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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閱讀
清晨時,蔭蘭峰上的人便全醒了,整個山頭生氣盎然,到處皆是人群喧鬧聲。
季瀾醒的也早,一睜眼便看見枕邊兩朵紫焉花。一點兒枯萎樣都無,幾乎與昨日燦爛盛開的模樣相差無幾。
他驚訝地瞧了許久,可夜宇珹卻不在房內,無人可問。
待他梳洗完畢,下樓至客棧食堂用餐時,何涼涼正好提到花兒一事。
「昨日我向安爻拿的那朵紫焉,半夜醒來時便發現全枯了,大概是房中過於溫暖,紫焉耐冷不耐熱,受不住溫度。」
安爻點頭:「我房裡那堆也是全萎了,連花瓣都垂頭喪氣。」
季瀾更是詫異了,因他房裡不只枕上兩朵還完好如初,連抬回來的樹幹都仍是一整片嫩紫,開的甚至比原本更美。
他心裡全是疑問,嘴裡燙口的豆漿還未咽下,又聽何涼涼道:「師父,昨日從樹林回客棧的路上你沒著涼吧?」
季瀾一臉茫然。
著涼是沒著涼,可他自己怎麼回客棧的都不知道。
安爻看出來了,解釋道:「仙尊,昨夜是宮主抱你回來的。」
夜宇珹用黑袍外罩將人裹好,一躍上空,他們其他人則是邊鬧邊打,散步走回。
池緞正好從另一頭走近桌邊,聽這這番話便補充道:「宇珹像裹屍一樣把你裹好,接著人就不見了,還以為是去哪個亂葬崗棄了。」
季瀾:「…有勞神醫掛慮了。」
本讀書人昨晚睡得算好。
稍微踢了點被子。
又被魔頭撿回來蓋上。
池緞見桌面早膳都要吃盡了,其中兩人仍未出現,便朝安爻道:「宇珹和安賜去哪兒了?」
安爻:「今日清晨馬房差人來稟報,說踏湮駒昨天半夜大鬧脾氣,踢翻了兩個飼料槽,一直到日頭升起都躁動不止,整個馬房無人敢靠近,連其他馬匹都被帶到遠處歇息,急需宮主過去一趟,安賜是接到消息的人,所以一併過去了。」
照顧靈獸的弟子表示不敢打擾魔尊休息,只敢過來向護法稟告。
季瀾詫不禁異:「踏湮駒鬧脾氣?…可他雖只聽你家宮主的話,卻並不常鬧性子啊。」
對方可是一匹酷帥狂跩的駿馬,跟鬧糖吃的娃兒區別可大了!
安爻聳肩道:「我也不清楚,我醒來接到消息時安賜與宮主已經過去了,是安賜讓小二告知我,叫我留在客棧向大家說一聲。」
季瀾有些憂心:「不知馬房那頭情況如何,也或許踏湮駒是生病了,或者馬食吃不慣。」
畢竟他與踏湮駒也算熟識,前段時間在夜焰宮時常乘著馬兒繞楓林,相處皆是融洽。
池緞:「那匹馬除了讓宇珹靠近外,誰都不行,估計馬房的人昨夜也束手無策,又怕被馬蹄波及。」
季瀾越聽越擔憂:「我還是過去一趟吧。」
池緞訝道:「仙尊上趕著被馬踢嗎?我先看看行囊里有沒有帶上化瘀止傷藥,踏湮駒腳力力大無窮,這一踢下約莫要躺上半個月不止。」
安爻拍了下他胳臂,示意不必多此一舉,「踏湮駒除了宮主以外,跟仙尊感情也挺好的,不只肯讓仙尊乘坐,還願意讓仙尊餵食,你擔憂之事應是不會發生。」
池緞十分震驚:「此話為真!?」
季瀾點頭。
