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涼涼這會兒又突地展現機智:「所以誰是雪松鼠的爹爹,誰是娘親?」
這問題十分重要!
得發揮打破沙鍋的精神。閱讀
季瀾頓時淡定望天。
夜宇珹彎唇道:「都行,本座隨意。」
什麼身分都無妨,只要另一人是眼前的白袍身影。
池緞卻身出食指,左右晃了兩下,搖頭道:「所謂娘親,要如五月的春風般溫柔。宇珹你覺得你適合嗎?」
何涼涼疑惑道:「上回不是說三月的春風嗎,怎麼又變五月了?」
安賜:「神醫大概為了配合蟲煙潭境,畢竟這裡不分四季。」
所謂因地制宜。
安爻立即無聲地翻了個白眼。
何涼涼突然又想到什麼,朝季瀾道:「師父!花妖倘若真見了你們,該不會真撲上來附身吧!」
夜宇珹:「如今他已回潭境中,不必再附身於外人。」
季瀾見話題被拉回,忙不迭地說道:「他一心訴求便是回老家,眼下好不容易回來,定也不想再與人類有所瓜葛。」
何涼涼這才稍作放心。
一群人也終於聊完,一同回身,往海灘前進。
算了算時間,期他幾組應該已把藥瓶倒完,差不多能集合上船。剩下的,便是等待藥性發作。
果然回至灘上不久,雙悅和莫瀟即揮手朝他們走來,身後跟著莫景,揚揚手中瓷瓶,表示他們那端沒問題。
眾人小聊了幾句,又等上近半個時辰,可阮絆棠帶領的弟子群卻遲遲未歸。
雙悅擔憂道:「阮門主那頭該不會出事了?怎會如此之久?」
莫景:「他們那側屋房較多,興許是需要更多時間。」
莫瀟:「可眼下都過了足足半個時辰,難道真需要這麼久?」
季瀾便道:「大家一同過去看看吧,萬一真有危險呢。」
所有人的腳步立即轉向,以不發出過大聲響的方式,往阮絆棠一群人所在的南側前進。
…
此時,南邊一處藥人池屋內。
裡頭除了五座藥人池外,還擠進數十名弟子。
全是神情畏懼,已顧不得一旁池子散發出的臭味。
一名出身小仙門的弟子朝阮絆棠道:「阮門主,眼下到底該怎麼辦!方才碰到藥池稠液的弟子已先行安置在牆角,可我們如今又出不去,他們會不會錯過救治時間!」
阮絆棠額上全是汗水,同樣表情不佳,可至少比其餘弟子都來的鎮定。畢竟是一門之主,還得拿出主事的作風。
她朝屋內四道牆環視一圈,見其中一牆上有抹小小的通風窗子,正緊閉著,便道:「先試試那裡能否打開。」
剛才她們這組因人數較多,大伙兒便協議好兵分兩路,趕緊將池緞調製的藥汁倒完。怎知阮絆棠這頭倒至最後一間時,另一頭的小弟子卻慌慌忙忙的衝過來,說有人倒藥時,手中瓷瓶不慎滑掉,心急地要去抓,另一名弟子見狀,也是同個反應,結果胳膊相碰,藥瓶未抓穩,倒是兩手雙雙進入藥池裡。
池子邊第三名弟子見藥瓶即將沉入,便不顧一切的用手撈起,故兵荒馬亂之下,居然有三人就這般被藥池給沾染不慎碰到藥池中的東西,此刻半邊的手臂已沾染上,用衣擺也擦不淨,黏稠的深綠藥液仿佛附著在他們身上。
阮絆棠一群人急忙回另一間屋子側關切,豈料一群人擠進屋內時,不知是誰,因腳步踉蹌,踢到門扉,門扇瞬間闔住,門底岔出的尖木,正巧卡在地面的溝縫中,怎麼拉都拉不開!
