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

  彩鳶笑道:「您的官服啊,婢子給您刷整乾淨晾起來了,您現在要穿嗎?」

  杜清檀心中稍定:「得早些回宮去,也不知道一夜未歸,宮裡亂成什麼樣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彩鳶忙著抱了官服進來,道:「你的裡衣髒了,剛好萍娘在這邊放得有新的,這就給您穿上啦。」

  孟萍萍在太醫署有一間值房,專供她課餘休息更衣所用,放了備用的衣裳在裡頭也是常情。

  「有勞。」杜清檀裝作不經意地道:「讓你給我換衣裳,怪不好意思的,是我醉了,吐了,所以髒了嗎?」

  彩鳶看了她一眼,神情有些許古怪,猶豫片刻才道:「是啊,是這樣。」

  杜清檀知道不能再往下問了,便將官服穿好,說道:「萍娘還沒醒麼?我去看看她。」

  彩鳶領了她往隔壁去:「還沒醒呢,她本就不勝酒力,又喝了這麼多……」

  孟萍萍像個孩子似的趴在床上睡得正正香甜,歪著頭,臉紅撲撲的,一看就很好。

  杜清檀心頭壓著的陰霾總算散了些許,她笑了笑,說道:「那我走了。」

  拿起錢袋,從中抓了幾顆金豆子塞給彩鳶:「給你的。」

  彩鳶不敢要:「太多了,太多了……」

  杜清檀輕笑搖頭,轉過身,負手而去。

  彩鳶追上去道:「五娘,殿下有交待,他讓果仁稟告宮中,說您是突發急症。」

  這個藉口合情合理,杜清檀點點頭:「謝謝你啊。」

  彩鳶握緊手中金豆,目送她走遠。

  「彩鳶,是你在外面嗎?」孟萍萍出了聲。

  「是婢子。」彩鳶堆起笑臉,走進屋裡,「您醒啦?」

  孟萍萍披頭散髮,睡眼惺忪:「我似乎聽見五娘的聲音了,咦,我怎會在這裡?」

  彩鳶嘆著氣給她倒蜂蜜水:「您啊,醉得人事不省的,婢子覺著那樣回去要出事,不如回來緩一緩,熬個醒酒湯什麼的灌下去。

  誰想您這一醉就沒醒過,五娘也和您一樣的,醉得厲害,不好回宮,這就折返回來,和您一起住了一夜,剛才走呢。」

  孟萍萍「哎呀」一聲,著急道:「我倒也罷了,最多挨家裡一頓臭罵,五娘怎麼辦?」

  彩鳶很自然地道:「不用擔心,琅琊王都安排好了。宮裡報的是五娘突發急症,和咱們家裡報的也是這個由頭,您是留下來照看她的,回去別說錯了。」

  孟萍萍夢遊似地喝了兩盅蜂蜜水,突然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夢境,方才後知後覺,提心弔膽。

  「我們喝的那個酒有問題!我沒有做出什麼不得體的事吧?」

  彩鳶微紅了臉,卻道:「沒有,就是哼唧哼唧哭著說主君和主母待您不夠好。」

  孟萍萍不太相信,卻不能不信,便只撫著脖子道:「難怪呢,我這嗓子這麼疼……啊,不是,張醫令呢?」

  她橫眉怒目:「我與他近日無冤,往日無讎,他怎麼敢……」

  再想到喝得更多的琅琊王,她突然間失了聲,想問又不敢問,便只沉默地打量著彩鳶。

  彩鳶神色如常:「不用擔心,都挺好的,沒什麼事,五娘今早起來精神抖擻的。」

  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孟萍萍下床穿衣,快步往外。

  「您要去哪裡?」彩鳶趕緊拉住她:「您這還沒梳洗呢。」

  「有急事。」孟萍萍就這麼衝到廚房,要尋昨天的酒器。

  或許還未清洗,能被她找到證據呢。

  其實她更想去搜張醫令的房間,可惜沒有這個實力。

  然而,廚房中所有器皿全都清洗得乾乾淨淨,擺放得整整齊齊。

  她愣了片刻,又要拔足往外跑。

  彩鳶追上來:「萍娘,您要去哪裡?」

  「我去追五娘。」

  孟萍萍邊跑邊流淚,都是因為她的緣故。

  因為她無能,喝不了酒還不懂拒絕,這才引得杜清檀幫她擋酒,從而引出後面的事。

  她為什麼就這麼蠢笨無能,總是拖累身邊的人呢?

  「追了做什麼?五娘急著趕回宮去,你只會耽擱她!」

  彩鳶拽住她往回拖,小聲道:「趕緊擦乾淨眼淚,也別嚷嚷,不然,五娘本來沒事也要出事!」

  孟萍萍強撐著忍住淚意,回到房裡就哭了。

  「你老實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五娘她……」

  有關張醫令和杜清檀之間的恩怨,她也聽太醫署里的人提過。

  李岱對杜清檀有男女之情,她也看在眼裡。

  這麼一個局,即便她眼盲心瞎,她也懂得其中的兇險可怕。

  如果要問誰最清楚這其中的事,當屬彩鳶莫屬。

  彩鳶低著頭,用力絞著衣帶:「沒有什麼事。」

  孟萍萍突然跳起來,緊緊揪住她的衣領,把臉懟到她臉上,凶得要吃人。

  「敢不說真話,信不信我打賣了你?」

  彩鳶無奈,只好很小聲地道:「婢子安置好您之後,聶公公突然來了,叫婢子跟他走……」

  杜清檀獨自一人躺在榻上,衣衫不整,人事不省,周圍除了聶公公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在場。

  「聶公公幫著婢子一起,悄悄地將五娘挪到了隔壁。很奇怪,太醫署里的其他人不知去了哪裡,一路上都沒遇到人。」

  彩鳶回憶著:「果仁也不在,聶公公說是回宮報信去了。」

  孟萍萍的嘴唇劇烈地顫抖著:「衣衫不整?」

  不會是她以為的那樣吧?

  彩鳶道:「官服的系帶被扯斷了,裡衣半濕……聶公公讓婢子照看好她,婢子就給她換了您的裡衣,又給她重新訂好了衣帶。至於其他,婢子真不知道。」

  孟萍萍臉色煞白,彩鳶雖說什麼都不知道,顯然也是有所懷疑的,只不敢亂說而已。

  主僕二人互相瞪視著對方,看到的都是一張慘白的臉。

  半晌,孟萍萍咬著牙道:「一個字都不許往外說!除非,你嫌命長!」

  彩鳶慌亂點頭:「婢子省得,聶公公也是這樣說的!」

  孟萍萍一頭栽倒在床上,滿臉都是絕望。

  另一邊,杜清檀走到宮城下方,仰頭看了那金碧輝煌、高大森嚴的城牆片刻,勾著唇角冷冷地笑了。

  只要她這次沒死,她非得把這筆債討回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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