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擦藥

  杜亦菡是在早上起床下樓,發現秦漠一夜未歸後,給他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受傷一事。驚的她趕緊驅車趕到醫院,她到的時候秦漠正在吃白米粥,葉景嵐在一旁照顧他。

  看到杜亦菡到了,葉景嵐就主動站起來說道:「亦菡,你來了。那你照顧他吧,我要回去交個班。」

  杜亦菡在電話里聽秦漠說了,昨晚葉景嵐一直在照顧他,遂感激的道:「嗯,你交完班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葉景嵐笑著說好,跟秦漠擺擺手就走了。

  「你感覺怎麼樣了?」杜亦菡三兩步走到病床前關切的問道。

  「沒事了,最多一個星期就能好了。」秦漠寬慰道。

  「一個星期傷口都長不好呢,我才不信你的話,等會我自己去問劉院長。」杜亦菡豈會相信秦漠的話,坐下來問道:「這次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好端端的在公司加班麼?」

  秦漠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杜亦菡解釋,如果不是昨晚陰差陽錯的趕上葉景嵐上夜班,還被她追到了醫院。他是不太想讓她們知道自己是被夏末捅傷的,畢竟從內心深處來說,秦漠還是有點想維護夏末的。

  「怎麼?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嗎?」見他不回答,杜亦菡挑眉問道。

  「那倒不是,只是事情有點複雜,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說才能表達前後因果關係。」秦漠趕緊說道。

  「不著急,那你慢慢想。我削個蘋果給你吃。」杜亦菡也不催他了,拿起水果刀和蘋果,開始削了起來。

  秦漠當然不能真的慢慢想,他趕緊把整件事情的過程都給杜亦菡說起來。從跟經歡不打不相識開始說起,到後來救了阿伍,到經歡截了九龍十八會的貨。再到前天晚上經歡死了三個手下,再到昨天晚上阿伍被抓,等等等等全都如實跟杜亦菡交待了。

  只是出於私心,秦漠把夏末在這些事當中起的作用淡化了不少。包括昨晚捅自己這一刀,秦漠也給她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幾乎把責任全都推到了吳玉堂頭上。

  杜亦菡一邊靜靜的聽著,一邊在蘋果削好之後又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到碗裡,用牙籤插了一塊遞給秦漠。

  秦漠不接,張嘴把蘋果咬了下來,嚼的咔嚓咔嚓響:「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了。」

  杜亦菡又插了一塊蘋果遞給他吃,這才說道:「那個九龍十八會,我隱約也聽我爸提過,說他們的會長是個黑白通吃的厲害人物。在白道他們是九龍貿易集團,在黑道就是九龍十八會。兩者一正一邪,一黑一白。不管是我們這些普通商人還是道上的其他勢力,都不敢輕易招惹。

  所以一開始我知道夏末是九龍十八會的堂主時,真的有點不敢相信。你說她心底那麼善良,怎麼會為九龍十八會賣命?這一點我一直沒想明白,現在她給了你一刀,就更讓我費解了。」

  「她有什麼目的,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知道了。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就當從來沒認識過吧。」秦漠對夏末失望透了,實在很不想再去猜她的目的,不管什麼目的,跟他秦漠有什麼關係。

  杜亦菡微微搖頭說道:「想跟她從此沒有交集是不可能的,相反你們以後的交集還會更多。你現在等於跟九龍十八會宣戰了,她又是九龍十八會器重的骨幹。這次的事,那邊不會善罷甘休。你真的要小心一些,又不是九命貓,不要每次都把自己搞的慘兮兮的好嗎?多被你嚇幾次,我就要一命嗚呼了。」

  「那正好,我們就能做一對鬼鴛鴦了。」秦漠咧嘴一笑接話道。

  杜亦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秦漠吐吐舌頭,默默端起裝蘋果的碗吃了起來。

  杜亦菡看他知道認錯,這才放過他。站起來道:「你慢慢吃,我去問問劉院長你現在的情況。」

  秦漠哦了聲,跟個乖寶寶似得。

  杜亦菡出去後,秦漠馬上放下碗,拿起手機打給劉仁宗,在電話里千叮囑萬叮囑,讓劉仁宗把自己的情況往小里說,不要那麼誇張之類的。

  劉仁宗哭笑不得的說道:「你當我是唬你呢,你這種情況不能不重視休養,不然會嚴重影響以後的健康。你現在年輕不覺得,以後老了病根就全來了。」

  「是是是,您說什麼都對。我一定好好休養,可我在家也能休養了,不用總待在醫院吧。」秦漠求道:「劉伯,您就放過我吧,讓我在醫院待一個月,還不如殺了我呢。」

  「好好的住院怎麼被你說跟坐牢似得,行了,那就看你恢復情況吧。等下杜小姐來了,我們正好聊聊佛手的進展。回頭我再過去看看你,讓護士把先把點滴給你打上。」劉仁宗無奈的說道。