阮絆棠氣極,想著乾脆直接破門,可又擔心這造成的動靜態大,萬一這屋裡藥人全醒了,全奔至外頭,更加吃力不討好
最後淪落至所有人關在臭氣衝天的窄小屋子內。
阮絆棠面色難看,躍身往上,攀住通風小窗的窗沿,這兒的寬距確實不足以讓成年人的身軀通過,可她仍是試圖以短刀橇開窗棱,幸虧這兒的木窗老舊,弄了好一會兒便被她敲松,輕易拉開。
而她也正好看見朝這方向走來的一大撥人。
欣喜地用氣音喊道:「我們在這!」
何涼涼聞聲,一抬眼便望見小窗後的女子頭顱,後頭則是黑漆整片,霎時間嚇的差點絆倒。
季瀾同樣震驚了下。
這一幕!分明是鬼片開場的感角!
安爻:「阮門主怎會被關在裡頭?這破屋的門難道還能反鎖?」
安賜首先走近門邊,指了指凹凸不平的地面坑洞,道:「並非如此,因是這門山破舊,底下岔出木頭,正好又卡在坑哩,移不動。」
雙悅:「眼下怎麼辦?若是強硬破門,藥人全醒來,四處揪著我們狂奔……」
池緞連忙打斷他:「萬萬不可,用想的就累了!且我們這還有玉石與蒼刎珠,這些藥人聞氣息而至,定是不拿到不罷休,且就是因為不想引起他們注意,造成不必要的傷亡,故才調配藥汁,以毒入侵。」
池緞做出沉思狀,想了想後說道:「要不就讓裡頭的人多撐一會兒,我們拿鏟子慢慢挖地,將那岔進坑中的木頭搬開。」
窗沿邊的阮絆棠頓時瘋狂擺手!
她才不要在裡頭待上一個時辰!
池緞卻對她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表示就這樣辦。
阮絆棠:「……」
安爻:「別鬧了!想想快點兒的辦法吧,裡頭弟子跟藥人待處一室,定是嚇的魂都沒了。」
窗邊,阮絆棠趕緊伸出半截手臂,用手指了指,表示裡頭有人手沾了藥池稠液。
池緞立即回道:「了解,阮門主攀窗攀的疼,還是妳先下去一會兒,待我們想完法子。」
阮絆棠差點敲窗。
夜宇珹聽著大家壓低音量的討論聲,驀地偏身往門扇邊走去。
季瀾在他身側,道:「用掌風揮開的話,會有聲音的。」
夜宇珹卻彎唇,「不必用掌風。」
兩人停步於那道老舊卡死的門扇前,夜宇珹忽地抓起季瀾一手。
「怎麼了。」季瀾抬眼望他。
夜宇珹揚著唇,沒有回答,扶著季瀾手背,輕輕地將他掌心貼於門扇。有力的五指並未離去,就覆在季瀾手背上,交疊的膚色差距極為明顯。
接著,季瀾便感覺有絲暖意自相貼的地方傳來,隔著他手,漸漸傳至門上。
不到一炷香時間,那扇門便滋生了數以百計的裂痕,直至整扇門上全是裂縫痕跡,待夜宇珹抓著他手收回時,季瀾便眼睜睜望著眼前完好的門扇,驀然間化為粉末,全數自他面前掉落,被吹來的微風弄散一地,也一併露出裡頭眾人驚駭的神情。
季瀾隨即回望身後的人。
好厲害!
