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拿出所有的資產,梁耀當然有足夠的財力同時支持葛文和弗里蒙特競選參議員。
但顯然這是不現實的,他的產業才剛剛起步,後續還需要大量的資金投入,他並不打算為了支持葛文和弗里蒙特將自己的產業擱置在一邊。
競選只是個開始,後續想要讓兩人在國會保持一定的影響力,保障他在加利福尼亞的利益也需要大量的資金。而競選的政治獻金比起這些錢,只是小巫見大巫。
在美國,你的利益代言人在國會能有多少話語權和影響力,取決於你錢包的厚度,這一點從立國之初開始直到21世紀都從未變過。
「梁先生,我感覺你是在逗我玩,和我開這種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雖然葛文內心裡早已將梁耀的女性家庭成員問候了個遍,但表面上,葛文依舊保持著一個紳士應有的大度和寬容,謙和有禮繼續和梁藥交談。
「都說了,那只是暫時的。」梁耀不緊不慢,非常自信地地說道,「等我吃下布蘭南在聖弗朗西斯科的市場,我就有足夠的資金同時支持您和弗里蒙特先生同時競選參議員。」
梁耀表現的非常自信,仿佛布蘭南的巨額財產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似的。
「需要多久?」
「在加利福尼亞建州之前。」
身為政客的葛文早已深諳懶政之道,他經常向別人許諾一個模糊的時間,不代表他自己就能夠接受一個摸稜兩可的時間。
一個政客的心裡大多有兩種標準,一種是對別人的標準,一種是對自己的標準。葛文就是這樣的人。
「我需要一個明確的時間,如果梁先生沒有足夠的信心,我需要去尋找其它的政治投資,以免錯失良機。」
「葛文先生,弗里蒙特先生就比您要耐心很多。」
「我和他不一樣,他要是在加利福尼亞沒有找到投資者的支持,他還有他強大的家族和岳父給他做後盾,我可沒有他那麼優越的條件,請原諒,梁先生。」
「快則一兩個月,慢則三個月,不會比這個時間更久了。」
梁耀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相對明確的時間。
這個時間就讓葛文放心了許多,以國會老爺們的那幫尿性,不出意外的話,圍繞准州地區到底是應該成為自由州還是蓄奴州的問題至少還要再吵上大半年。
加利福尼亞建州最快也要到今年年底,這是葛文對準州地區建州時間的初步判斷。
至於最慢要到什麼時候,那就很難說了。
「你真有信心再三個月內將布蘭南變成一個窮光蛋?」
對此,葛文還是將信將疑。
「我從一無所有到成為百萬富翁也只花了三個月,加利福尼亞是一個充滿奇蹟的魔幻之地。」
梁耀胸有成足地淡淡一笑,他和布蘭南的交鋒之持續了不到十天,布蘭南損失就已經超過了三十萬美元,這還是在他沒動妓院和賭場這兩塊大奶酪的情況下。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了,可能還不要這麼久。
同時,梁耀對葛文也感到有些失望,同是政客,弗里蒙特這個政治素人反而比葛文這個在官場浸淫多年的老政客更為穩重。
或許這和他們的家庭出身以及個人經歷有些關聯吧,梁耀如是想道。
「葛文先生,您應該相信您的眼光,相信梁先生的能力,加利福尼亞的黃金雖多,但流動性極高,來的快,去的也快。」
葛文的優柔寡斷讓一旁的斯坦福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斯坦福親眼見證了梁耀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成為一個百萬富翁,他也是個比較成功的淘金者和商人。
斯坦福很清楚在加利福尼亞難的不是淘金,而是怎麼讓黃金留在你手上。
而梁耀不僅能將黃金留在手上,還能夠源源不斷地創造商機,這樣的人,值得合作,值得給予充分的信任。
正說間,弗里蒙特馳馬歸來,此行的收穫並不豐厚,他只帶回來幾隻兔子。
顯然,弗里蒙特這次尋金狩獵之旅的收穫乏善可陳。
「我現在可以肯定,那些關於黃金湖從傳聞只是得了失心瘋的淘金客臆想出來的。」
弗里蒙特要了一杯水,仰頭就往嘴裡灌。
弗里蒙特的穿著和葛文大相逕庭,他穿著一身緊身的戎裝,腰間別著一長一短兩把劍。
長劍是一把馬穆魯克劍,短劍則是一把「阿肯色州牙籤」,因其鋒利無比,能刺能砍,劍尖尖細到可以用來當牙籤剔牙而聞名。
由於實用性強,南北戰爭期「阿肯色州牙籤」作為單兵刀具廣泛裝備。
梁耀記得馬穆魯克劍是美國海軍軍官的配件,而弗里蒙特是陸軍出身,他不明白作為一個曾經的陸軍軍官,為什麼會佩戴一把海軍軍官的佩劍。
「也不盡然,也可能是您走的不夠遠,加利福尼亞這麼大,有黃金的地方肯定不止薩克拉門托河谷一處。」梁耀說道。
「梁先生可有收穫?」
弗里蒙特放下水杯,背著手望著已經改道的美洲河。
「我想和快就會有答案了。」梁耀見鄧文啟和鄧文康正帶著僱工往洗礦槽內傾倒礦土,他很快就能夠知道結果了。
「願上帝保佑您,會有一個好的收穫。」
「這位是葛文先生,我想你們或許認識。」梁耀將葛文介紹給了弗里蒙特。
弗里蒙特非常友好地和葛文寒暄了起來,二人只是彼此聽說過對方和對方的家族,但他們家族之間的交集並不多。
完成淘洗工作後,鄧文啟給梁耀帶來了樣品。
「三哥兒,河床表層的礦土含金量只比河流兩岸的礦土要高一點點。」鄧文啟將兩支裝著金粒的小玻璃瓶遞給梁耀,「這是十桶河床表層礦土淘洗出來的金子,這是十桶河流兩岸地區的礦土淘洗出來的金子。都按照三哥的交代貼了標籤,方便比對。」
梁耀拿起兩個貼著標籤的玻璃瓶子觀察了起來,貼著河床表層礦土標籤的玻璃瓶里的黃金只比另一個瓶子多出六分之一左右。
這樣的結果顯讓梁耀大失所望,梁耀都懶得將他們上秤稱重了。
「看來上帝並沒有眷顧你,梁先生。」
弗里蒙特以一種失望中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
葛文也以懷疑地目光看向梁耀,他在質疑梁耀的淘金能力,也在質疑梁耀在其它方面的能力。
或許這位盛傳善於淘金,別有生財之道的成功年輕商人只是徒有虛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