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除了兩個舅舅要殺羊和準備涼蝦之外,其餘時間只要不去地里的通通剝花生,剝核桃,剝瓜子仁。
剝的清風手都要抽了,幾隻小下堂也鬧著要過來幫忙。
這兩次難得不用清風出攤。
陽光正好,風和日麗,早晨的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味道。
正是這樣的好天氣,讓人心情愉悅,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微笑。
清風還陶醉在大好空氣中。
「啪」的一聲門開了,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呵,清山這是把他娘元氏都給喊出來了。
大好的天氣在看到這些人的時候,心情都跟著不美麗。
「喲,是大伯呀!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還帶著阿奶。」
「阿奶她老人家年紀大了,不好好在屋裡歇,跑出來作甚?」
這老太婆腿難道好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是不信她奶那麼好心單純過來看她。
元氏連個眼神都沒給清風。
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下,大夫說她腿剛剛恢復,可以適當活動,但不宜久站。
「哼!何氏呢!」
「娘去鎮上了。」
清風翻了個大白眼。
窮山惡水出刁民講的可不就是這種。
「哼!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在家待著!去那鎮上幹什麼!莫非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哼!不說話就是了!」
「就算我兒不在了!她也是我們清家的媳婦!有我老太婆活的一天!還容不得她在外面亂來!」
「哦?阿奶你親眼瞧見我娘亂來了嗎?」
「還是大伯您瞧見了?」
她是一點都不想跟這種人打交道。
「呵呵,大侄女別生氣,你阿奶年紀大了,說胡話呢。」
「你阿奶這也是關心你們,你看你娘一個女流之輩,獨自一人在外你阿奶不放心。」
清山這圓場打的不咋滴。
「今日我們過來,主要還是來接你們娘幾個回去,畢竟是我們清家的血脈,不能流落在外頭了。」
清風差點吐了。
真當自個是什麼侯門老太太了,還血脈?還流浪?
這她們一家難道不是被趕出來的嗎?
這個世界的人都這麼不要臉的嗎?
「大伯這話說的,當初又不是我們自願出來的。」
「都是那沈氏糊塗!我這不是已經跟你解釋過了嘛!回去我已經收拾她了!以後不會了!不會了,嘿嘿。」
清山賠笑的那個臉,清風看了只想吐。
「懶得跟你扯,說了不回就不回。別整天到處找這找那的藉口過來。」
「將我們連夜趕出來的是你們,讓我們回去的也是你們,你們三番兩次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就明說吧!」
「還是你們覺得我爹不在了就可以隨意欺辱我們了?我爹是不在了,我還活著呢!」
挑明了好過在這裝模作樣。
「賤丫頭!讓你回去是托你那死去的爹的福!別不知道好歹!」
「我不知好歹?你是三更半夜被他託夢托多了吧!還托他的福!一看就知道我爹沒少給你託夢!」
「你…你…」
元氏被氣得說不出話。
「我什麼我!不就是看我舅舅在鎮上擺個小攤,想匡銀子唄!說吧!想要多少!」
「三…三十兩!」
清山被元氏敲了個栗子。
蠢貨。
「你去搶吧。」
「搶還來的快一點。」
「胡說,那日我明明看到你舅舅一個早上收了十兩銀子!區區三十兩,他不可能沒有!」
而且他們花了那麼多銀子買了黑面回來的事沈氏也告訴他了。
能在旱災還有那麼多銀子買黑面,那三十兩根本就不在話下!
說什麼他前東家給的,哪位東家那麼大方?!糊弄鬼呢!
「你都會說是我舅舅的了,與我娘何干?那是舅舅看娘可憐,孤兒寡母他沒辦法才給娘一個餬口的事做。」
「若是大伯也想做,等晚上舅舅回來了你與他商量看看,這種事我做不了決定。」
很多事清風都是讓兩個舅舅出面。
現在經過這大伯這麼一鬧,清風更加肯定了。
以後所有生意,全部用兩個舅舅的名字。她做背後的東家就好。
「不可能!涼蝦還有那羊肉串我可聽說都是你的主意!」
沈氏絕不會騙他。
按照沈氏說的,這丫頭摔了一跤之後腦瓜變靈活了,連性子都變了,跟換了個人一樣。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麼髒東西附體了。
「大伯,這話你信嗎?」
「那日你不也是瞧見了,收銀子的是我舅舅做事的是我娘她們,我都是跟著去鬧著玩兒的。」
那天她確實不在場,回去還自顧自的吃肉串喝涼蝦。
「少糊弄我!你敢說不是你的!」
「為什麼不敢?都不是我的呀!我也是幹活舅舅給幾個銅板而已。」
「你!」
「既然不是你的,就別去忙活了!讓你娘搬回來住!家裡沒活了是不是!要出去做事!」
「要去,去幹活舅舅給銅板。」
「我回去幹活,阿奶給銅板嗎?」
「笑話!誰在家做事還要銅板的!」
「哼!你才是笑話!銅板不給銅板!吃不給吃!回去幹活還討不到好!」
「我娘在這好好的幹啥要回去?你給我們姐弟幾個吃了還是喝了!」
清風都要笑發財了。
這不跟清月她爹一樣麼!
「家裡缺你們娘幾個吃了還是喝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賤人!
「吃的也缺喝的也缺!不僅吃喝缺,穿的也缺!」
「哪樣不缺?有哪樣是我們的?」
「是不是又忘記已經分家啦?」
「給你你就吃!不給你就受著!」
「不過一個小賤丫頭!給你吃?你配嗎!」
又是這句話!
「那我就更不要回去!哪怕餓死在外頭!」
「回去當牛做馬我連口吃的都不配,那我回去做什麼?」
又不是腦子瓦特了。
「哼,實話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你娘,只能在清家伺候我一輩子!」
「分家就不用伺候了嗎?我若是叫她回來,她敢不從嗎?」
「不從我就罵她不孝!讓後人戳她脊梁骨!」
「我再說她克夫!克我兒!」
「再說她水性楊花!趁我兒不在家勾搭外人!」
就一瞬間,清風感到有一股寒意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