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川茂雄展開書信,仔細看了起來。
書信里的內容大概有兩層意思。
第一層意思無非是說說舊事,聊一聊舊情,懷念小時候的佐川茂雄是多麼的可愛,容子姑媽又是多麼的喜歡他。
第二層意思是容子姑媽拜託他這位侄兒,幫忙照顧木子江南,容子姑媽臨終前唯一的牽掛,就是這唯一的孫兒,希望佐川茂雄關照他,讓他參加選婿,幫他立足,不再四處飄零,云云。
佐川茂雄放下書信,不爽地打量李江南兩眼,「容子姑媽,已經過世了?」
「是的,我奶奶於上個月在華夏內地過世。」李江南不卑不亢地道,也不怕詛咒到了他老李家的親奶奶。
關於奶奶,過世就過世,儘管他的親奶奶並沒有過世,但他不介意在背後說幾句壞話,因為李江南從小就被父親拋棄,這裡面也有他奶奶當年種下的因果。
「你奶奶希望你回京都遴選駙馬?」佐川茂雄再次問道,這次他打量起了李江南手裡面提著的禮品,只不過是區區一袋水果而已,佐川茂雄暗暗的牙酸,心裏面更加不爽。
「是這樣的。」李江南彬彬有禮地道:「還請親王殿下多多提攜,出面推薦江南參選。」
邊上的野尾家康有點坐不住了,這傢伙果然是自己的競爭對手,他也不看看自己,一隻鄉下來的癩蛤蟆,也敢對由美子殿下懷有企圖,簡直是自不量力,厚顏無恥。
不過,他沉住了氣,就看茂雄親王怎麼說。
佐川茂雄端起茶杯,不冷不熱地吹起了茶,「木子江南,本王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本王先不說你的皇親子弟身份能不能查證。」
「本王就說,此次遴選駙馬,各個皇室宗親推舉的優秀子弟,已經達到三十幾人,而這些優秀子弟當中,無一不是家境豪富、才藝絕倫、貴族中的貴族、精英中的精英。」
「可是本王看你,從小就流落他鄉,家道衰敗,父母早亡,而你的奶奶容子殿下,也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內親王殿下,何況她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回過皇都,很多人都已經不記得她了。」
「從你自身的素質條件來看,從家族的聲望和影響力來看,你去參選駙馬,絕不可能有一分一毫的勝算。」
「所以,本王還是勸你,以務實為重,不要有任何幻想。」
左川茂雄這話說得雖然很不好聽,但實際上非常實在,任哪個皇親國戚站在這裡,看到李江南這種條件,絕對都會搖頭,不可能對他有一分一豪的看好。
更不要說會把寶貴的選婿推薦權,浪費在這麼一個毫無勝算、又毫無利益價值的窮親戚身上。
直白點來,直白點去,佐川茂雄說話不繞半點彎子,實際上已經是看在那位過世的姑媽的情面上,不想讓李江南多費錢財去折騰。
「皇室遴選駙馬,是那麼好選的嗎?」
野尾家康笑了,語態嘲弄地道:「江南表兄,親王殿下這是在體恤你,不想看到你滿懷希望、卻落個灰頭土臉的下場。」
「野尾家康奉勸表兄,還是想方設法去賺點小錢,先把自己弄得體面一點。」
「你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如果遇到了其他的親戚,實在是有些丟人現眼啊……」
「呵呵呵呵……」野尾家康愉快地嘲笑起來。
李江南一笑了之,並不鳥他,對佐川茂雄說道:「親王殿下,江南能不能選上駙馬,這是後話,說多了沒有意義。」
「但是有沒有資格遴選駙馬,卻是眼下最緊要的事。」
「所以江南還是希望親王殿下能夠幫助表侄,出面推薦,讓江南參選駙馬。」
「因為這是奶奶她老人家的遺願,江南不能不重視。」
見這傢伙又把過世的容子姑媽搬出來說事,佐川茂雄的臉色,又開始變得難看了。
這個討厭的傢伙,簡直是相當的不識抬舉,佐川茂雄恨不得馬上就把他趕走。
他從鼻孔中哼出一聲,冷漠地說道:「木子江南,就算我想幫你,可惜也是愛莫能助。」
「本王手上僅有兩個人選的推薦權,一個給了明康家族的大少爺,一個給了野尾家康,也就是跟你說話的這位表弟。」
「所以,你還是請回吧,以後有其他的事情,本王或許可以稍微照應於你。」
這話的意思,也就是下達逐客令的意思了。
野尾家康放下茶杯,輕視地道:「江南表兄,請回吧。」
「我與茂雄表舅,還有些選婿方面的私事,要詳盡商談。」
他故意把「選婿」這兩個字咬得很重,明顯是在刺激李江南。
李江南搖了搖頭,微嘆地道:「既然親王殿下有難處,那麼江南,也就不能再給殿下添麻煩了。」
他說著把手裡的一袋水果放在茶几上,表示送上見面之禮,佐川茂雄看著那袋水果,又在暗暗地皺眉,而邊上的野尾家康,則鄙笑不已。
「不過江南走之前,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完。」
李江南又說:「奶奶雖然久居華夏,但也知道,親王殿下晚來得子,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奶奶臨終之前,特意交代孫兒,讓我代她看一看親王殿下的小公子,以表親近喜愛之情。」
佐川茂雄聽後面露不喜,因為他晚年得來的那個兒子,很少面見客人,因為他的兒子有些痴呆,腦袋受過刺激。
兒子是他的一塊心病,雖然大多數皇親國戚都知道他家有這麼個痴呆兒子,但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提起,野尾家康見他臉色不快,便自作主張地一指李江南,斥責地道:「你好大的膽子!」
「親王殿下的小公子,是你這種人能夠隨便見的麼?」
「馬上出去,不得在這裡糾纏!」
李江南疑惑半刻,話裡帶刺地道:「野尾家康,你算山什麼東西?我替我奶奶看看我那位小表弟,跟你有什麼關係?」
「殿下都沒吭聲,用得著你在這裡唧唧歪歪?」
「你……」野尾家康臉色漲紅,半天接不上話。
「況且這是我奶奶的遺願,她老人家走之前這麼交代過,我這個做晚輩的,難道就連這種小小的願望,都不替她老人家完成麼?」李江南說到這裡,眼光斜看向佐川茂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