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白高歌簡直過得悲慘極了。
被一個假醫生騙出病房,然後被一幫神經病般的惡人足足折騰了兩個小時,最終被打斷了一條腿,重新躺回到了醫院裡。
他的右腿已經被李江南打斷過一次了,現在又輪到他的左腿,白高歌哭得稀里嘩啦,偏偏直到現在都還沒搞清:究竟是誰、究竟是為什麼、不問青紅皂白地就打斷了他的腿?
神機殿的辦事效率很快,到了凌晨兩點,要查的那三個姓段的男人,有一點眉目了。
蘇戰拿了一張城市交通地圖過來,向李江南做出匯報:「根據這幾天出入醫院的監控記錄,以及附近交通要道的監控記錄,這三個段姓男人,進出醫院的主要行進路線在昌盛路、蓮花路、以及無名巷。」
「他們每次進出醫院都不會走同一條路線,也不會三個人一塊行動,有時候還會刻意避開交通監控,以此可見,這三人的行為是有謀劃的,都具備相當高的反偵察能力。」
「不要說廢話,我要知道他們在哪。」李江南看了他一眼,並不滿意。
蘇戰指了指交通圖上的一處紅圈,繼續匯報:「儘管他們做了一定程度的行蹤掩飾,但我們的行跡分析專家也不是吃素的,根據專家的演算,他們的主要活動地點,也就是他們的老巢,在這一塊區域。」
李江南把目光看向交通圖上那個標記出的紅色圓圈,那處紅色區域的中點,恰好就是他所居住的雲頂山莊小區,李江南不禁稍稍皺眉,看向蘇戰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那三個傢伙很可能就在我的居住點附近活動?」
蘇戰不愧是搞情報的老手,這時候他的專業素質顯現出來了,神秘地點了點頭,一語中的:「很有可能,他們藏在暗處,24小時監視你的住宅。」
有了這樣精準的推測之後,搜索的區域就收窄了。
蘇戰手下的特勤像夜幕中撒出去的幽靈,無聲無息,暗中在雲頂山莊這一帶進行偵查。
到了凌晨四點,一個便衣特勤匆匆來報,說:「在少主別墅背面一千五百米的位置,在一棟封閉院落的自建樓內,我們的無人機定位到有電子偵測設備所散發的微波訊號。」
「好,肯定是他們!」
蘇戰騰地一起身,目芒中殺機畢露:「傳我命令,行動一組負責抓捕,行動二組掩護和封鎖,給我抓活的,一個都不能逃!」
「是!」
整整幾十號便衣齊齊開始行動,他們穿上防彈背心,戴上防毒面罩,然後拿起槍械,趁著夜幕,集群向目標所在的位置進逼。
有蘇戰手下這幫人馬替李江南做事,李江南就不需要多操心了,到了凌晨五點左右,對講機里傳出已經得手的消息,蘇戰便馬上發動車輛,載著李江南前往那棟自建樓。
進入房門,入眼的就是倒在血泊中的幾個重傷員,都是蘇戰手下的便衣,而整個客廳已經被子彈射得千瘡百孔,有幾個便衣,正在給傷員快速止血。
「我們受傷五人,對方死了兩個,重傷一個,不過……估計也快斷氣了。」一個便衣過來,向蘇戰與李江南匯報。
蘇戰把眉頭一皺,不客氣地道:「怎麼搞的?」
「我交代過要抓活的,為什麼死了兩個?」
便衣頭目慚愧地低下頭:「他們不是一般的人。」
「反應迅速、處變不驚,比起我的手下,他們不會差,只會強。」
蘇戰聽後雖然有氣,但也沒再說什麼了。
進入套間裡端的臥室,李江南看到了那三個姓段的黑西裝。
兩個已經死了,趴在血泊中,段家大哥兀自強撐著坐在牆角,用手捂著流血不止地肚腹,看見李江南後,他那滿是血污的臉上,還流露出慘笑。
幾個持槍便衣讓開,李江南走過去,蹲下身道:「貴姓?」
「就姓段。」
這黑西裝顯然是個不怕死的漢子,艱難地掏出香菸,還向李江南遞了過去,儘量保持客氣:「來,抽一根。」
「不客氣。」李江南接下香菸,然後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抽了口煙,那黑西裝先行開口:「李江南,我很清楚,你想問我什麼。」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麼發現白若彤不對勁的?」
這黑西裝相當聰明,一看到李江南的出現,就已經猜到,下藥的事情肯定敗露了。
李江南盯著他,緩緩說道:「我的醫術很高,遠比一般的醫生要高,也許其他醫生看不出來,但我還是看得出來,陰陽易這種症狀。」
「當然,如果不是白若彤恰好有些頭暈,如果我不是那麼細心,說不定也會被我漏過。」
「這裡面,也有一點運氣成分。」
黑西裝聽後抽著煙,默然良久。
半刻後,他才開口:「還是低估了你。」
「連傷魂陰陽易這種獨門秘藥,都能被你看破,我死得不冤。」
「你也不用難過,雖然我能看破,但並沒有把握解毒,所以我也想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這藥是出自誰手,有沒有解毒的方法?」李江南的語氣依然不疾不徐,像是在與他交心。
黑西裝重新露出笑意,說道:「有、當然有。」
「就算你不問,我也會把這種藥的來歷告訴你。」
「聽清楚,這種秘藥是我前幾天特意從一位道士手裡求來的,對了,東洋那邊通常不會稱為道士,而是稱為術士,或者稱為陰陽師。」
蘇戰面色一沉,問道:「你去了東洋?」
他本能地想起了與李江南有敵對關係的東洋皇室勢力,尤其是東洋公主佐川由美子。
李江南此刻已經有所明白了,難怪以自己的見識,都沒有把握解毒,原來這種秘藥根本就不是來自中土,而是出自東洋那邊的旁門秘藥。
黑西裝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想要解毒,就必須去找解藥,想要解藥,就必須去東洋的皇宮,找一個名叫平川八郎的老道士。」
黑西裝忽的露出詭異的微笑,說道:「如果你跟他不熟,也可以找另一個人,比如找他的徒弟,佐川由美子,她也可以解毒。」
蘇戰聽後激憤起來,戟指他道:「說清楚,這一切是不是佐川由美子搞得鬼?」
黑西裝聽後哈哈大笑,說道:「佐川由美子是堂堂的皇室公主,以她的背景勢力,如果想對付你家的少主,又何必用下藥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蘇戰怒道:「我不信!」
李江南搖搖頭道:「他應該沒說假話,以由美子的性格,如果要找我報仇,只會跟我明刀明槍的干,而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黑西裝不無讚賞地道:「年齡不算多大,看事情卻很通透,難怪有人要把你視為心腹大患。「
「李江南,相信我不說,你也猜到了我是在為誰做事。」
「好了,你的問題我都回答了,現在麻煩你給個痛快,送我上路……」黑西裝合上雙眼,不再多言。
「讓他走的舒服一點,別太痛苦。」李江南起身,向旁人交代了一句,然後出了房間。
「多謝……」
房間裡面,傳出黑西裝最後的一句語聲。
離開樓棟,蘇戰焦急地說道:「少主,你不會真的去東洋皇宮找解藥吧?」
「剛才他明顯是在騙你,目的就是為了把你引去佐川由美子的地盤,一旦你去,一定會出事啊!」
李江南一邊走,一邊淡然地道:「我知道你關心我,但東洋一行,我必須要去。」
情知他的心意已決,蘇戰深感痛惜,不由長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