夜宇珹彎起唇角。
下回還想玩的話,本座隨時都在。
池緞也在旁小聲歡呼道:「太厲害、太厲害了!」
雙悅頷首:「傳聞夜焰宮首座修為驚人,親眼一見,果真出神入化。」
池緞卻一臉正經朝他道:「我指的不是修為。」
接著轉頭向安爻:「宇珹與仙尊連開個門都能如此形影不離,要不我與爻兒下回也試試!」
安爻早已習慣池緞這般誇張模樣,身旁的雙悅聞言卻是一臉荒唐。
小屋裡的弟子見入口已通,紛紛快步衝出,有些直接倒在地面喘氣,在裡頭不過半個時辰,卻感覺即將窒息。
阮絆棠與其他人扶著三名弟子過來,向池緞說道:「神醫,裡頭有些人不慎沾上藥池稠液,可有辦法醫治!?」
池緞聞言,面色隨即轉為驚詫,「碰到藥池!?碰了哪?」
那弟子面色蒼白,指了指手臂,池緞撇眼一看,發現另外兩個也是相同狀況。
他急忙問道:「你眼下除了手臂,其他地方可有任何不適?」
對方比了比喉頭,接著慌張地搖搖頭。
池緞不禁緊緊蹙眉:「這藥池居然這麼毒,不過染手,喉頭便無法發聲。」
阮絆棠急著問道:「能治嗎?」
池緞:「先帶他們回船上,我試試有沒有適合的藥方。藥池稠液由多種毒草調配,故不是一般藥方能輕易化解。」
此刻,季瀾在不遠處聽見這對談,正要走過去了解,他身周大口喘息的三四名弟子,忽地各個握住脖頸,似乎呼吸困難。
夜宇珹眼眸逐漸浮上鋒利,道:「他們在屋子待了太久,室內密閉,藥池稠液雖未沾身,可吸入過多帶藥性的空氣。」
季瀾不禁震撼:「難怪藥人連基本的聲調都無法發出,藥池裡定放了讓人變啞的東西。」
這宛若傀儡的控制方式,另人打自心底發怵。
一旁,柳卿在旁看了許久,面色差勁,甚至有些慘白,不穩的開口道:「仙尊,神醫調製的藥汁能否讓他們結束這一切?雖說他們已不是人類,可倘若能脫離控制,少受些苦也是好事。」
季瀾頷首:「池緞都安排好了,柳公子放心。」
前方空地處,池緞朝大家揮手,面上神情已然轉為嚴肅,示意大伙兒先趕回船上,一切事情再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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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半後。
海平面遠處升起昏暗不明的光線。
安爻與池緞的房裡,幾人正圍在桌邊議事,過去幾個時辰,因藥人島之事,大家皆屬難眠。清晨之際,便乾脆集合過來議事。池緞則是連衣袍都未卸,看得出整夜沒睡,全副心神都專注於此。
房間最大的桌子,擺了不下三十隻藥瓶,許多布巾攤開,上頭放著數種藥草磨製的粉。
季瀾看著那些擺放雜亂的物品,道:「這些都沒辦法治療嗎?」
池緞心緒沉重的搖頭,「那藥池毒性詭異,當初上這艘船的仙門雖帶了足夠的藥箱,可裡頭的藥草皆是一般仙門常用的品種,也許治療其餘刀傷劍傷能有些用,可藥人池裡頭可是參進了一堆名不見經傳的毒,有些還是蟲煙里的品種,故不是一般藥粉能治。」
何涼涼同樣望著桌面,道:「為何不把這些全數調成一碗,讓他們喝下再說。」
池緞:「我方才也這樣想,可又不知在蟲煙里還要待上多久,這般浪費藥粉,萬一之後有急需,反倒是浪費。」
眾人望著那些藥瓶,視線瞄來瞄去,面色都是煩憂。
安賜問道:「宮主,昨日一干弟子都同待在藥人屋裡,為何唯獨阮門主聲音未啞?」
夜宇珹:「她為找尋出口,攀於通風小窗好一陣,靠近窗邊的空氣,與外界至少相通,故吸入的藥氣比其他人少,在她身上的作用便不如其餘人嚴重。」
安爻面色不安,道:「那些碰了藥池的弟子,會不會就這樣一併被赤婪給控制住了?」
季瀾想了想,道:「藥人浸泡數年以上,才逐漸控制心智。這些弟子只是沾上手臂,情況應不會壞至如此。」
在他身側,夜宇珹沉聲道:「今晨,蒼刎珠和鐵玉又出異動。」
早上他見雪松鼠窩在床角,難得沒有溜過來找季瀾玩鬧,他便湊過去看了下。發覺雪松鼠窩裡的兩顆珠石,正微微顫動,故那團毛球正喜孜孜玩著屬於自己的玩具。蓬鬆的身影,樂不可支。
夜宇珹見狀,猜測極有可能是因赤婪已發覺他們這頭。
且也難保整座島的藥人在池緞藥汁發生效用前,再度因珠石而甦醒。
季瀾有些坐不住的站起,往另一張小放滿藥罐的小桌走去,這是安賜安爻昨日移進來的,為了讓池緞製藥時有更大的空間。
他望著眼前大同小異的瓷瓶,眼前藥罐全都是大船上陸陸續續找出的,能用便用,只是這麼多藥瓶中,居然沒有一樣能夠解開藥人池導致的聲啞!
