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民兵四團的末日
「對面那些印第安人，有什麼動靜嗎？」駐紮在蒙特部落附近一處高地的墨西哥民兵第四團團長華特正在詢問他的副官沙耶蒙特部落的情況……畢竟雙方離著那麼近，如果不時時刻刻知道對面印第安人的動靜，華特團長睡覺都很難睡的安穩。
「沒有任何動靜，只不過他們再次加強了對圍牆以及當地的防禦……」副官沙耶對華特匯報導。
「加強防禦……哼！」聽到對面的印第安人再次加強防禦，他就想起了前天城牆下的那次炮擊，臉上就露出了難以言喻的憤怒，「劉家堡方向有什麼動靜嗎？」華特團長特別關心劉家堡的情況，畢竟劉家堡就在他們不遠的地方，半天左右就能夠到達，而且劉家堡的實力，他也是早有耳聞，所以每天都派出大量的騎兵去向劉家堡方向偵查，為的就是得到最新的劉家堡方向的情報，好在劉家堡的軍隊到來前，做出選擇。
「沒有，沒有任何動靜。」沙耶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其實對劉家堡的情報並不能好獲取，劉家堡自己就是搞情報的老手，怎麼可能不對此防著一手，派出去的騎兵，要麼被攔截逃跑，要麼乾脆就是死在了那裡……短短几天時間，他們第四團，已經損失四名優秀的偵查騎兵了。
「哎……」華特團長聽後，有些五味雜陳的嘆了口氣，「第一團那邊怎麼說？」華特收攏了一下自己難受的心情，面露期待的對副官沙耶詢問起他們的援軍墨西哥民兵第一團的情況。
畢竟他們第四團之所以這麼久按兵不動，不是怕了那些印第安人，也不是因為上次的損失太過嚴重，其中大部分都是為了等這個第一團，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第四團希望保存一部分實力，而不是在對蒙特部落的攻防戰中，白白的消耗掉他華特戰後賴以升官的軍隊。
人都是有私心的，像華特這樣一個出身商人家庭，靠著父親捐助才進入軍校，然後這次花大價錢當時第四團團長的人……最看中的就是手中能夠在未來給他，乃至他們家族帶來更高地位的軍隊……
尤其是對於如今越來越混亂的墨西哥國內局勢來說，手上有一支軍隊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重要的砝碼……哪怕是改朝換代，也能在恰當的時候，賺取最大的利潤。
這是商人家庭出生的華特一直明白的道理。
「第一團一點消息也沒有，我估計他們還在路上，可能路上印第安部落比較多，他們忙著剿滅印第安人去了……。」副官沙耶自作聰明的幫第一團找了個沒有到的理由。
「嗯……」華特聽後，點了點頭，「希望這次沒有什麼事吧！」華特隨後看著蒙特部落的方向，嘆氣道，眼神中透露著擔憂之色。
畢竟身後的就是在墨西哥白人中有黃禍之稱的劉家堡，而劉家堡的情報又根本沒有辦法獲取，怎麼能讓不華特擔心哪一天劉家堡的軍隊，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到那個時候，他華特不僅在這場戰爭中利益沒有謀求到，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這才是華特最擔心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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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了，來了嗎？」
蒙特部落的一間看起來古樸，掛著巨大美洲野牛頭骨和美洲獅骨頭的房間內，莫特首領正在焦急的來回踱步……見到進來的維特勇士，立馬上前詢問起劉家堡援軍的事情，臉上露出了期待與忐忑之色，即希望劉家堡援軍趕快到來，消滅一直對他們蒙特部落虎視眈眈的墨西哥白鬼，一邊又害怕劉家堡真的像蘭特所言，是欺騙他們蒙特部落……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不僅不是挽救蒙特部落的功臣，反而是蒙特部落三百年歷史中，最大的叛徒與禍害。
「沒有，沒任何援兵的消息。」維特勇士目光暗沉的對莫特首領說道，「首領，我們會不會，被騙了……」維特勇士鼓起勇氣說出了他這兩天一直憋在心裡的話，那就是它們蒙特部落被劉家堡欺騙了，他們不是真的想要接納他們印第安人，而只是想拖住他們，讓他們擋住外面的那個白鬼團。
「不要胡說……」聽到維特勇士這話，莫特首領就像炸了毛的貓，立即呵斥維特勇士，「不會的，不會的，劉家堡的援兵會來的，劉衍這個讓不會欺騙我們……我和他還是姻親，他們不會拋棄我們蒙特部落的……」莫特首領有些失魂落魄的一遍又一遍的，自己安撫著自己，這個時候，對於莫特首領而言，也只能相信劉家堡會講信用了……因為對於蒙特部落來說，或者對他本人來說，已經無路可退。
