道:「可憐的亡魂,你們的後人不讓你們回家,但我可以。惡魔會是你們唯一的朋友。」

  那些山民瞳孔流血,沒有為安士白叫好,但聽到能回家了,臉上仍舊掛著笑意。

  安士白微笑地看著山民們:「既然惡魔幫了你們,那麼惡魔就要給出你們選擇了。一,帶你們回家。二,放了你們的後人。」

  山民們雙瞳流血,仍然在笑,沒有選一,也沒有選二。

  安士白轉過身,微笑著看著徐法承:「你看,徐道子,你的死活,你的先祖們毫不關心。」

  「那不是我的先祖,那是一群可憐的亡靈。」

  「既然知道可憐,為何不滿足他們的心愿?」

  「既然知道他們是亡靈,為何要讓他們攪亂人間秩序?」

  「哦?人間沒鬼嗎?」

  「有,但人性猶在,又懂的秩序。」

  「秩序很重要?」

  「非常重要!」

  「比生命重要?」安士白疑惑,忽然一拳打在徐法承臉上。

  徐法承口吐鮮血,小腿骨骼被安士白踩住,咯嘣一聲斷掉。

  劇痛竄起,讓頭皮發麻,徐法承痛苦地流出眼淚,那是生理痛苦的本能反應,但那不叫哭。

  「比生命重要!」徐法承聲音沙啞,咬牙吼道,「那是我的道,我守護的道!!!」

  有一剎那,趙峰看向比自己還慘的徐法承,已經淚眼滂沱,向來驕傲的徐法承,怎麼會被折磨成這樣。

  織田勝武有些動容,幾番掙扎,鬆開了握刀的手。

  安士白歪著腦袋,嘿笑道:「勇氣可嘉。教宗大人最喜歡你這樣的人。很可惜,你沒機會見他了。」

  安士白雙手捏著徐法承腦袋,巨大的壓力下,徐法承雙眼充血,安士白一膝蓋撞在徐法承的臉上,徐法承忍住痛意,沒發出一點聲響。

  一撞,第二撞,第三撞。

  徐法承臉頰開了血染的鋪子,安士白沒聽到那種悅耳的慘叫以及更悅耳的求饒,非常不滿,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好玩的,鬆開徐法承的腦袋。

  「這麼弄死你,太便宜你了。帶著惡魔的烙印再死,好嗎?」

  倒五角星的掛飾被他握在手中,安士白獰笑著,朝著徐法承臉上印去!

  李勢痛苦,趙峰痛苦,徐法承面無表情。

  又能如何呢?

  被倒五角星烙在臉上,帶著這種傷痕而死,是他最大的屈辱,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他不願,但他沒得選。

  大手落下,倒五角星即將印在臉上的前一刻,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安士白的手腕。

  「我替他回答吧,這樣不好。」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安士白轉頭,忽然發現一尊牛魔,那個牛魔比他還高半頭,此刻牛魔鬆開他的手腕,捧著安士白的臉往下一壓,膝蓋兇猛地頂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