季瀾心憂之餘,驀地看見攤在地上的包袱巾,裡頭有些雜亂,隱約露出幾隻瓶罐,他便蹲下身,往那包袱巾翻了翻。
發覺裡面除了好幾瓶箭喉草和讓你去死草,是前些日子調配藥人池藥汁所用,故瓶塞未關,還有一小瓶看來嶄新的瓷瓶,明顯是池緞從菘兒谷帶上,並非大船上找來的。
季瀾便抓著那瓶子,朝池緞問道:「神醫,這裡頭裝的是什麼?」
池緞只看一眼,明明菘兒谷瓶子都長的一模一樣,卻仍是快速答道:「那是風乾的雷吼花磨成粉。」
季瀾點點頭,將瓷瓶握在手上端詳,總覺得有哪些不對勁。
驀然間,夜宇珹說道:「這花生食有毒,煮熟後方可入藥。」
池緞猛然用力敲了下桌面!從座位跳起來,一把搶過季瀾手中藥瓶,喊道:「對!就是這個!宇珹沒說我都忘了!這幾日忙著配藥人池的藥汁,只顧著想菘兒谷的藥草生食能帶來什麼毒性,反倒忘了他們煮熟後還是治病良藥!」
安爻也突然被點通:「對了,這雷吼花若是生食,說話便如打雷巨響,可煮熟卻能治病,我記得是喉頭受傷無法發聲者,一喝下去便能痊癒。」
何涼涼和安賜聞言,也終於面露喜色。
季瀾展笑道:「神醫便趕緊動作吧,需要什麼幫忙,我們全都在這。」
池緞正打算開口,本想說解藥找到了,不如讓夜宇珹與季瀾再重演一次雙掌相貼,以靈力將門扉化成粉末的情景。
怎知船外卻猛然傳來驚慌的尖叫聲!
因夜焰宮一行人的房間都在船艙最前頭,故整艘船最容易聽見外頭聲響的便是季瀾等人。
大伙兒聞聲,連忙出房到甲板上,只見遠處三名面色恐慌的弟子,正連滾帶爬的從藥人島的樹林衝出,往大船奔進。
池緞皺眉道:「他們為何跑去船下?」
安賜覺得對方三人神態不太對勁,心中立即警覺:「他們是今早下船,負責查看藥人池的藥汁有無起作用的弟子。」
樹林外,一名弟子已是狂奔逃出,用盡力氣地大喊:「藥人!!藥人!他們醒了!」
隨著三人一路不停叫喊,就怕船上這頭的人聽不見。
此刻藥人已醒,誰也管不了製造出的聲響有多大,最好是將全船上的人都喚醒!