劉家堡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轟……轟……
就在莫特首領焦急的等待劉家堡援軍的時候，幾聲從遠處傳來的聲響，打破了房內緊張的氣憤……
「哪裡來的聲音……」聽到聲響，莫特首領直接變了臉色，大聲的喊道，「是炮聲，是那些白鬼子又打過來了？」聽到那不斷傳來的熟悉的聲響，莫特首領立馬聽出了聲響是什麼，面色慌張的對維特勇士喊道，在藏在衣袖中的左手，甚至有些顫抖，可見莫特首領此刻的心情……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
聽到什麼就像炸了鍋一樣！！
「不是咱們這，是白鬼那邊，是白鬼那邊……」耳朵靈的維特勇士，立刻聽出了炮聲的方向，正是墨西哥白人民兵第四團所在的駐地。
「白鬼？」聽到白鬼那邊傳來的聲響，莫特先是一愣，隨後臉上一喜，「是劉家堡的援兵到了，援兵終於到了……」莫特甚至因為激動，而流下了眼淚。
「快，我們快去支援……」想通之後，莫特立即命令維特勇士派人去支援劉家堡，不管劉家堡需不需要他們的支援，這面子上的，好歹是要顧忌的，戰後也好說上話。
「是首領，我這就帶人去……」維特勇士臉色激動的答應了下來，隨後便離開了房內，在部落里召集武士，準備支援劉家堡。
「呼……」等維特勇士走後，莫特首領立馬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援兵到了，劉家堡沒有食言，一切都安全了……」莫特首領站在野牛頭骨下，喃喃自語的說著，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
畢竟在劉家堡援軍沒來的這兩天，他所受的煎熬，比蒙特部落里任何一個人都要大……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轟……轟……
墨西哥白人民兵第四團高地的後方，一門門好似巨龍一般的火炮，不斷吞吐著象徵著死亡的白煙……白煙中不時混合著一顆顆灰濛濛的鐵球……鐵球砸在對面的第四團陣地，收割著一個又一個的生命。
「快，反擊！」
「反擊……」
第四團所在的高地側後方的一間簡易指揮部內，華特探頭看著外面一刻不停的轟鳴聲，以及士兵的慘叫聲……還有就是瀰漫在整個高地的煙霧與灰塵。
「咳……咳……」
白色的煙霧和土灰色的灰塵混合在一起，形成了高地上特有的景象……不時有士兵吸入體內，引發了陣陣咳嗽。
華特狼狽不堪的將已經被吹黃的臉縮了回來，嘴裡還在不停的念道著：「炮兵呢，我們的炮兵呢，怎麼還不反擊……」直到這個時候，華特還認為憑藉第四團那比對方少的多的火炮，是改變目前局勢的重要倚仗。
「團長，我建議還是不要過早的用大炮回擊，這很容易暴露我軍火炮的位置和數量……」副官沙耶的作為一個有火炮操縱經驗的軍官，在這個時候是不建議和火力更強，甚至強太多的對手互射的，因為這對於火炮來說，位置實在太容易暴露了，對方直接稍微計算一下彈道軌跡，就知道從哪射過來的，尤其是在這種相對開闊的平原上，哪怕處於相對高一點的高地，也很容易成為靶子……
「不回擊？」華特聽到沙耶建議不要用火炮回擊對方後，臉色直接一變，「如果不回擊，對方豈不是更加放肆，你自己看看外面，都被那些傢伙炸成什麼樣了，死了多少士兵，你現在出去，馬上就能聽見一大堆士兵哀嚎……」華特指著外面的依舊震耳欲聾，以及那些地上正在哀嚎的士兵，雖然很多士兵奪進了掩體內，但依舊有一部分墨西哥白人民兵被當場炸成血肉……而活下來，也基本上缺胳膊少腿，在外面瀰漫硝煙的土地上，痛苦的哀嚎。
讓華特團長直接就忍不住了，無論如何，他都要還擊。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了，這是命令，快去執行！！」
沙耶剛想說什麼，就被華特團長毫不猶豫的直接打斷，並勒令他執行反擊的命令。
「是，團長！！」沙耶面容艱難的對華特敬了個軍禮，隨後便組織疏散起來的炮兵重新集結，向對面炮火所在的方向進行反擊……
轟……轟……
沉重的十二磅火炮被墨西哥白人炮兵推了出來，發出一聲聲巨大的聲響……很快便將炮彈打在了對面劉家堡的炮兵陣地上，炸死了幾名劉家堡炮兵……引發了一陣騷亂，但很快就被指揮炮兵的炮兵隊長壓了下去。
「轉移，先轉移……」炮兵隊長洛明沒有像華特那樣著急忙慌，迫不及待的反擊，而是有條不紊的指揮炮兵轉移陣地……甚至冒著炮火，也在所不惜。
「媽的，這次有你們受的。」洛明在轉移好陣地後，面露譏諷的看著不遠處，還在傻乎乎朝著沒有人的炮兵陣地發射炮彈的墨西哥炮兵……譏笑他們難連這個常識都不知道，在暴露位置以後，一定要先轉移，而不是傻乎乎的繼續炮擊，那只能作為敵人的標靶，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該我們了……」在看到對方的火炮沒有再發射之後，洛明判定對方的火炮肯定是在修整，甚至拿水降溫，畢竟火炮也是一種機器，而且是戰爭機器，用了一段時間，也是要修整的……而現在，就是它們最好的機會。
