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突破與合圍
「報告，赫勒拿方向來電。」
「說！！」
會議室內，左路軍的一干高層，正在圍繞著最近的戰爭開會。
「第五師目前減員百分之五十，預計還能堅持九天！！」
「第五師師長丁峽請求得到部分支援。」
「第五師目前缺少……」
聽著耳邊的匯報聲，李子豪在減員一半的時候，表情微變，隨後張口：「告訴丁峽，我要他守住，像一顆釘子一樣，守住！！」
「另外，他要打那些東西，我都會給他，只要他守住！！」
李子豪連連說了兩個「守住」，可見現在守住對於漢軍有多重要。
「各位，戰爭已經打到現在這個程度，我軍竟然還在蒙大拿，隔壁的右路軍，甚至已經快要拿下第二個州了！！」
（誇張說法，事實上，在俄克拉荷馬州淪陷後，美軍在南方的防禦，就達到了極點，目前也只拿下半個阿肯色州）
「這是什麼，這是我輩軍人的恥辱！！」
李子豪話風一轉，立馬將沒有拿下蒙大拿和「恥辱」這個詞掛鉤。
隨後又說：
「戰爭打到現在，我軍不好受，美軍也不好受。」
「美國人叫囂說在蒙大拿有五十萬大軍，堅如磐石，我軍根本不可能突破，我想他們錯了，大錯特錯！！」
李子豪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明顯有著「微傾」的感覺，表情也有些不羈，顯然不太瞧的上美國人自己所謂的自吹自擂的說法。
「根據我們的情報，在這兩個月的戰爭中，美軍的傷亡，基本在十二萬人以上，也就是說每個月傷亡六萬！！」
「要知道這十二萬可都是能打能用的老兵，哪怕美軍後來補充了兵員，我想，都不可能在素質上，比的上這十二萬人！！」
周圍響起一陣「認同聲」，他們都是左路軍的指揮官，對於美軍的變化，可謂心知肚明。
最近一段時間，美軍顯然要比兩個月前好打，這是很多基層部隊反應的事實。
李子豪緊接著又說：
「我軍目前經過國內的補充，基本已經恢復到了四十萬人水準，四十萬人，打一群新兵蛋子，足夠了！！」
李子豪的臉上閃現出「篤定」，隨後跟著說：
「前段時間，我軍本來打算等美軍全線回援，一舉合圍，現在看來，這個美軍新帥，就是一個蠢才，到現在為止，竟然還敢分兵去回擊赫勒拿！！」
「要我看，蒙大拿這五十萬美軍，算是徹底到頭了！！」
李子豪的表情顯得異常的「自信」，畢竟現在蒙大拿美軍幹的事，放下一個月前想都不敢想，怎麼會這麼愚蠢，大戰之時抽軍回援，這其中的空缺，誰來補？？
「李帥，要我看，不如趁著這這一次的機會，大打一次，集中火力，打美軍的弱點！！」
「撕開一道口子，鑽進去，打迂迴……」
李子豪剛剛說完，參謀長元慶就站起身附和，話里話外都是「戰機不容辜負」。
很快，周圍到處都是附和之聲。
李子豪表情凝重，隨後開口：
「諸君，此戰，務必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斷了美國人的胳膊！！」
……………
「啪」，赫勒拿城，已經沒有多少活人了，從前幾天開始，第四軍就開始來無差別炮擊。
大口徑火炮的覆蓋下，那些赫勒拿人，就像是浮沉一樣，風一吹，就消散在了這個世界。
轟轟！！
一百五十五毫米的炮彈，就像是雨點一樣，打在第五師趕製的碉堡上，頓時落下一片「土灰色」的斑斑點點。
這些都是當時用的水泥，要不是經過前段時間的加固，沒準剛剛那發一五五炮彈，就足以要了裡面五十名漢軍的命。
「進攻」，踩著碎石碎瓦的第四軍士兵，背著行軍背包，手上拿著上了刺刀的長槍，向著剛剛被炮擊的碉堡衝鋒。
兩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眼看越來越近。