  秦漠感激的道:「劉伯英明,不過點滴就不用打了。我自己開了些中藥,喝些中藥恢復的更快一些。」

  劉仁宗知道秦漠能自醫,便放心的道:「那好,中醫你比我懂,就聽你的。」

  秦漠笑了笑,隨後就掛了電話。

  之後他又編輯了一條簡訊給金忌庸,讓他去中藥店將自己發給他的中藥買回來,再帶些金創藥等等。

  再之後秦漠給孟永安打了電話,告訴他自己住院了,最近不能去公司,讓他把昨天自己沒看完的文件送到醫院來。

  再再之後,秦漠就有些無聊了。不過他也沒有無聊多久,江依依就風風火火的推門而入,一看到秦漠就急切的詢問他傷到哪裡了,傷的重不重,怎麼受傷的之類。

  秦漠意外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是亦菡告訴我的,她說她等會有個重要的會議要開,問我能不能過來照顧你。我就趕緊跑過來了,你怎麼回事啊?」江依依說道。

  秦漠頭疼的道:「等會讓亦菡告訴你吧,不然你們來一個問一個,我嘴皮子都得磨破。」

  「不說就不說,肯定受傷的原因不怎麼光彩。」江依依也不追問,直接就去掀他被子。

  秦漠急忙捂住:「你幹嘛,耍流氓啊。」

  「耍你妹。」江依依用力把被子掀開,赫然就看到他雙腳上裹著一層厚厚的紗布,包裹嚴實,就像木乃伊一樣。

  「江依依,你別亂來啊,不然我喊非禮了。」秦漠捂著胸口叫道。

  江依依無語的白了他一眼:「你閉嘴,誰稀罕非禮你。亦菡大致跟我說了一下你現在的傷情,我就帶了金創藥來。前兩天我舌頭受傷,你給我塗了一下現在都已經好了。我也給你塗點,肯定也能好的很快。」

  秦漠一聽這話就放心了,尷尬的笑了笑道:「嘿嘿,早說嘛,嚇我一跳。」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得,滿腦子黃蟲。」江依依鄙視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將他一隻腳的紗布一層層的拆開。

  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拆到後面的時候,隱約能看到一些碘伏和血跡。江依依不敢大意,動作越發小心翼翼,光拆紗布就足足拆了四五分鐘。

  嘶……

  當最後一層紗布拆掉,露出秦漠整個腳的時候,江依依被嚇到了。秦漠的腳底和腳面上,全是深淺不一的傷口,縱橫交錯的盤踞著。一些較深的傷口已經都已經縫合了,那些不需要縫合的傷口還沒有結疤,張牙舞爪的盤在腳上,很是駭人。

  啪嗒啪嗒啪嗒……

  江依依不爭氣的哭了,抽泣著道:「怎麼會傷成這樣,怎麼能弄出這樣的傷……」

  「呃,你別哭啊。現在已經不疼了,只是看著有點恐怖而已。」秦漠看她突然哭了,趕緊安慰道。

  「怎麼會不疼,我平常只是被菜刀切傷一個口子都要疼好幾天呢。況且是你這樣的,你別安慰了,我知道你很疼。到底是誰把你弄傷的,他怎麼這麼壞。」江依依哭著說道。

  秦漠被她哭的很無奈,趕緊抽幾張紙巾給她擦眼淚道:「好了,別哭了。快給我塗藥吧,塗了藥就真不會疼了。你再哭的話,眼淚都掉我腳上了,我的傷口就更疼了。」

  江依依嗯嗯點頭,胡亂用紙巾抹了幾下眼淚。拿出金創藥,用棉簽小心翼翼的給每一道傷口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