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妖女,我曰你祖宗

  接下來的日子裡,在這座就像活死人墓穴般的地下工事中,李江南每天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搜尋那條希望渺茫的求生之路。

  但正如由美子說過的那樣,他不可能有機會還能從這裡離開,這座地下工事除了被炸垮的那條通道,再也沒有任何可以出入的地方。

  連續搜尋了幾天之後,李江南已經完全熟悉了工事的內部結構,他很清楚沒有其他的出路可走,但他並不甘心,他開始把心思放在遺留在工事中的那些破爛設備、機器零件、甚至鏽壞的工兵鏟之類的工具上面,想利用這裡本就不多的物資,把那條垮塌的出入通道生生地開鑿出來。

  由美子知道他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但她沒再勸說,只是每天都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安靜地看著他,任由他在那裡想方設法地敲碎巨石,再一點點地挖鑿搬開。

  不過有時候人的力量是很渺小的,儘管李江南已經很盡力了,但眼前這些坍塌堵住通道的亂石,似乎怎麼也鑿不到盡頭。

  到了第十天,李江南把最後一把堪用的工兵鏟也弄斷了,他只能丟掉破敗的工具,靠著牆壁,默然地坐了下來。

  由美子和花子就在不遠的地方注視著他,看到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褲兜,但是在褲兜里摸了個空,由美子便走了過去,輕輕地遞給他一包香菸。

  「由美子知道你抽菸,所以在進來之前,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些香菸。」

  李江南沒有理她,一手奪過香菸,然後後腦袋靠牆,閉上眼睛,吞雲吐霧起來。

  由美子柔聲地道:「這些天你一直沒有休息,應該很累了吧。」

  「由美子為你準備了熱水,不如先洗個澡,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再做打算。」

  李江南還是沒有理她,不想跟由美子說話。

  看他總是這個樣子,由美子也沒有多話,重新回到花子身邊,兩女就站在那裡,安靜地陪著他。

  李江南一根接一根,不斷地抽著香菸,過了很久,終於丟掉菸蒂,開口說話了。

  「你帶進來的糧食還能吃多久?」

  如果由美子沒有記錯,整整十天下來,這大概是李江南第一次主動開口與她搭話。

  由美子知道,現在他願意主動跟自己說話了,說明他對自己的恨意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

  也許從今天開始,是一個好的轉折開始。她想。

  李江南知道自己能夠活下去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由美子只儲存了一個月不到的糧食,再怎樣節省,三個人吃,也撐不過二十天,而要把這處通道重新開鑿打通,以他個人的力量,絕不是兩三個月能辦到的事情。

  好在這處廢棄工事裡並不缺水,要不然他根本就撐不到今天,早就渴死在了這裡。

  其實死並不可怕,但李江南只要一想起自己的老婆白若彤……

  他費盡心機地來到東洋尋找藥草想要回去為老婆解毒,可臨到最後並沒有什麼卵用,不但他會死在這裡,就連他的老婆白若彤,也遲早會死於那詭異的奇毒。

  還有他的母親葉清來,李江南也想起了她,如果葉清來有一天終於發現兒子沒了,也不知道,她的餘生該怎麼活。

  李江南拍拍自己的腦袋,決定不再想這些沒有意義地煩惱,他指了指由美子道:「酒,我想喝酒。」

  由美子聰明,知道他心裡難受,便什麼都沒說,輕輕地鞠了一躬,然後和花子去準備酒菜了。

  這一晚,李江南坐在那裡獨自喝酒吃菜,把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

  由美子和花子兩女知道他情緒不好,便始終只是靜靜地站在不遠的地方,並不敢隨便過去陪他,直到最後李江南趴在桌子上醉得不能動了,兩女才敢過去把他扶了起來。

  一連多天下來,李江南只是沒日沒夜地想辦法找一條出路,並沒有認真地洗個澡,此時他的身上已經很髒了,渾身都是汗餿的臭味,但由美子並沒有嫌棄,就像服侍自己的丈夫,替他解開衣服,然後溫柔地為他擦洗身體。

  花子從來沒有見過男人光溜溜的身體,看到李江南那副樣子躺在床上,醉得人事不知,本來有些臉紅,不敢過去,但看到小姐都沒有嫌棄,做起了本該由侍女做的事情,花子便硬起頭皮,搶下由美子手裡的毛巾,細心地為李江南擦洗起來。

  由美子笑了,這麼多天來這是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她湊到花子的耳邊,輕笑地道:「花子,如果在死之前,他願意娶我為妻,我一定要他把你也娶了,讓你這輩子也能有個男人……」

  花子聽後大羞,連小臉都紅透了。

  第二天,李江南從宿醉中暈乎乎地醒過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發現自己躺在被子裡,渾身光溜溜地,似乎沒穿任何東西。

  由美子和花子兩個女人,全都伏在他的床邊,似乎睡著了的樣子,看上去應該是整晚都守在他的床邊。

  李江南有點暗暗地尷尬了,他渾身光溜溜的,想穿衣服,可這兩個女人又守在這裡,不知道該不該把她們兩弄醒。

  「啊,對不起,由美子不知道你已經醒了……」由美子睡得警醒,已經察覺到了李江南的肢體動作,立馬起身,從邊上端了杯茶過來。

  「你先喝口水,醉了一夜,肯定口很乾……」

  說話間,花子也睡眼惺忪地醒來了,在由美子的交代下,花子又跑過去把烤乾的衣服拿了過來,準備為李江南穿。

  李江南把她們兩那副貼心服侍自己的樣子看在眼裡,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們兩是把他害死在這裡的仇人,可偏偏敵意全無,心裏面就是恨不起來。

  由美子見他目光盯著自己,半天都沒有吭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便把茶杯遞上去點,柔聲勸說:「江南君,請張嘴,由美子餵你喝點水……」

  李江南聽後暗暗地搖頭,在心裡嘆了口氣:老天真不開眼,竟然讓我栽在了這兩個女人手中。

  好吧,老子認栽了。

  由美子,你這個妖女。

  我曰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