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陰謀

  「只要能跟在殿下身邊端茶遞水,斕兒就永遠都不覺得委屈。」

  無論如何,跟在太子身邊,總好過在一個廢物王爺的身邊寂寂無名一輩子。

  而且,令狐雲斕相信,以她的手段,進了東宮也不可能一直都只是個端茶遞水的。若真如此,她也願賭服輸,至少搏過。

  「斕兒,你是孤心尖上的人,孤怎捨得你如此自輕。」方琮明替她擦了眼淚,「你如此驚才絕艷,比星月都耀目,說實話,在孤的心裡,唯有你配做太子妃。」

  好聽話的,令狐雲斕以前也沒少聽,她當然不會因為三言兩語就動容。

  她眼底露出遲疑來,聲音婉轉可憐:「殿下!若是再留在寧王府,我會死的。」

  方琮明抓著令狐雲斕的肩膀,「斕兒,孤有一個主意,不但可以讓你脫離寧王府,還可以立功。說不定還可以成為太子妃,你敢試試麼?」

  太子妃?這令狐雲斕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她一開始沒想到這麼容易。

  她心中激動,面上卻淡然:「斕兒只求能陪在殿下身邊,只要能陪在殿下身邊,斕兒什麼都願意全力以赴地去做。」

  方琮明眼底閃過一絲隱秘的笑:「寧王麾下有一支神秘軍隊,外稱狼兵,此軍不受父皇管轄,只認一枚由他私造的兵符,我需要你幫我拿到這枚兵符。」

  「狼衛兵符?」

  方琮明頷首,眼底都是志在必得:「方子澄能立下赫赫戰功,離不開那幾萬狼兵。雖說狼兵如今只剩下幾千人,可這幾千人,卻堪比幾萬人。」

  「孤是太子,此物必須握在孤的手裡。否則……」方琮明眼底閃過晦暗的光。

  雖然太子沒有把話人說完,可令狐雲斕卻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殿下,你放心,就算死,斕兒也要幫殿下拿到兵符。」

  方琮明表情嚴肅:「斕兒,拿到兵符不僅僅為了我,也為了你。兵符自你手中拿出,將來,孤便可以以此功勞,封你為後。」

  令狐雲斕被太子的美好餡餅哄得幾乎找不著北,恨不得立刻去翻遍寧王府,找到太子需要的東西。

  說完事情後,兩個人又黏糊了起來。

  令狐雲斕失了骨頭般軟在他身上,正打算趁機問他討個什麼信物呢,之前帶她來的那冷麵侍衛卻十分煞風景地出現:「殿下,來圍侯府的是禁衛,我們得馬上走了,否則會被困住。」

  方琮明神色一肅,道:「斕兒,我雖有萬語千言要與你訴,可實在不能久留,我們下次再見罷。」

  令狐雲斕一聽有禁衛包圍了侯府,也顧不上要信物了:「禁衛?為什麼會有禁衛包圍侯府?」

  她又想到之前在母親的院子外,令狐芷讓她猜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她心跳頓時加速,一滴冷汗順著額角滑下來:「令狐芷竟然能影響禁衛的調動嗎?這不可能!」

  方琮明本是要走的,一聽這句話,就頓了腳步:「你說什麼?」

  令狐雲斕本想遮掩過去,畢竟她可不想讓太子知道別的女人有多特別。但轉念又想,若讓太子知道是令狐芷將他困在此地,也不算壞事。

  於是,她將令狐芷如何毒害洛氏,又如何在院門前讓她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事添油加醋說一遍。文新學堂 .we

  「雖然這和禁衛聯繫不上,可不知道為什麼,斕兒總隱約覺得,此事與她脫不了關係。」

  方琮明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無論與那女人有沒有關係,我也必須走了,父皇派了禁衛來,說不準是要幹什麼。斕兒,若侯府有難,我這個太子只有在外面才能救你,救令狐侯,你明白嗎?」

  「斕兒恭送殿下!」令狐雲斕含淚送走了方琮明。

  而方琮明並沒將那個鄉下來的女人放在眼裡,並認為令狐雲斕說的那不過是些尋常後院手段。

  侯府或者確會因為令狐芷一句「出天花」被暫封,但禁衛絕不會因為這個而出動,那麼,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難道父皇知道了他與令狐侯過從甚密?

  他心中忐忑又焦急地猜測著。

  方子澄!一定是方子澄又在背後搞了什麼鬼!

  自從方子澄活著從南境回來,他這個太子是一日比一日不得父皇的心了,再這麼下去……

  方琮明暗暗下決心:若找不到狼衛兵符,還是早日將方子澄除去比較好。

  吹夢軒小廳的餐桌上擺了簡單的四菜一湯,邊上一隻竹子編成的小淺框內,摞著十來只烤的微黃又沾著芝麻的燒餅。

  香味四溢,勾得人食指大動。

  方子澄慣來端的矜貴冷淡,此時卻也忍不住以眼神催促令狐芷為他盛飯舀湯。

  因為令狐芷吃飯不喜歡身邊有人伺候,所以青柳她們早就退下去了。

  「方才我也聽說,回門住一住女方閨閣,也是要入鄉隨俗的。我這的習俗,就是吃飯自己動手。」她將空碗放到了方子澄面前,「夫君,自己來。」

  一聲「夫君」確叫得他渾身熨帖,但嬌貴慣了的寧王爺也沒這麼容易就自己動手。「可我不止是你的夫君,還是你的病人。你身為醫者,照顧我也是天經地義。」

  「爺,您瘸的是腿不是手好嗎?」

  令狐芷與他相處嘴上素來是不客氣的,行動上卻殷勤。這便給他舀了碗湯,又往他手中塞了一隻餅。

  方子澄拿著那只比他臉還要大一圈的熱乎乎的燒餅,多少有點懵。

  金尊玉貴的寧王爺,平日吃食皆是色香味俱全的精細品種,要他捧個大餅直接啃,他還真不習慣。

  令狐芷看穿了他,柳眉一挑,就問:「怎麼?打戰時餐風飲露啃烙餅,過了兩年多錦衣玉食的日子,就看不起乾糧啦?」

  「本王打戰的時候,吃的也是肉乾,何曾餐風飲露啃烙餅?」方子澄鐸鐸地敲著下桌面,「你是不是對我軍伙食有什麼誤解?」

  令狐芷:不,我沒有誤解,我當年吃的就是巨難吃的烙餅,冷硬如鐵。

  「你……真的沒有吃過烙餅?」令狐芷再度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