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沖西裝男揮了下手,提著錢箱,微笑著說我已經幫他報警了,叫他慢慢等。
西裝男吃驚地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又開始扭曲,我發動汽車時,無意中又聽到那個彪形大漢對西裝男說,今天這事兒太奇怪了,剛才那個小伙子看樣子不是普通人。
我心說,我再普通不過了,除了錢比你們少,身上的零件和你們都差不多。
我原以為這件事情點到為止,給西裝男薄施懲罰即可,誰知後來,我才發現自己還是太仁慈了。有時候遇到刁難我們的人,一定不要手軟,要整就要把他整痛,不能給他反擊的機會。
我剛到酒吧,網號就響了,我拿起一看,原來是林婉給我發了個消息過來,約我今天晚上七點在北湖的紅橋上見面。
我有點驚異,怎麼約我在那個地方?該不會是劉昊叫她約我的吧?
不過,不管是誰約我,我也不怕,所以,我馬上答應下來。
我和卿卿姐在酒吧裡面叫了盒飯,吃過之後,我打算去赴林婉的約。卿卿姐問我怎麼又要走?
我說蠍場上有事。
我發現自己現在撒謊的水平越來越高了,張口就能來一段,而且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亂跳。
進了江華大學的校門,我把車停好,一路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我心裡在想,劉昊如果要和我單打獨鬥,哪怕我不用小白和小黑幫忙,想來也不會落下風。當然,劉昊不傻,他不可能這樣和我拼命。
我設想著他是拿刀來砍我呢,還是會找幾個幫手過來圍攻我?
快到七點的時候,我站在一棵茂盛的樹子下面,從那裡我能清楚地看到紅橋上方的情況。以我現在的目力,我大概能在這種暗淡的路燈光下面看到兩百米開外。
如果此時,劉昊站在紅橋上,我相信他看不見我。
讓我意外的是,劉昊並沒有出現,林婉倒是準時走到了紅橋最大的那個石拱上。
不管現在她是不是一個魚餌,我也要去赴這個約。
我冷峻地走了過去,林婉雙手支在石欄杆上面,在夜色和路燈的映襯下,顯得特別生動。
我離她大概三米遠的時候,她轉頭淡淡地看向我。
我再往前走了兩米,距離她已經很近了,她沒有後退,我也沒有心虛。畢竟我和她之前的婚約並沒有解除,不管怎麼說,當時我還抱過她!因此,我們可以說心理上還是很親近的。
我意外地聽到林婉輕輕地嘆了口氣,她和我打招呼的語氣十分平和:「你來啦?」仿佛我們真的是兩小無猜的好朋友,由此我差點產生了錯覺,誤以為她真的是我的前女友。
我不知道她這葫蘆裡面埋了什麼藥,只好問她,今天找我過來,想和我談什麼。
我來之前,只是在想她是劉昊釣我的誘餌,所以沒有料到她會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這裡。
林婉沒有回答我,她眺望著遠方,說今晚的夜色真美。
我說再美也沒有你美。
林婉露出了一個動人的微笑,說我打劉昊其實是沒有理由的。
我一呆,心說,你這是在為他說情嗎?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我只好也看向了遠處的湖水,想著怎麼和她攤牌。
往往她表現得越輕鬆,可能後果會越嚴重。
正在我鼓足勇氣準備出招的時候,她忽然說,其實一個人在工地上當小工並不丟人,每一個誠實的勞動者都值得尊重。
我心裡嗤了聲,突然就想到那天,我從溪溪河裡面爬出來時,她一臉震驚地看著我,眼裡分明還有一絲瞧不起。今天她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大餐之前的開味水果?
我想辯解說自己不是工地上的小工,卻又聽到她說,哪怕在工地上搬磚,那也比不務正業當地痞流氓強!
我呆呆地看著她,此刻,她正凝視著我,恍若一個聖母在教育走錯了路的猶大似的。
她這樣子實在太過美麗,仿佛嫦娥仙子臨世,我真的是一下就看呆了。我張了張嘴,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我們四目相對正要進行心靈碰撞的時候,我突然聽到有人喊了我一聲,我不禁打了個激靈,尋聲一看,才發現任修田走過來了。
他同樣一臉驚愕地看著我,馬上又震驚地瞄向了林婉。
任修田來得太突然了,等到我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和林婉已經挨得很近了,好像我和她再用眼神交流半分鐘,就會抱在一起似的。
這讓我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忽然有點怨恨任修田,這貨來得真不是時候。
任修田走過來後,立刻向林婉投去一個風雅的微笑。我覺得他就是裝的,果然,他轉頭看我時,臉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林婉秀眉微擰,詫異地問我們怎麼認識。
我說我和任修田是在青瑤酒吧裡面喝酒認識的。
任修田遲疑了下,說我酒量不錯,泡妞的本事也很厲害。
我瞪他一眼,心說你補充後面那句是什麼意思?
林婉神色微變,好像有些不快,跟著就扔了句話給我,說今天到此為止,改天再找我聊。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紅橋的那頭,在我和任修田呆滯的目光注視下,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
我惱恨地瞪著任修田,說你不僅來得不是時候,人話也不會說。
任修田竟也恨著我,說他來得的確不是時候,要是他再晚來一步,估計我和林婉已經手拉手開始談人生了。
我說談你個頭,我和她在說正事。
任修田嗤之以鼻地看著我,說所有的泡妞都他媽是從正事開始的,難道我這種情場老手能夠例外?
我不想和他爭論,畢竟我的動機也沒那麼單純,如果林婉真的願意讓我牽手,估計我會毫不猶豫地牽著她走向未來,當然我覺得我另一隻會牢牢地攥著卿卿姐,肯定不會放開。
任修田直接走到我跟前,問我今天找林婉,到底出於什麼目的?
我說是林婉找的我,不是我主動找她。
任修田嗤了聲,說泡妞泡成我這樣,還真是他學習的對象。頓頓,他又問我,有沒有可能成為他的情敵。
我說,我們一直就是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