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中帶著質問的聲音響起,然後只見許崇山陰沉著一張臉,怒氣沖沖的朝著這邊走來。
他甚至因為憤怒,本能的揚手,欲朝著許知渺臉頰攉下去。
「許尚書想打誰?」慕少臣更加冷漠的聲音響起,整個人攔在許知渺面前。
「老爺,別這樣。」許夫人小阮氏趕緊走至他身邊,好言好語的勸著,「今日是兩個女兒回門。你先消消氣,不管渺渺犯了什麼錯,先讓孩子們進屋再說。」
「別讓人看了笑話去。」然後又看向許知渺,用著略有幾分不悅的語氣道,「渺渺,帶慕世子進府。你得跟我們好好的解釋一下。」
話落,侯府的另一輛馬上停下。
許盼月與慕逸文下馬車。
「父親,母親。」許盼月雙眸含淚, 一臉委屈的喚著兩人。
嗯,這表情在別人看來,那就是妥妥的受害才沒錯了。
確實,好好的一個世子妃,就這麼被自己的姐姐給搶了。她怎麼能不委屈呢?
許崇山又向來最是心疼這個女兒了,見她一臉委屈含淚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朝著許知渺投去一個惡狠狠的眼神,「你這個孽障!」
慕少臣的眉頭擰了起來,正欲出言護著自己的妻子,卻見許知渺邁步上前,朝著他搖了搖頭。
她的臉上噙上恰到好處的笑容,也並沒有因為許崇山的怒罵而生氣。
那樣子,就像許崇山罵得並不是她一般。
「父親,你罵我就罵我嘛。怎麼連你自己和祖母也罵了呢?還有連已經入土為安那麼多年的祖父也罵。父親,你這樣不好。」
許知渺不緊不慢道。
「姐姐,你在說什麼?父親什麼時候罵祖父和祖母了?」許盼月一臉替父抱不平的樣子。
許知渺抿唇一笑,悠悠道,「我是孽障,父親是什麼?祖母是什麼?祖父又是什麼?許家的列祖列宗又是什麼呢?」
「大孽障?老孽障?死孽障?哦!那就統統都是孽障了!哎!許家真是家門不幸啊!一門孽障!」
「呀!」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做一副驚恐無比的表情, 雙眸直直的望著許盼月,「妹妹,你也不能排除在外啊!」
「我才不是!」許盼月脫口而出,一臉怨憤的瞪著她。
「啊?不是嗎?」許知渺一臉茫然,抬眸看向許崇山,「父親,難道妹妹不是你女兒?」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許盼月還真就不是你的女兒!這一頂大綠帽戴了十七年啊!可舒坦啊!】
慕少臣驚 。
許盼月竟然不是許崇山的女兒?
呵!
如此,那就好玩了啊!
慕逸文這是要賠了無人又折兵了。本以為娶了尚書府最得寵的女兒,就可以得到許崇山的支持了。
卻不知竟是娶了一個野種。倒是很好奇,許崇山知道許盼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時,會是什麼表情。
這話一出,小阮氏的眼裡快速的閃過一抹驚恐。
只是很快就被她給掩去。
「孽……混帳東西!你……」
「老爺, 」小阮氏安撫著許崇山,「別跟孩子一般見識。今日兩位姑爺都在,別鬧了笑話。」
許崇山自然也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只能硬生生的將那一抹怒意壓下。
「渺渺,月兒,快請慕世子和慕大少爺進府。」小阮氏笑盈盈的,一臉慈愛的說道。
她倒是把一個慈愛的母親扮演的很好。
可,許知渺再清楚不過了。這都不過只是她裝出來。
【呵!演技倒是精湛啊!這要是放到現代,能掙回來很多小金人啊!害死自己的親姐姐,又睡了自己姐姐的男人,還這般心安理得。真是無恥極了!】
手,被人握住。
掌心暖暖的。
許知渺望去, 只見慕少臣朝著她揚起一抹溫和的淺笑,「別怕,我在。」
不知為何,許知渺只覺得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與他對視的眼眸,似是怎麼都無法移開。
被他握於掌心,然後十指相扣的手指,這一瞬間,更像是被電流擊中一般。
不止指尖發麻,就連全身都是酥酥麻麻的。
腦袋更是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讓她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了。
他的聲音很溫柔,很好聽。
許盼月竟是本能的轉身朝著慕少臣看來,在看到那親密相扣的雙手時,眼眸里閃過一抹因忌妒而扭曲的狠厲。
因為注視著慕少臣與許知渺,也就沒有看到,此刻慕逸文的臉色有多難看。
陰沉沉的,就像是那暴風雨欲來的樣子。
直至小阮氏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快進屋,祖母等著你們。」
許盼月這才回過神來,朝著慕逸文嬌甜一笑,然後茶言茶語道,「姐姐與世子爺這般恩愛,若是讓外人看到了,還以為他們早早的就定情了呢!」
「倒是不像我與大少爺,因為抬錯了花轎,進錯了新房,總覺得對不起姐姐與世子爺。」
「不過,看著姐姐與世子爺這般恩愛,倒也讓我和大少爺心裡好受多了。」
這話,不就是在暗指,換親一事是許知渺安排的。她與慕逸文都是受害者。
說話間,人自然都進了許府。
回到許府,許盼月別提多麼的得意又囂張了。
昨日在侯府所受的憋屈與委屈,今日在許府,她非得都討要回來不可!還得加倍的討要回來!
畢竟,她可是父親,母親和祖母都疼在心尖上的寵兒。
而許知渺,那就是被許家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的塵土。
「妹妹所言有理。」許知渺微笑著點頭。
只是這笑容卻是讓許盼月忍不禁的打了個寒顫,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升起。
然後只聽到許知渺不緊不慢的聲音再次響起,「所以,我已經讓東風去請吳知府了。既然是抬錯了花轎,那就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雖說妹妹在侯府時已經承認了是你主導的這一切,但現在既然反供了,那還是讓官府來查清楚的好。」
「免得我和世子爺清清白白的,卻被人潑了髒水,還有口說不清。」
話落,所有人的臉色瞬間一片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