「噠噠噠」的死神聲如期而至，將最先踏進領地的二十名美軍，全部報銷。
「煙霧彈，煙霧彈！！」
美軍的進步速度很快，面對這樣一個碉堡加機槍的組合，沒有像原來一樣，用人命去填，而是使用了原來漢軍城市戰最喜歡用的煙霧彈。
「呼呼！！」
煙霧散開，白灰色籠罩了周圍的一切。
鑽進煙霧彈美軍，顯然要比剛剛更加從容，甚至連腰都直了不少。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距離碉堡越來越近了，美軍士兵，甚至感覺能夠聽到裡面漢兵的呼吸聲。
「噠噠噠！！」
機槍聲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的效果，顯然沒有剛剛要好，畢竟煙霧彈的出現，使得機槍手的視線受到了阻礙。
還未等後方美軍指揮官高興，就聽見一陣「嗖嗖」聲，煙霧中，光芒大放，好似「白晝」。
「噠噠噠」，還沒等那些美軍從眼瞎的過程中恢復過來，死神的咆哮，甚至比剛剛還要瘋狂。
當煙霧彈散去，留下了一百多具屍體，屍體上，還蓋著一面剛剛準備在碉堡上升起的星條旗。
此刻，這面象徵美利堅的旗幟，充滿了硝煙和鮮血。
如果總結剛剛這場戰爭，那就是煙霧彈和照明彈的對決。
用後來第五師的總結中的一段話講就是：「美用煙霧彈，我軍還以照明彈，師傅徒弟，顯而易見。」
看著手中的傷亡數字，華萊卡中將整個人就像「睡著了」一樣。
腦子裡的「昏沉」散去，緊接著就是「恐慌」，打了近十一天，竟然還沒有拿下這座只有一個師的城市，自己還死傷過萬。
要是真這麼打下去，哪怕最後贏了，一個「慘勝」肯定跑不掉了。
「給科特尼亞長官發電報，就說，我軍需要戰術指導！！」
華萊卡終究還是不敢把「支援」這個單詞說出來，只能使用隱晦，且能夠保住面子的「戰術指導」。
通過綿長的電報線，華萊卡的要求，兜兜轉轉，經過幾輪轉線，終於來到那位「採購將軍」的面前。
對於華萊卡的要求，科特尼亞就一個要求，那就是「拿下」，「不惜一切代價」的拿下赫勒拿。
至於說傷亡，科特尼亞不太在乎，戰爭打到現在，每天都傷亡都在一兩千人以上，再死一萬到兩萬，又有什麼區別。
就像林肯前段時間給科特尼亞的密令：
「美利堅的勝利必須建立在鮮血之上，我們必須為此付出一切，直到勝利的那一天！！」
林肯都已經做好了死人的準備，他科特尼亞又有什麼死不起的呢？？
而當華萊卡接到「繼續」的電報時，一場有關「終結」的戰爭正在上演。
…………
十二月下半旬，龍武二十二年快要結束的時候，經過兩個月的「鏖戰」，漢美兩軍基本已經使用了所有能夠使出的辦法。
但戰爭的勝利，往往不是戰術的勝利，而是「時機」。
就像李子豪在回憶錄中所寫：
「當美軍分兵回師赫勒拿的時候，我就有預感，他們距離完蛋不遠了！！」
蒙大拿中線西路，集結了過半漢軍的陣地，綿延十幾公里，總計超過二十萬人。
李子豪親臨前線視察，望遠鏡之內，炮口閃爍著「黑光」，年輕士兵的臉上，充滿了「風霜」。
「李帥，我軍目前已經集結了二十一萬人，只剩下十九萬人在東線與美軍虛與委蛇。」
「彈藥方面，也已經達到了歷次戰爭之最！！」
「我軍目前……」
耳邊響起後勤軍官的匯報聲，李子豪充滿「滄桑」的臉上，已經沒有當初移民時的稚嫩，有的只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堅韌」和「責任」。
「李帥，美軍目前在西線表面上有十五萬人，真實情況只有十萬人出頭……」
「美軍的番號分別是第二十六，第二，第十三，第十四……」