「調整角度……」隨著洛明的一聲令下，所有的火炮，都調整了射擊角度，無論是速度，還是調整時候的動作，都給人一種整齊劃一的感覺。
「裝填彈藥……」話音剛落，又是一陣裝填炮彈的聲音，裝進去的過程中，還用的一根鐵桿往裡面推了推，保證炮彈處於發射的正確位置。
「發射……」洛明拔出腰間的軍刀，指向墨西哥白人民兵第四團炮兵陣地的方向，下達了最終的命令。
轟……轟……
一枚又一枚鑄造的好似圓鐵球的炮彈被發射了出去，密密麻麻的砸在了第四團的炮兵陣地上……讓剛剛給火炮降溫，準備繼續發射的炮兵當場被炸死在炮車旁。
被炸的七零八落的火炮混合著炮兵的鮮血，一遍又一遍的接受對面劉家堡火炮的洗禮。
轟……轟……
震耳欲聾的火炮考驗著每一個墨西哥炮兵的神經，地上那些被炸的不成人樣，殘肢斷臂的炮兵屍體不斷的刺激著他們本來就脆弱的心臟……終於，隨著一聲叫喊炮兵陣地崩潰了。
「啊……」
「我不想死……」
「媽媽……」
最後一聲就像壓倒所有一切的稻草，本來還在操縱火炮反擊的墨西哥炮兵立馬心理崩潰，往後方跑去，哪怕沙耶讓人攔截，也於事無補……只能看著一門又一門的火炮在炮火中，化為烏有。
華特團長臉色陰沉的看著在硝煙中變成破銅爛鐵的炮車，以及剛剛還振奮軍心的火炮……變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燒火棍，散落在地的炮管上，還冒著濃煙。
第四團的炮兵，已經不復存在，雖然炮兵人還在，但是火炮，已經沒有了。
華特團長好似預感到了接下來的命運，對著已經失魂落魄的沙耶喊了一句，也是他至今為止，最正確的一句話：
「撤退……」
「快撤退，在不撤退，我們都得完蛋。」
華特團長就像一個突然醒酒的醉漢，說著醒過來後，第一句正常的話，可惜，這次是被劉家堡用炮火打醒的。
「不要收拾了，用不了的直接扔掉。」沙耶指揮著正在收拾軍中物資的墨西哥白人民兵。
「長官，還有一堆炮彈拉不走怎麼辦？」一名墨西哥士兵走到了沙耶面前，詢問起那些被堆放在木箱裡面，還未拆封的嶄新炮彈的命運。
「炮都沒了，還管什麼炮彈。」沙耶聽到這話，直接被氣笑了，「走之前全部炸了，就算咱們用不了，也不能留給那些華人。」沙耶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炮彈，雖然心裡有些捨不得，但是還是痛快的下達了摧毀的命令。
轟……轟……
隨著幾聲巨響，剛剛生產不到半個月，花了大量金錢的炮彈，就這樣沒有出現在任何戰場，而是死在了默默無聞的彈藥箱中……炮彈由於太過密集，直衝天際。
哪怕隔著老遠，都能夠聽的見，最後那幾下爆炸聲。
「快點走……」
隊伍中的墨西哥民兵軍官，不斷的催促著背著彈藥和補給的士兵。
吱……
而在最後頭，則是一輛輛運著給養的民車，還有他們從印第安部落搜刮來的財富。
而在隊伍中央，華特團長和副官沙耶騎在馬上，兩人的臉色就像死了爹媽一樣難看。
他們這一路打過來，消滅的印第安部落沒有十個也有五個，哪像現在這樣狼狽逃跑，甚至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
「沙耶，前面應該就是咱們原來經過的一個叫狼山的地方，過了那裡，就是群山，到時候那幫該死的華人再想找我們，根本就不可能了……」華特團長指著前方隱隱約約看到的一座山峰，對沙耶說道。
之所以過了狼山，劉家堡就很難對他們找到他們了，主要是狼山後面有很多山谷，小山峰，道路十分複雜，很容易作為他們第四團的藏身地點。
「這次回去一定要說服總督大人，哪怕先不管那些印第安人，也要先把劉家堡摧毀……」華特團長提起劉家堡，眼神中透露出難以言喻的仇恨，畢竟劉家堡讓他那麼狼狽，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等拿下劉家堡，一定要將那些該死的華人通通殺掉，就像我們在那些印第安人身上所做的一樣……」華特團長看著身後，艱難前行的士兵，對劉家堡的仇恨直達到了頂點。
「沒錯……一定要圍剿那些劉家堡人！」沙耶聽完後，也是一臉贊同的對華特團長回答道。
沙耶此刻的心情和華特團長一樣，滿是屈辱，不同的是，沙耶還有一種莫名的害怕與擔憂，好像馬上就要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踏……踏……
就在第四團正在艱難行軍的時候，一隊從狼山方向，組成火槍方陣，打著一道漢唐武士持刀旗的軍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軍旗上用方塊漢字寫著……
武衛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