池緞:「這馬難道也跟著仙尊摔床撞腦了?以前我餵他吃個果子,差點兒被咬掉手掌,有一回不過想乘坐他背,賞賞風景,踏湮駒氣得差點將我踹回菘兒穀穀底!可只要宇珹摸摸他背毛,這馬就又順從地宛如貓崽。我一直以為這是認主,沒想到踏湮駒是會挑人。」
說完話後,他便若有所指的望著季瀾。
季瀾則以高深面色回視。
別看我。
小心你這話被踏湮駒聽見,神醫也是會被踹進山溝的。
可分明踏湮駒前幾日還是一副雄赳赳的活力模樣,當時根本看不出任何毛病,不過一日而已居然就變成這樣,季瀾不禁擔憂起靈馬的狀況。
安爻則回應池緞的話:「說不定踏湮駒喜歡仙尊,便是因為認主,不能算挑人。」
這回換何涼涼發話了:「你這什麼意思?」
安爻:「仙尊和宮主長時間處在一起,踏湮駒應該感受的到。不過我也是隨便瞎說的。」
季瀾將整碗熱豆漿喝到見底,只道:「我們能先過去馬房嗎?」
池緞考慮了下,道:「先去仙門茶會的場地占個位置,再輪流過去吧,要不待會兒就擠不進茶會了。今天可是全仙門齊聚一堂,要占個角落坐位都不容易。」
於是四人便加快速度用完膳點,而後直接往目的地移動。
季瀾發覺蔭蘭峰上,果真又比前兩日更為熱鬧,街道上明顯比前兩日多了幾倍人潮。
倘若說,第一日的拍賣會需財庫充足,第二日的比武大會要實力堅強,這第三日的仙門茶會,則是有雙耳朵,再加張嘴便能參與。
故整個峰上人聲鼎沸,許多昨日未到的教派也都來了。
茶會的地點便是前兩日舉行拍賣會的「金銀珠寶閣」,此時大匾額早已取下,改換回茶樓的名稱,裡頭的高台也撤除,眼下擺滿一張張大型圓桌,桌面擺著許多吃食與熱壺,儼然一副閒聊聚集地的模樣。
何涼涼見牆邊一袋半人高的麻袋,裡頭是滿滿的焦糖瓜子,便道:「譽仙大會主辦方果然用心,這麻袋的瓜子,怕是吃上十天都吃不完。」
池緞則是搖頭道:「你錯了,待會各教派聊起天來,這瓜子消耗的速度是超乎想像,聽聞仙門茶會結束當天,桌上的瓜子殼比小山都高。這會兒膳房應該多備了兩大麻袋的瓜子,等等要拉出來發放配茶水的。」
總歸瓜子配八卦,便是完美兩個字。
季瀾不解道:「這仙門茶會有這麼多事能談嗎?」
安爻點頭:「仙尊有所不知,以往茶會都是從早膳一路聊到夜半,連續講上十個時辰,中間沒有停止,只是一直講話也挺耗精神,有些人中途撐不住,就隨便找個位置小憩,睡醒後再立刻加入。」
何涼涼傻眼道:「可這譽仙大會不就只有三日?應是到今天為止吧。」
安爻:「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第三天的茶會也沒有明定結束時間,通常都是到三更半夜才默默結束,大家聊到眼睛都睜不開,才願意走人。」
季瀾心覺佩服。
約莫所有芝麻綠豆大的事都得拿出來談上一遍。
四人經過好幾張大圓桌,全已坐滿了人,大家面色紅潤,看得出十分期待茶會展開,氣氛實屬和樂。
已有教派見到季瀾雪白的身影經過,趕緊上前打招呼,可季瀾卻沒半個認得,只能面無表情的應對,總歸面色冷冷淡淡,正好能還原原主模樣。
實則內心一片茫然。
這些都是誰?