負責軍情的參謀，跟在後面匯報對面美軍的真實情況。
李子豪「啪」的一下點燃香菸，吐出煙圈，隨後吩咐道：
「通知全軍，四個小時後，開戰！！」
簡單的話語比什麼激情口號，都要有力量。
………………………………………
「快，快裝填！！」
一枚又一枚炮彈被安置在了有些斑駁的榴彈炮內，因為戰爭的需求，漢軍的火炮，已經突破了萬門，其中多數都是迫擊炮和榴彈炮。
「咔嚓！！」
炮彈裝填的聲音不斷的響徹在這條十幾公里長的戰線上。
同時伴隨著，還有子彈上膛，刺刀上鞘的「滑動聲」和「扭動聲」。
看了看手上的時間，炮兵上校雷鏡默默的看著周遭那些早就準備好的炮兵，以及堆砌在路邊，密密麻麻的彈藥。
最後在時間定格在十一點的時候，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當轟鳴聲響徹在這片不算太大的平原地區時候，對面的美軍依舊像往常一樣，做著所謂的「抵抗」。
甚至他們還覺得，這無非又是一次沒有結果的進攻罷了。
但很快他們卻發現，這幫漢軍和這段時間，敷衍的炮戰，完全不一樣，他們這次要來真的。
「老子不管你怎麼樣，老子現在只想要勝利。」
「老子告訴你，你拿不下陣地，老子就拿著機槍，在後面督戰，誰敢撤退，老子就把誰打成馬蜂窩！！」
第二十五團的團長章傑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中校團長，就像是一個逼債的土匪，把手下的營長訓的跟「孫子」一樣。
「團長說了，他要親自督察，督誰的戰，督我們的戰！！」
「要是半個小時拿不下對面，我丟官，各位丟命！！」
戰爭打本質就是「野蠻」，或者說，這本來就是野蠻人的遊戲。
「右邊，右邊！！」
「手榴彈，手榴彈……」
當幾枚木柄手榴彈被綑紮一起的時候，負責投擲的士兵爬在地上，躲避對面美狗子的火力。
被硝煙所染的地面上，一名士兵，正抱著捆綁的「集束手榴彈」，向前方不容易被迫擊炮打到的美軍陣地匍匐前進。
「砰！！」
突入起來的流彈，打在地上，掀起泥土，打在士兵的臉上，將年輕的臉龐染黑，就像剛剛下了煤礦一樣。
「呼呼」，喘著粗氣，這名叫王保的漢軍士兵，就這樣在充滿流彈的戰場匍匐推進。
看著還距離自己大約三十米的位置，王保咬了咬牙，又努力向前了十米，到了二十米的位置，哪怕有斷樹的遮擋，但是他明白，再往前哪怕兩米，他都得暴露。
「啪」，一大串捆綁的集束手榴彈，被王保奮力扔進了戰壕。
轟隆一聲，戰壕中剛剛還冒著火星的亮光消失，取而代之是一陣「悽慘叫聲」。
王保看著對面的黑煙，黑乎乎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但還沒等他回去，「砰」的一聲，一發子彈從他的腹部穿過，緊接著又是一發打中了他的胸口。
王保倒了，倒在了距離剛剛戰壕二十米的位置。
像他這樣的人，在整個戰爭中並不少見。
畢竟，「犧牲」本身就是戰爭的一部分。
就像軍歌所唱：
「以我之軀，衛之大漢，以我之血，告以先靈！！」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
二十一萬人同時進攻是什麼樣，西線的美軍，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人山人海，什麼是「排山倒海」式的波濤。
二十多萬人同時進攻，那種感覺就像是龍捲風過境，所到之處，到處都是炮火，以及在炮火下，生命的「哀嚎」。
「咔嚓」，槍栓拉動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澈，漢軍的步槍，算是栓動步槍中的一流。
