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溫暖新家

  我拿起說明書研究了一會兒,告訴她怎麼放水,那些開關應該怎麼用。

  程欣聽了會兒,說真麻煩,現在的高科技為什麼弄得這麼複雜。

  我在外面提心弔膽地看著電視,既擔心那女鬼出來嚇樓上的卿卿姐,又擔心程欣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燙著。

  等到程欣順利洗完澡,我便決定用小黑的眼睛找到女鬼當面商談一下。折騰了一整天,馬上就到十一點了,各種喜歡夜晚活動的生物在這個時候是最活躍的。

  樓上四間屋,我們都沒有住主臥室。她們可能認為我該住最大的這間屋子,因為這屋子是我買的。而我肯定不會輕易去住。畢竟今天下午小雅就是在主臥裡面找到了那個女鬼。

  小雅剛天黑的時候就溜出去了,不知是去找朋友訴苦,還是找朋友幫忙。以她的性格,被女鬼無緣無故打了一耳光,多半還是想報仇。

  我盤腿坐在床上,結了一個大金剛輪印,也就是「兵」字訣。

  我必須先做準備,不能被她突然撲過來按倒在床上,要是再被她拿被子捂緊,只怕我連念經的機會都沒有。

  小黑知我心意,它鑽進主臥室時,沒有弄出一點聲響,但我隱約中卻好像聽到了一絲風聲。

  我故意未將主臥的燈光開啟,期望女鬼若藏身其中,便不會對我悄悄探入有所防備。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那女鬼並未在屋內,窗戶卻敞開著,我不禁懷疑她是否化作風兒翩翩飛去。

  我心懷不甘,令小黑搜遍樓下的每個角落,仍舊不見她的蹤影。

  我心念一動,女鬼是否已潛入卿卿姐和程欣的房間?

  小黑立刻如箭般竄入卿卿姐的臥室,此時的她,似乎已疲憊至極,沉入夢鄉。

  我從未如此清晰地目睹卿卿姐入睡的模樣,如今終於得以一見,我不禁心神搖曳。

  冬日的嚴寒中,她被子裹身,緊縮一團,顯得屋子寬敞了些,沒有開啟空調,比舊居之處更覺寒冷。

  卿卿姐到來前,她與程欣同住,自然倍感溫暖。

  我見她蜷縮如胎兒,急忙抱起自己的被子,輕手輕腳地靠近,她的房門並未反鎖,顯然對我極為信任。

  我將被子輕輕搭在她身上,再悄然退出,盡力不發出一絲聲響。

  繼而,我叫小黑再去查看程欣,依舊不見那女鬼的蹤影,同樣,程欣身上的被子也緊緊裹著,似乎她也很怕冷。

  我不知屋內棉被存放何處,思慮片刻,便想打開空調。我利用小黑的視角在屋內搜尋,發現空調遙控器就在床頭櫃內,旁邊還擺著全新的電池。

  我走過去推門,沒想到門不僅未上鎖,反而虛掩著,這讓我感到有些訝異,程欣向來細心,她不可能忘記關門。

  我未及多想,進入屋內找到遙控器,裝上電池,「嘟」的一聲開啟空調。

  就在此時,程欣突然驚醒,她驚叫道:「是誰?」

  我剛應了一聲,程欣已迅速伸手打開床頭燈,她驚訝地看著我,我怕她誤會,急忙解釋道,擔心她冷,所以過來開空調。

  我本以為她會有些感動,誰知她盯著我問,金城,原來你有這個房間的鑰匙啊!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她接下來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她分明將門鎖轉了兩圈,卻未聽到我開鎖的聲音。

  她立刻懷疑自己睡得太沉,然後用狐疑的目光審視我。

  我心中發慌,不是因為她不信任我,而是我在想,這門鎖是誰為她打開的?

  既然不是她,也不是我和小黑,那就只能有一個可能:女鬼!

  我深信小雅不會再這樣做,因為她知道,即便程欣衣不蔽體,我也不會在如此清醒的時刻靠近她的床。

  得出這個結論後,我額頭冷汗直冒,趕緊離開。

  這個女鬼仿佛一直在躲避我,又似在布下一個陷阱,她究竟意欲何為?

  難道我沒有抵擋住誘惑,上了程欣的床,她才有機會下手嗎?

  我躺在床上,思緒紛繁,整夜未眠。

  直到天剛亮,魯彬的電話響起,我本以為他又遇到了什麼緊急情況。

  然而聽他的聲音,他似乎急於知道,昨晚我是否平安無事?有沒有血光之災?

  我說你才有禍事臨頭,我可是安然無恙,風平浪靜。

  魯彬表示懷疑,接著問我,那別墅中的女鬼是不是格外駭人?

  我搖搖頭,僅知道她是個女子。

  魯彬繼續追問,是舌頭長垂的吊死鬼,還是臉龐摔得破碎的落地鬼?

  我笑道,你一大早的,盡說些駭人聽聞的鬼話!

  魯彬訕訕地笑了笑,見我無恙便安心下來。

  片刻後,他又問及大小老闆娘的情況。我一聽,立刻從床上躍起,掛掉電話,心想我這邊雖無恙,她們可未必安全。

  我先推開了卿卿姐的房門,她正默默地注視著我,輕聲問道,弟弟,你冷嗎?

  我愣住,隨口答道,有些冷。

  她羞澀地說,那你上來暖和一會兒吧,我這裡很溫暖。

  我看著她,有些發愣,這可不是卿卿姐平時的作風,難道她被鬼附身?

  卿卿姐又提及我昨晚將被子都給了她,怎麼會不冷呢?

  她這樣說,我反倒覺得寒冷無比,若她真的被鬼附身,我必須立刻將那女鬼驅逐。

  畢竟,這會嚴重損害她的健康,上次小雅附身時,她就像大病初癒般虛弱無力。想到這裡,我毫不猶豫地走了過去。

  實際上,昨晚我是開著空調入睡的,並未感到寒冷。

  然而此刻,我仍舊迅速脫去外衣,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我和卿卿姐自幼便同床共枕,這個習慣已經延續了許多年,對於鑽被窩這事兒,早已駕輕就熟。

  卿卿姐見我上來,立刻往旁邊挪了挪,這並非懼怕我,亦非害羞,而是像往日那般,為我騰出一塊溫暖之地。

  我擔心她寒冷,習慣性地將她拉近,並未去占據她那溫暖的床位。

  卿卿姐凝視著我,眼神清澈,輕聲道,我和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奶奶有時不在家,她總是抱著我入睡,如今長大了,她不僅不再抱我,還不願意與我同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