當一名身穿鵝黃的男子面帶驚喜朝他奔近,激動喊道:「霜雪門這回能出席茶會,是整個譽仙大會的榮幸啊!還望仙尊能坐在我們那一桌,一同談聊。」
季瀾淡淡應首,臉上寫著「再說吧。」
另一名留著八字鬍的大叔,也用最快的速度靠過來,說道:「霜雪門這般絕世而獨立的存在,就是我教上最需學習的典範!仙尊等等能否談談自己濟世的過程。」
季瀾再度有禮頷首,用眼神表示「應該不行。」
神色淡然飄渺。
待四人終於穿過擁擠的階梯,到達二樓時,已有數十家仙門和季瀾搭話。
可季瀾仍是沒有一家認得。
池緞嘆息道:「仙尊在道上的人緣可真好,方才那些教派有大有小,全上趕著認親,估計是看宇珹人不在,膽子便大了。」
何涼涼:「以往師父不與其他仙門深交,都是點頭之交而已,大家送來的禮物也都是完整退回,沒有一次收過,可就是有些門派喜歡拉近關係。」
安爻望著人群嘈雜的會場,道:「這裡擠成這樣,待會能不能出去都是問題,宮主與安賜去馬房好一段時間了,也不知何時能過來。」
季瀾點點頭,身側突地靠來一名穿著樸素的年輕男子。
於是他展開職業又客套的神情,打算繼續應對。
也就是面無表情。
對方開口道:「您是霜雪門仙尊吧,在下莫瀟,久仰仙尊大名,特此前來,想認識您。」
季瀾隨即記起,這是昨日比武招親的勝者。
太好了!
在一整片向他打招呼的陌生臉孔中,他終於認得其中一人!
雖然也是昨天比武才認得的,可由言詞談吐看來,對方確實是個彬彬有禮的青年。
季瀾微微展笑,「昨日你在台上的表現驚為天人,十分精彩。老掌門一定特別滿意你這個女婿。」
莫瀟綻出斯文笑靨:「仙尊過獎了,雙掌門說親事就訂在半年後,酒席會擺在雙刀門上,還望仙尊抽空出席。」
季瀾點頭:「倘若可以,我一定到場。」
只是還得請你先繳交申請書到魔頭那裡,本讀書人的行程需經他同意。
池緞朝他揮揮手,示意這桌還有空位,能隨便坐。順便表示自己對於比武招親的欽佩。
莫瀟:「您就是菘兒谷的池神醫吧,昨日您與夜焰宮首座一戰時,我也在台下,這趟譽仙大會果然不虛此行,仙門中的傳奇人物我都見到了。」
何涼涼好奇道:「昨日你射出的鐵銅色石頭,可是路上隨便撿的?」
莫瀟:「並非如此,那鐵石是經高燙靈火打磨而制,是我祖先流傳下來的技術。」
池緞腦袋忽地閃過什麼。
「鐵石?莫非你祖上便是莫家蕪石門?」
莫瀟瞬間露出訝異,竟然有人記得自家教派名,不免激動道:「這麼久遠的事,神醫居然還有印象!」
池緞:「蕪石門的鐵石製法秘笈,屬仙門失傳之物排名前幾,我自有留意。不過你既為後人,想必這秘笈十之八.九也在家中好好收著吧。」
莫瀟卻搖頭:「這秘笈早已隨著先祖消失,如今都是一代一代口耳相傳,可傳話畢竟不如紙本詳細,故如今制出的鐵石,已不像當初那般精緻細膩。」
季瀾聞言也是興致盎然。但蕪石門這三個字,《仙尊嗷嗷叫》中似乎不曾提及,要不就是驚鴻一瞥,沒占多少篇幅,以至於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他一面思及昨日的比武之親,好奇對方與雙掌門閨女的後續,便婉轉問了幾句。
莫瀟臉上頓時浮現臊意,可不難看出欣喜,「昨日晚膳期間,我與悅兒相談甚歡,對未來也有一定共識,對日後的生活皆是充滿期待。」