安爻驚詫道:「藥人醒了!?為什麼!」
何涼涼則面色驚懼:「藥汁還未發生效用,怎麼辦?且明明在這之前藥人都無異狀,為何選這時間醒來!」
夜宇珹沉聲道:「船上有三枚聚靈之器,莫硯的莫家鐵石,本座手中的蒼刎珠。」
季瀾迅速接話:「和我在巫鳳教密室找到的鐵玉,一共三顆!藥人定是感受到聚靈之器,故全數甦醒了!」
由樹林衝出的其中一名弟子,手腳較快,已是慌忙奔上船,面色發青。
池緞連忙抓住他,問道:「藥人醒了?是醒一兩間屋子,還是全部?」
那人一副快暈過去的模樣:「方……方才我們查看完東西南側,西側有幾座藥池,神醫的藥汁已發生效用,那些藥人全歪倒在池中,可仍有一半的池子還未起效。待我們查看至北側時,驀地聽見好幾間房同時發出腳步聲,發覺竟是藥人輪番跨出藥池的聲音!我們便趕緊沖了回來!」
夜宇珹待他說完,便直接環住季瀾,頭也不回的自大船躍下,直接落於灘面。
甲板上頭,安賜語調極快的說道:「北側的醒了,難保這次其他三側的也一起醒來。」
他偏頭說道:「知雪,你先去通知各仙門,讓他們下船備戰。」
池緞趕緊補充:「讓硯叔別下來,他身上有鐵石,藥人會往他那過去!」
何涼涼不安道:「可我師父…他倆身上不也有嗎!」
池緞:「你忘了,宇珹和你師父的珠石,早扔給雪松鼠玩了,現在大概還留在雪松鼠的窩裡。只不過他倆身上都有聚靈之器的氣息,藥人既醒,定能感知!」
何涼涼這才點頭,轉身奔回船艙。
樹林間。
夜宇珹與季瀾一到,便看見百尺之外,藥人幾乎是傾巢而出的狀態。
季瀾往著那些行動詭異的藥人,眼眸發顫:「肯定是除了藥汁發效的那幾間外,其餘全醒了。」
夜宇珹直接喚出碎霜。
季瀾與他幾乎是同時開口。一把銀白色的長劍隨即在眼前顯現。
夜宇珹低頭親了下朝身側人的發梢,說道:「待會別碰到他們身軀。」
季瀾頷首。
在莫仙島那些日子,他早已對雪燃熟悉透徹,夜宇珹日夜和他同室,自然有發現,故此時並無阻擋他喚劍出來。
黑白兩道身影立於樹林間,百尺之外,藥人以僵硬不自然的姿勢,正迅速靠近,經過的路途全沾上了濃綠藥液,底下草木生命脆弱,不一會兒便化為枯堆,結束在充滿毒性的藥液當中。
當來襲的藥人已近至十尺之外,夜宇珹隨即踏步躍起,飛身去前頭。
季瀾手握緊雪燃劍柄,望著對方黑袍在空中散開,宛如黑傘羽翼,以往總覺得那模樣似閻王修羅,如今,卻是最牽動他心頭。
也是最強大安穩的存在。
夜宇珹眉眼鋒利盡顯,金色劍柄牢牢地握在掌心中,胳膊猛地一揮,展出的劍氣如利刃,迎面而來的數十名藥人剎那間往後重摔。
可這回,卻不如上次黑鞭光是重擊,碎霜之鋒利,已是直接將他們雙腿分離!
斷肢飛落,散於樹林,驚駭的是卻沒有鮮血溢出,從截斷切面流出的,全是藥池裡的濃稠綠汁,也證實這些藥人早已不是血肉之軀,而是赤婪底下的一群傀儡!存在潭境裡的唯一使命,便是替主人拿奪得聚靈之器。
在他後方,季瀾也點地一躍,身朝東側襲來的藥人,手臂快速一轉,以雪燃面敵。
銀白色的劍氣隨即朝藥人群斬去,雖未斬斷其身,可雪燃的用途之一便是退妖,故他想嘗試,是否能以此退散藥人。
正面朝他奔來的藥人,隨即被那銀白色的劍氣給擊的往後飛身,殺傷力雖大,可藥人們已無五感,即便受了傷,也仍是能慢慢地站起身,再一次地朝季瀾方向衝過來。
季瀾眉眼蹙起,親身面對這些被改造的藥人後,他更能感覺赤婪的可怕,居然硬生生把人做成傀儡!
於是他再度踏地,持著雪燃往藥人飛去。前方那抹黑袍身影,幾乎是一抵數十的狀態,不知整座島的藥人數量到底有多少。
放眼望去,貌似數以百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