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攔江勝了兩局,你輸了?」
臨吃飯的時候,在平川八郎的詢問之下,由美子羞紅著臉,如實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雖然李江南剛才主動投子,表示最後一局算是平局,但由美子不會不承認,李攔江的棋力要比她強。
而且她看得出來,對方的棋力要強過她許多。
更令她難過的是,通過棋局對弈,她也看得出來,對方的人品和性格,剛柔並濟,沉穩通脫,比她這位皇室公主的人格魅力,也要高上許多。
她不得不承認,李攔江這個小記者,其實是個不俗的人才。
平川八郎問過之後,先是意外了一陣,然後看向李江南,目光讚賞地點了點頭。
「好、好。」
「不愧是名師出高徒,張老先生,您這位高徒,果然青出於藍,頗有當年你巔峰時期的國手之風……」
平川八郎這話絕對不是客套地奉承。
因為他了解由美子的棋力。
以由美子的棋力,即便是他這位師傅,也不一定能在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內,做到三局兩勝。
何況李江南與由美子從未對弈,不清楚由美子的棋路,可在這一場遭遇戰中,看由美子那羞紅的臉色,這位驕傲的公主殿下,顯然是輸得心服口服。
得到平川八郎的誇獎,張永濤老頭子哈哈大笑,得意忘形地道:「平川老兒,我都說了吧。」
「我這位娃娃徒弟,比你的這位女娃兒徒弟,要更加牛皮……」
平川八郎不以為意,一笑了之。
而坐在邊上的由美子,精緻的俏臉上,倒是更加羞紅。
這一頓晚飯,是在張永濤老爺子家裡吃的。
肥雞肥鴨,配上花生米和小菜,再加上唐人街最好的中華老酒,典型的一桌中式菜餚。
一起吃飯的人除了張老頭子與大媽保姆之外,客人有平川八郎與由美子,李江南與劉四海,並且劉四海還特意叫來兩個不知道是什麼來路的「棋道」高手,喝酒很厲害的樣子,專門陪酒。
平川八郎並沒有把由美子的公主身份正式介紹給大家,只公開說是他的徒弟,劉四海等人就假裝不知道由美子其實是皇宮裡的金枝玉葉的樣子,不斷地招呼平川八郎喝酒。
李江南看得出來,劉四海肯定是發現自己不好對平川八郎直接動手,便採取了一個取巧的辦法:灌酒。以此來把平川八郎灌醉,從而搞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本來平川八郎是不輕易與外人喝酒的,可無奈的是桌上有一個餛飩不清的老朋友在不斷地攪局,明明張老頭子自己不能多喝,偏偏他嗜酒如命,並且還必須要「平川老兒」陪酒,這一來二去的,平川八郎也就老臉發紅,開始敞開喝了。
由美子並沒有多做干涉,反而帶著淺笑,單獨敬了老師一杯。
她知道這幾天時間老師與她一樣,過得頗為苦悶。
自從地震發生之後,平川八郎通過觀測天象判斷出皇宮即將發生變亂,但又沒有能力改變什麼,她與平川八郎兩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今天看到老師難得高興,由美子當然不會冒昧地勸說,掃了他的酒興。
一頓飯吃到晚上七點,酒桌上還在杯盞交錯,大家都在勁頭上,並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但由美子這時候卻是要走了。
她小聲跟平川八郎打了聲招呼,得到老師的同意之後,便輕輕起身,向在座的各位鞠躬。
「非常抱歉,由美子還有事務在身,不能再陪各位了。」
「沒事沒事,由美子小姐如果有事,我們不多挽留,平川老先生留下來就行了……」劉四海幾人已經與平川八郎喝成平輩相交的好朋友了,也沒對由美子講客氣,直接擺了擺手。
「那各位盡興,由美子失陪……」
看到由美子終於要走了,李江南暗暗地吁了口氣,接下來,就可以專心地對付平川老頭子了。
偏偏沒有想到,由美子起身來到李江南的跟前,輕鞠一躬說道:「李先生,您能否抽出時間,陪由美子去參加一個晚會?」
她這話一說,劉四海暗暗一驚,不知道由美子要把李江南拉走,是什麼意思。
李江南也很意外,問道:「由美子小姐,您這是……」
平川八郎忽的一笑,捻須說道:「李攔江啊,由美子大概是需要有一個男伴,才好去參加晚上的慈善舞會。」
「最近有不少世家少爺,總在找機會往由美子的身邊噌,似乎都希望能夠成為由美子的情郎。」
「但在我看來,那些自命不凡的傢伙就像是穿著西裝的猴子,如果我是由美子,也不喜歡跟他們在一起。」
「所以李攔江啊,由美子今晚會不會被那些猴子噁心到,就要拜託你了……」
聽了平川八郎的話,在座的人全都明白過來了,由美子大概是不想在慈善晚會上被那些世家少爺騒擾,當然也有可能是她對李江南的感覺不錯,所以就想讓李江南陪她去參加晚上她其實並不是多麼想去的晚會。
這時,那迷糊的老頭張永濤,醉醺醺地道:「攔江,師父不要你陪,你快跟她去。」
「平川老兒的這個女徒兒不錯,會下棋,長得也漂亮,配得上我的徒兒。」
「你聽師父的,就跟她出去玩,以後你們就是兩口子,早點生娃兒……」
張老頭突然間口無遮攔的一番話,起到了一語驚人的效果,滿桌的人全都哈哈笑開,氣氛變得歡快極了。
由美子不禁俏臉緋紅,下意識地用美眸瞧了瞧李江南。
而李江南除了暗暗叫苦,沒有其他的心情。
他的本意是想留下來專心對付平川八郎,趁機搞到解藥,可由美子突然要拉他去參加晚會,這讓他深感頭疼。
「去吧去吧,張老爺子都這麼說了,你就陪由美子小姐去參加晚會吧。
劉四海非常精明,看得出李江南的心思,便主動站出來,一語雙關地道:「你的師父,還有平川先生,有我們做陪,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李江南明白,劉四海這是在向自己暗示:平川八郎這裡的事情,可以由他來替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