季瀾淺笑道:「倘若雙方都有心想攜手共度,甚至擁有共同的理想,那這比武招親便是最圓滿的結果。」
安爻也道:「祝你們新婚燕爾,比翼雙飛。」
莫瀟點頭接下了眾人祝福,接著笑容便忽地斂下,面色正經道:「這回除了想結識仙尊外,莫瀟還有一事相求。」
季瀾:「你說。」
莫瀟:「此事極為重要,我就不繞彎了。我在雪髯城中有個熟識,前陣子對方告訴我,夜焰宮離開半蝶教時,已拿到蒼刎珠與蟲煙深潭的地圖,故借著此次機會問問仙尊,我是否能一同進入?」
季瀾有些吃驚:「你為何想進入深潭?那地方險境環生,也許進的去出不來。」
莫瀟:「既然仙尊問起,我也無須隱瞞。小時候爹娘曾告訴我,莫家有一小袋失傳的鐵鑄石,石身雖只有指節大小,卻能聚集無數人的靈力,而那袋鐵石在蟲煙潭境百年前開啟時,便被鬼尊給一併帶入深潭中,從此隱世未出。如今我想復興蕪石門,首件要事便是拿回聚靈鐵石。」
一旁池緞瞬間蹙起眉:「鬼尊?…你說的…可是赤屠?」
安爻也於剎那眉頭緊皺。
就季瀾與何涼涼神情茫然。
莫瀟語氣凝重:「傳聞鬼尊赤屠在修魔後,便因入魔極深,無法現於人前,故一直藏匿在蟲煙深潭,等著機會重見於世,倘若他真的回歸,便是眾仙門的一大浩劫。」
池緞:「可我曾聽前人訴說此事,說百年以前,赤屠便已死在深潭之中,甚至無法.輪迴。」
莫瀟卻用篤定的口吻道:「鬼尊一定還活著!且手上擁有蕪石門祖傳的聚靈鐵石,這鐵石便是他修魔的重要利器,讓他得以不斷茁壯。」
季瀾在旁聽的是滿頭霧水。
前面一小段,他還能猜測莫瀟口中的鐵石,應該就是《仙尊嗷嗷叫》中夜宇珹拿到的聚靈之器。最終引發嗜血殺戮,將原主傷至半殘。
但是!
這天外飛來的鬼什麼尊什麼屠的,他壓根沒讀到過!
季瀾眉心淺蹙,依照莫瀟沉重的語氣,和其他幾人眉頭深鎖的表情,這人肯定是災難降臨的代表,終極隱藏版boss。
聽起來就不是能坐下喝杯茶一起聊天的傢伙!
哀。蟲煙深潭這地方,除了結局原主悽慘無比之外,眼下居然又有額外的驚喜副本!
到底能多離譜!【一棵植物。】
不過,聚靈之器既然在驚喜副本那裡,最後夜宇珹又是如何拿到?
季瀾頓時思緒打結,心底有些不安。
池緞朝莫瀟道:「你說赤屠仍活於世,手上可有他活著的證據?」
莫瀟:「蕪石門有一密室,裡頭生了塊千年玄銀,最初一批聚靈鐵石,便是加入這玄銀所制,故與之有連動。怎知三個月前,玄銀便突地散發不明靈氣,不似正道之靈。我翻了先祖留下的秘笈,猜測這是從蟲煙深潭傳過來。」
季瀾詫異道:「這些石頭竟然還能互相連動?」
「若說是赤屠刻意如此,那也許有可能。」池緞語氣也轉為凝重。
莫瀟:「故還希望魔尊與仙尊能同意我,一同加入此行。莫瀟別無所求,只盼拿回聚靈鐵石,不讓鬼尊出世橫行。」
季瀾連連點頭。心道,好的呢。我這就同意。
可不幸的是本讀書人無法作主,得看魔頭同意不。
安爻在旁聽了許久,也終於發聲:「為何你願意告訴我們這些事情?這些鐵石相關的事,不應該是祖傳秘密嗎?」
池緞聞言,眼帶驚喜,明顯寫著--「我家爻兒就是如此聰穎!居然還懂得戒慎堤防!」
安爻一個狠瞪回視,寫著--「把你該死的表情收一收,小心銀針。」
季瀾:「莫兄與我們素不相識,此刻卻將祖家機密全數告知,難道不怕我們外傳?」