七點九毫米的子彈，是如此的經典，以至於在漢國，甚至出現了統一的彈藥口徑，無論是軍方還是民間，七點九毫米，都是首選。
「咔嚓」，士兵吳豪將彈夾插進了彈倉，隨後拔出薄片金屬做的彈夾，看都不看，甩了出去，落在了黑土上。
這種彈夾，和後世那種可以拆卸的彈夾不一樣，它就是單純的包裹子彈的，主要的作用就是省去了栓動步槍的一發一發的裝填，而是直接卡進上方的彈倉，就像是「插卡」一樣。
二零式步槍時五發子彈的制式步槍，這種步槍，也是目前漢軍的主流。
其實最早不是沒有考慮過什麼八發，十發，但在經過多次實驗後得出五發最好的結論。
因為栓動步槍畢竟不是機槍，拉一下打一下，意味著一名訓練有素的士兵，哪怕是再極端的戰場，一天內消耗的子彈，很可能都不會超過兩百發。
如果為了滿足所謂的彈容量，故意加大尺寸，那就會出現使用不便，槍擊不靈活的情況出現。
而在戰爭中，什麼最主要，那就是「穩定」，打仗如此，打仗用的武器同樣如此。
就像董子秦在視察雄獅二代戰車時所說的話：
「什麼武器最好用，那就是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能使用的武器最好！！」
士兵吳豪拿著自己的武器，不斷的遊走在這片充滿危機的戰場，要不是身邊不斷經過的戰友，不知道還以為，這是某個真人「吃雞」的戰場。
「砰」，從瞄準到擊發，吳豪只用了不到兩秒，一百米外，剛剛還露頭準備偷襲他的一名美軍士兵，立馬倒地。
「砰砰」，又是連續的幾槍，只不過這次不太好，一個人也沒有打中。
畢竟不是像魏長東那樣專業的狙擊手，吳豪也只是一個槍法不錯的普通士兵。
能夠保證六成以上的命中率，在整個漢軍中，都算是名列前茅了。
畢竟戰爭不是打靶，不可能讓你舒舒服服的選擇瞄準和握姿。
戰爭就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考試，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完全的冷靜。
當然，像魏長東那樣的「職業選手」不算。
「呼呼！！」
隨著大部隊的突進，吳豪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多，到最後，他甚至沒有撈到一個敵人。
因為整條西線的美軍，都在潰退。
當幾十萬大軍湧入戰場的時候，當炮火像雨點一樣密集的時候，這些已經習慣漢軍每天例行炮火「遊戲」的新兵，很快就承受不了這樣高強度的戰爭。
就像一直在觀察戰爭的李子豪所說：「他們就像是漲潮的海水，現在，是時候，退潮了！！」
「退潮」的聲音，就像是這場戰爭的真實寫照。
漢軍從一開始，就占據了上風，哪怕是在最困難的時候，他們依舊對美軍保持零建制消亡的記錄。
戰爭從一開始就處於一種巨大的非平衡狀態！！
而當西線全面突破的時候，李子豪沒有急著追擊那些已經成為喪家之犬的西線美軍，而是下令要求全軍向東，迂迴到東線大部隊的後方，做出向上包圍的姿態。
幾十萬大軍的調配，註定是困難的，但在漢軍垂直的管理體系下，就好像一個重量級的拳擊手，他不止擁有力量，他還擁有當初在輕量級的靈活。
突破，包圍，成為了這場持續兩個多月的蒙大拿戰爭，最大的轉折點。
就像西京日報在戰時所標題的那樣：「蒙大拿的天空，只能是黑紅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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