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昨天夜裡新房裡邊動靜有些大,給屋外的人都聽得一個個都面紅耳赤的。而那熱水更是涼了又燒,燒了又涼。

  因大傢伙都心知肚明自家主子第二日起不來,所以第二日都快午時了,也沒有人敢去新房敲門。

  玉盛和玉夫人都極為心照不宣的沒有去廳中等裴疆敬茶,更是讓人到二房那邊低調提醒了一聲,讓二房的人下午再過來。

  而這邊玉嬌著實是被折騰得狠了,所以直至午時過了,到了未時才慢慢醒來。

  睫羽輕顫了幾下,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可不知為何全身哪那都感覺到不對勁,酸酸痛痛得就像是病了一場,更怪異的是她察覺到自己身上沒穿衣服,卻一絲都感覺不到冷,她似被一個爐子緊緊的包裹著,在這寒冷的初春都覺得熱得慌。

  這個爐子似乎還長了一條手臂,緊緊的箍著她的腰……

  可爐子哪會長手臂?!

  玉嬌愣了一下才驀地睜開眼睛。一睜眼便看到了深麥色的胸膛,肌肉起伏均勻,除了傷痕斑駁之外,卻不影響讓人想要伸出手去感受一下那胸肌的手感……

  玉嬌慌慌的抬起頭,便見裴疆眼眸灼灼的盯著她看。也不知道他看了她多久,但玉嬌就是知道他肯定看了很久很久。

  裴疆低低的問:「怎麼不多睡一會?」

  昨晚零零碎碎的記憶涌了上來,玉嬌臉色「刷」的一下全紅了。

  想起來後又羞又惱。她明明記得自己哭著喊著不要繼續了,他卻是騙著哄著她一會會就好了,誰成想他只是說得好聽!

  玉嬌以前根本不清楚這男人在床上說的話是作不得數的,現在卻是非常的清楚了!

  被子下,玉嬌用手掐他的手臂,「你鬆開我……」

  食了葷的裴疆比以往都聽話,她話一落便鬆開了她。

  裴疆昨夜食了葷,身心從所未有的舒暢,唇角也不自覺掛著一抹淺笑。

  「我羞,你先下床讓我把衣裳給穿上。」玉嬌低著頭小聲的低喃。但心裡邊想的卻是等她穿上衣服再來收拾他!

  裴疆低垂的目光落在她露在被子外的圓潤香肩上,雖然下邊的春色被被子遮掩住了,但裴疆卻是非常清楚那底下的春色究竟有多誘人。

  不僅看過了,更是吃過了,極為讓人食髓知味。

  想著昨晚她低泣承歡的模樣,裴疆的眼神驀地一暗,身體又緊繃了起來。可從玉恆那拿來的香艷話本中得知女子第一回後不能再鬧,得隔幾日。

  且也清楚自己昨晚鬧得狠了,也累了她。所以呼出了一口濁氣後,低下頭,心疼的在玉嬌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低聲說:「我去吩咐人送熱水進來讓你梳洗。」

  玉嬌低聲的「嗯」了一聲。

  裴疆隨即掀開被子下了床。正撿起地上的衣物間,便從帳中砸出了一個軟枕,反應極為靈敏,瞬間抓住朝砸來的枕頭。

  隨之傳來玉嬌惱怒的罵聲:「你混蛋!你騙子!我明明喊了疼你卻硬是抓住我的手!我明明說不要了,你還敢騙我說就一會?卻硬生生就纏了我大半宿!」

  床上還有花生紅棗桂圓之類的,玉嬌更是氣得抓起就往外扔,一肚子的怨氣。

  她算是明白自己為何要在夢中哭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節制!

  他也不知道心疼她,就她這小身板哪扛得住他壓了一晚上!

