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麼想跟我睡?

  謝玉瑾一身玄色官袍,身旁嬌妻為伴,恭敬地站在那跟靳珩說話。

  蘇嫿耳邊倏地迴響起,蘇家被抄家那一夜,她去找謝玉瑾求助,在他書房門口聽見的聲音。

  「瑾郎,你在我胸前畫一支梅花。」

  「萱萱,你真淘氣,一會我吃了梅花,你可別哭。」

  蘇嫿手中的托盤沒拿穩,「啪」一聲落地,瓷片飛濺。

  花廳內的眾人紛紛看向她。

  蘇嫿立刻蹲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碎瓷片。

  她沒想到,謝玉瑾攀的是永毅侯,要娶的是靳珩的妹妹。

  她不想看見他,可是又想殺了他!

  她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砸碎他的骨頭餵狗!

  可是,她現在不僅殺不了他,還等於做了他家的下人,看著他意氣風發做新郎官。

  突然手指傳來一陣刺痛,蘇嫿被碎瓷片割傷了手指,細白的指尖冒出一顆血珠,疼得她險些沁出了眼淚。

  「放那吧。」

  靳珩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一隻大手,牽起蘇嫿纖細的手腕,將她帶起來,護在了羽翼下。

  他還抖開一條乾淨的帕子,一圈圈纏在她受傷的指尖。

  靳珩的動作很溫柔,明眼人都能看出兩人關係不一般,不僅僅是主僕。

  謝玉瑾看著眼前的一幕,深邃的眸子暗影重重,手掌不自覺握成拳,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了。

  他找了她這麼久,沒想到她就藏在侯府。

  怪不得教坊司的老鴇,提起這件事就諱莫如深。

  寧願得罪錦衣衛,也不得罪靳世子。

  京城這幾年,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大哥對她果然不一般。」

  靳萱看著兩人小聲道。

  謝玉瑾側目看著即將過門的妻子,臉上擠出一個笑容。

  「我還以為她只是婢女。」

  靳萱臉上一派天真的笑,「大哥從來不留女子在身邊伺候,能留著她,自然是看上了。」

  「待嫂子進門,沒準會納她做個妾呢。」

  她想到了什麼,用細白的手指戳了戳謝玉瑾的胸口,嬌聲道,「你不許納妾,更不能有外室。」

  「只能對我一個人好!」

  謝玉瑾握住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拿掉了,語氣寵溺。

  「那是自然。」

  隨即,謝玉瑾收回目光,繼續看向蘇嫿。

  他不擔心蘇嫿說出兩人的關係,那樣她在侯府會無立足之地,但是他不能讓蘇嫿留在侯府。

  蘇嫿看著認真為自己包紮的男人,聲音嬌怯道,「爺,我不是故意的。」

  靳珩絲毫沒有怪的她意思,「讓春草進來收拾,你回去擦點白玉膏。」

  「是。」

  蘇嫿也不想待在這裡,她怕自己一衝動,用頭上的金釵戳得謝玉瑾滿身窟窿。

  蘇嫿走後,換春草進來拿了新的碗筷,收拾好地上的碎瓷片。

  謝玉瑾這頓飯吃得食不知味。

  靳萱倒是吃得挺開心,臨走時跟靳珩說,「大哥,過幾天我還來。」

  晚上。

  靳珩在書房看公文,蘇嫿為他端去了一盤七彩雲片糕。

  「爺,歇一會吧。」

  她剛沐浴完,長發未綰,垂落腰間,被熱水蒸騰過的雙眸帶著霧氣,面容嬌嫩,唇若塗丹。

  靳珩被眼前的美人晃了一下,索性放下手中的公文。

  「手指劃傷了,怎麼還沐浴。」

  蘇嫿低頭看看手指,「塗了白玉膏,不礙事的。」

  她愛乾淨,白日裡為他做飯,經常弄得一身味道,必須洗了,香香的才能睡著。

  這大概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吧。

  「過來,我看看。」

  蘇嫿微怔,還是上前,伸出食指給他看。

  靳珩握住了她的手腕。

  削蔥根一般的手指,指腹泛著淡淡的粉,上面有一道細小的傷口,已經結了紅色的痂。

  他看著看著,竟鬼使神差一般,含進了口中。

  「爺……」

  蘇嫿指尖被他舌尖禁錮,溫熱濕濡的觸感,刺的她身子發麻,肩膀一顫。

  她想要收回手,無奈卻被靳珩緊緊握著手腕。

  「爺。」

  她又喚了他一聲,尾音微微上揚,轉了個調,像是在撒嬌。

  靳珩鬆開她的指尖,猛地將她抱進懷中。

  「你認識謝玉瑾。」

  蘇嫿心裡咯噔一下。

  「不認識,爺怎麼會這麼問。」

  她絕不會承認。

  靳珩與靳萱兄妹情深,自己才跟靳珩認識幾天。

  靳珩若是知道她跟謝玉瑾相識多年,還訂過親,會不會覺得她是個威脅他妹妹幸福的禍害,將她趕出府去。

  而她又知道靳珩殺嚴驍的秘密,滅口也不是沒可能,更別說幫她了。

  「他老家也在揚州。」

  靳珩語氣平淡,仿佛就是隨口一問,還將手掌覆在了蘇嫿的腰上。

  她的腰真細,一掌可控。

  靳珩手掌的熱度透過衣料傳到蘇嫿身上,帶著玉扳指的大拇指硌得她腰間生疼。

  蘇嫿不知道他想做什麼,紅著臉顫聲開口。

  「爺,您別這樣。」

  靳珩看著懷中的人,大掌撫上了她的臉頰。

  「今晚留在我房中。」

  聽見他這句話,蘇嫿全身都緊繃了。

  她是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爺,我……這幾日身子……不方便。」

  她嗓音含著點顫,帶著點怯,怕得都不行了。

  靳珩輕笑一聲,「墨家兄弟祖母病故,回京郊弔唁,我房中無人伺候,我讓你留下來,宿在外間的小榻上。」

  「你卻告訴我身子不方便,所以你在想什麼。」

  「我……我……」

  蘇嫿羞得臉色鮮紅欲滴,「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靳珩看著她窘迫的模樣,臉上笑容更甚。

  「這麼想跟我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