莫瀟綻笑道:「說來我們莫家與霜雪門還有一段淵源,仙尊的劍名喚雪燃,是全道上皆知道的事,可大家卻不知曉,這雪燃劍的其中部分便是由莫家先祖打造,使用起來飄渺如雲煙,劍刃之鋒利卻能劃破堅硬牆面,劍柄質地更是冰涼輕盈。」
何涼涼立即反應過來,「該不會師父的劍,也是由蕪石門那塊玄銀所鑄?」
季瀾心底同是震驚,《仙尊嗷嗷叫》中從來沒提及雪燃的來由,就只形容過外觀而已,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段淵源。
莫瀟應首:「確實是玄銀所鑄,可鑄的並非劍身,而是劍柄,可我便因此對霜雪門有親近之感。且鬼尊赤屠一事,若有實力堅強的大家鼎力相助,便更有希望。」
池緞不斷點頭,連連稱奇:「我才剛踏進仙門茶會不過一刻鐘,便接收了這麼多事情,看來這茶會聊到半夜也是有跡可循!莫兄,要不你再說說,哪個亂葬崗或懸崖崖底埋有蕪石門的鐵石,我們改日一起結伴去尋。」
一群人沉重的表情,頓時被這話給逗樂。
莫瀟展笑:「倘若真的還有流落在外的聚靈鐵石,我定當告訴池神醫。」
季瀾也道:「若你跟著我們去深潭,那雙掌門的親事豈不是要延後了?」
莫瀟:「我昨日和悅兒粗略談過此事,他表示也要一同前往。」
安爻:「不愧是掌門之女,真有氣魄。」
莫瀟:「悅兒確實極有膽量,不過他並非女子。」
眼前幾人剎那間全愣住。
季瀾第一個開口,語調疑惑:「並非女子?」
莫瀟綻出笑意:「悅兒與我相同,是男子,只不過昨日打扮得較為中性罷了。」
季瀾:「……」
誰家中性打扮是穿著青羅衣裳,挽著女子髮髻?
分明就是姑娘家的打扮好嗎!
何涼涼與安爻也同時傻住。
池緞趕緊回想老掌門在比武招親時的說詞,確實雙掌門從頭至尾並未說出「我家閨女」,而是一直用「我家孩兒」來代替。
季瀾忍不住道:「莫兄一開始便知道了?」
莫瀟點頭:「半年前,我曾在外城見過悅兒,當時他是為男子打扮,可我這次一眼便認出了。」
季瀾:哦哦,原來是一見鍾情啊。早說早說。
聽起來也是頗為痴情,千里尋情到譽仙大會來了。
此時會場中央,一名身穿藏青的道中前輩站至眾人眼前,雙手覆於身後,面上展開笑意,朗聲說道:「仙門茶會就此展開,還望各家各派多多聯繫感情,互相談聊近況,有任何難解決的麻煩也能在場提出,現場皆是德高望重的前輩,大家集思廣益,給予助力。」
一樓大圓桌的老前輩們已是剝著瓜子,火熱開聊。
季瀾等人由上頭往下瞥去,眼下門口湧進的人潮比螞蟻都多,根本只進不出,知曉短時間內是擠出不去,只好跟著坐下,聽前輩們聊天。
「老衲為了這仙門茶會,可是收集了大半年的消息!此次定不會輸給其他人。」
「前輩們別賣關子了,趕緊說來聽聽。」一名急躁的中年男子已是忍不住發聲。
季瀾坐在二樓一角,心底雖掛念踏湮駒,可此刻也只能等夜宇珹回來才能問個詳細。便捧起桌邊熱茶,打算聽聽醞釀了半年的八卦。
白胡老者表情沾沾自喜,道:「這第一件嘛,便是轟動仙門的軟禁事件。」
季瀾忙不迭的被茶嗆了一口,心中隱隱升起不好的預感。
鬍子老人見幾百雙目光全聚集在自個兒身上,便用力一個拍桌,高聲說道:「沒錯!便是霜雪門與夜焰宮的恩怨情仇!」
全茶樓頓時陷入鬧聲。
二樓某一角落,某白衣仙尊淡定的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