  扔得正歡,帳幔驀地被拉開。

  裴疆只穿了一條褲子而光著膀子。

  看到他忽然拉開了帳幔,臉上又是沒什麼表情。玉嬌一時有些怕得把手上的乾果扔下,抓住被子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緊繃的身子忍不住的顫抖,嗓音更是帶著微微的輕顫:「你、你想幹嘛,我渾身都疼,別、別來了。」

  想到昨晚他的那股悍猛的勁,玉嬌現在都覺得有些生怕。

  裴疆把軟枕放回床上,緊緊的盯著她,默了一晌後,道:「我站在這,隨你打。」

  玉嬌聽到他不是要鬧她,緊繃的身子一松,頓時委屈了起來。眼眶漸紅,委屈巴巴的控訴:「你一點都不心疼我,我喊疼你卻還是要進、進來,我想要下床你也把我給拽了回來……」

  裴疆重新跨上床,隔著被子把玉嬌懷中,沉默了許久,才問:「昨晚一直都難受?」

  玉嬌本以為他會道歉承認都是他的錯,更會安慰她,可誰知道他竟然會問這麼沒臉沒皮的話!

  玉嬌臉頰緋紅,想要說謊,但話到嘴邊也說不出來,只漲紅了臉聲細如蚊的說:「也不是……開始酥酥麻麻的,但後來又疼,接著舒爽,可太累了……我受不住。」

  她以往以為做這種事情只會疼得難受,可卻不知竟然還會有其他不一感受。

  玉嬌的聲音雖然小,但裴疆聽得清晰。暗暗的握成了拳,壓下躁動。

  許是聽到了屋中的聲響,屋外候了許久的下人便敲了門:「小姐和姑爺可起了?」

  偎在裴疆懷中的玉嬌紅著臉問:「什麼時辰了?」

  早早就已經醒來的裴疆回答:「未時了。」

  玉嬌用身子推了推他:「你下床去把我的衣裳拿來。」

  身子太多的紅痕,便是青菊和桑桑,玉嬌也不敢給她們看到,這簡直太羞人了!

  但凡桑桑和青菊看見了她身上的紅痕,便會知道她先前那次「起了疹子」是假的。

  「好。」裴疆低應了一聲,隨後下床去柜子拿了乾淨的衣服。

  拿來了衣裳,玉嬌卻是說什麼都不讓他進帳子,隨即背對著床外極快的穿上衣物。

  看著那若隱若現的身子,裴疆暗暗的呼出了一口滾燙的熱氣,隨即也把自己的衣物穿上。

  半晌後,聽到裴疆說了聲「進來」,婢女才紅著臉端了熱水進來,玉嬌也忙把裴疆給趕出了屋子。

  裴疆從屋子出來,便去了澡間沐浴。從澡間出來時,這臉上雖說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明眼人福全卻是一眼就瞧了出來自家姑爺的變化,更瞧得出來自家姑爺此時的心情究竟有多愉悅。

