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媽媽重重的磕頭,「奴婢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假,全家不得好死!」
「是真是假,本少爺會查!你回去,好好的照顧著母親!」許鈺凡冷聲道。
「是,是!」成媽媽連連點頭,然後又小心的試探道,「少爺,您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可好?老夫人和老爺並不知道夫人與榮王的事情。」
「夫人小產一事,老夫人很是傷心。您可千萬不要在老夫人和老爺面前再提這事了。夫人面前,也莫提, 奴婢擔心夫人。」
許鈺凡並沒有回答她,只冷冷的瞥她一眼,「你現在要做的事情是照顧好母親,其他的事情,無須你擔心。」
「是,是!」成媽媽連連點頭,「奴婢這就去服侍夫人,少爺若是有需要奴婢的,隨時來找奴婢。奴婢告退。」
屋內只剩下許鈺凡一人,他表情陰惻森冷,整個人散發著一抹鬼魅般的瘮人。
往一旁的椅子上坐去,一手輕敲著椅扶。
他與許盼月是雙生子,剛出生的時候,可是把許老夫人可樂壞了。
從小,姐弟都就是整個許府疼在心尖尖上的。特別是許老夫人,對這個唯一的孫子,那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 含在嘴裡怕化了。
在他五歲那年,母親把他交給師傅,這十二年來,他不曾回過一次家。
但他從來不曾怨恨過阮黎姿,反而覺得母親的話十分有理,他只有學成歸來,才能撐起整個許家。
再者,師傅對他很好,視如己出。
如果這次不是許盼月給他書信,告訴他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也不會在沒有告之母親的提前下,就和師傅匆匆回來。
可是,他卻怎麼也沒想到, 母親……竟然會做出這種對不起父親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里,父母恩愛有佳, 父親對母親,更是好得沒話說。還有祖母,也是很疼她這個兒媳婦的。
可是,母親卻做了這般讓父親沒臉的事情。
身為男人,許鈺凡替自己的父親感到羞愧的同時,也同情他。
父親深愛著母親,他的後宅乾乾淨淨,只母親一個。妾室什麼的,一個都沒有。
母親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為什麼要給父親戴綠帽?
這一刻,許鈺凡有一抹衝動,想要衝到阮黎姿面前,大聲的質問她,為什麼在這麼做!
為什麼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去跟榮王那種男人廝混!
榮王哪裡比得上他的父親了?父親潔身自好, 只對她一個人好。
榮王呢?他有側妃,還有庶子女!
對了,他的那個庶女還搶走了姐姐的丈夫,還害得姐姐小產。
該死!
深吸一口氣,握成拳頭的手,重重的捶向椅扶,「誰也別想好過!」
不行,他得去跟師傅商量一下,一定得給酈茂桉和他的子女, 還有慕逸文那一家子一點顏色瞧瞧!
如此一想,起身,出門。
……
祠堂
老夫人跪於祖宗牌位著,懺悔著。
她眼瞎啊,引狼入室,讓兒子頭頂一片綠,讓許家祖宗失望了。她真是該死的很啊!
李媽媽輕手輕腳走至她身邊,輕聲道,「老夫人,成媽媽求見。」
老夫人睜眸,朝著祖宗牌位恭恭敬敬的一磕頭,「列祖列宗在上,罪婦何氏明日再來請罪!」
說完,磕完三個頭後起身出祠堂。
成媽媽等在屋子裡,看到老夫人,趕緊行禮,「奴婢見過老夫人。」
「嗯,」老夫人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說吧。」
慢條斯理的椅子上坐下,那一雙精明的眼眸,直直的盯著成媽媽,讓她不敢有一絲鬆懈與怠慢。
「奴婢已經將夫人小產,還有與榮王爺的事情告之少爺了。」成媽媽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他什麼反應?」老夫人問。
「少爺很生氣,差一點要了奴婢的命。」
「是嗎?」老夫人直直的盯著她的脖子。
「撲通」,成媽媽跪下,「奴婢有罪,死不足惜。若是奴婢的死,能換來許府的安逸,是奴婢的榮幸。」
「那就做好準備吧。」老夫人面無表情道,「你是他的乳娘,他是個怎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他接下來會怎麼做,你也應該明白。」
「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不是我要你的命,而是他許鈺凡容不下你。」
「是,是!」成媽媽連連點頭,「奴婢知道,奴婢心甘情願,奴婢謝過老夫人的恩情。老夫人,奴婢……是否將他與盼月小姐的身世也……告之?」
「自然是要讓他知道的。」老夫人點了點頭,「但,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得慢慢的,一點一點的透露給他,一點一點摧毀他的信念。」
「是,是!」成媽媽又連頭,「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把這件事情做好。 」
「嗯,」老夫人朝著她擺了擺手,「下去吧,好好的照顧著阮黎姿,讓她把身體養好了。」
「是!奴婢知道,奴婢告退。」
「老夫人,門房來傳,少爺出門了。」李媽媽進來,對著老夫說道,「奴婢讓二福跟著。」
「嗯,」老夫人一臉平靜的點頭,「二福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但,你讓他小心點,許鈺凡身手不錯,別讓他發現了。」
「你就二福這麼一個兒子,可千萬不能有事。」
李媽媽眼眶 微紅,「奴婢替二福謝過老夫人的關心。」
「說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啊!」老夫人一臉自責的輕嘆,「是我識人不清,是我引狼入室啊!若不然,許家怎麼會是如今這樣啊!」
「我們許家,本應該是和和睦睦,母慈子孝,妻賢夫旺的啊!卻因為我的識人不清,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若是黎錦還在,多好啊!」
人啊,就是這樣。只有等到失去了,才會發現對方的好。只有把蒙在眼珠里的那一層豬油撇去了, 才會意識到自己的過錯有多可笑。
「不是老夫人的錯,實在是這小阮氏太會裝了!她竟是連自己的親姐姐也害啊!」李媽媽好言勸著。
門外,許崇山站著,眼眸里蓄滿了後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