  跟在了身後,提醒:「老爺和夫人已經候在主院的正廳了,一會過去後,姑爺得改口跟著小姐一塊喊了。」

  裴疆淡漠的點頭:「知道了。」

  ……

  等他們這小夫妻倆回了原先玉家的主院,都已經快要到準備晚膳的點了。

  只是這又不是娶媳婦,而是男方入贅,所以自然不會有人給新婦臉色看。但看到旁人抿著唇忍笑,玉嬌就覺得臉臊得慌,恨不得找一個縫給鑽進去。

  夫妻兩人起了身後,便立刻有人去主院通報。所以等他們到了主院的正廳之時,人都齊了。便是昨晚醉得像灘爛泥的玉恆也坐在了廳中。

  玉嬌臉頰緋紅的與裴疆一塊向父母敬茶。

  「爹喝茶。」裴疆改了口。

  玉盛聽到這一聲爹,心底似有所觸,喜極而泣,眼眶略紅的接過了裴疆手中的茶,「喝了這杯茶,往後裴疆你就是我玉盛的半個兒了!」

  說著便喝了一大口茶,隨之才把準備好的紅封給了裴疆。

  玉盛無子,一直擔心女兒嫁出去之後,這玉家便空落落的,但今日不僅女兒還在,還多了個半子,且自己還對裴疆極為滿意,所以這感觸難免多了些。

  裴疆繼而端茶給玉夫人:「娘,喝茶。」

  玉夫人接過杯盞。仔細打量了一下他那清淡疏冷的臉色,便發現似乎有所不同,比以往多了一絲溫意,再看了眼他身旁那低著頭紅著臉的女兒,隨之莞爾一笑。

  一個春風滿面一個羞,那便說明昨晚的洞房沒什麼問題了,玉夫人也就寬了心。

  抿了一口茶後,也給了個紅封,囑咐道:「往後好好的待嬌兒。」

  裴疆看了眼身邊的玉嬌,點頭應道:「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什麼甜言蜜語都聽過的玉嬌還是免不得心中一暖,隨之微微抬頭對他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兩人這般眉來眼去,讓人覺得甚是齁甜。

  不一會後,便也就開始給二房的二叔二嬸敬茶。

  玉二爺想到以後這玉家的家產全都會落入裴疆的囊中,心底對裴疆自然是極為不待見的,雖是如此,但還是沒有露出半點不喜,臉上堆著笑,一直稱讚二人郎才女貌。

  晚間一大家子人一塊吃了晚膳,晚飯後玉嬌與裴疆一塊隨玉盛去了書房。

  玉嬌:「爹爹,我想過些日子與裴疆一塊到金都查一查他的身世。」

  玉盛早就知道了女兒的心思,隨即思索了一下,皺眉道:「可朝廷讓裴疆做了典運鹽司。」

  裴疆淡淡的道:「上一任的典運鹽司還有半年任期,在四個月內趕回來便可。」

  若是任期無礙,玉盛也沒有意見,隨之點了點頭,問:「那身世之事,有了線索?」

  玉嬌搖頭:「莫家哥哥年前回了信,說並沒有查到什麼消息,可我覺得裴疆的身世總和金都有關……」說著看向了裴疆,「沒準去了金都後,裴疆還能想起些什麼。」

  玉嬌在意的不是裴疆有著如何尊貴的身份。因心繫他,所以她在意的是他遺忘掉的過去,她想讓他知道過去的他自己究竟是誰,讓他此生再也沒有任何的缺失。

  ——

  吳維先前讓人調查了有關裴疆的過往。

  數日後,探子便把查來的消息一一告知:「屬下調查得知那裴疆是十年前被人販子買到的獵場,但聽獵場的人說,他似乎並沒有先前的記憶。」

  而後探子也順騰摸瓜的找到了人販子。畢竟長久都要與獵場的人接觸,所以那人販子對裴疆的印象倒是很深刻,其二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因為他第一次見到裴疆的時候,是送奴隸到獵場途中的河灘上發現的。

  「人販子說發現裴疆的時候,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倒在河灘上不知生死,身體上有大大小小的擦傷,最為嚴重的是從背脊處穿透了胸膛的一支箭,受了這般重的傷,卻還沒有死。人販子貪他身上值錢的東西多,便把人也帶上了,奴隸中許是有人懂點醫術,便把箭拔了,從而救了他一命,人販子見人沒死,就半賣半送給了獵場。」

  吳維聽了探子的話,隨之微微眯起了眼眸,手指輕扣著桌面。

  他仔細的琢磨了一下裴疆在軍營與人交手的招式。那裴疆的身手不是雜亂無章的,而是甚有章法的,且似乎頗還有點武將對敵時的勢頭。

  默了許久,問:「值錢的東西多,可有問過都是些什麼東西?」

  探子搖頭:「過去太多年了,人販子記不清了,也都全部典當了。」

  吳維心思微轉。暗道這裴疆怕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思索許久,也暫時想不透這裴疆會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