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基里安牙疼,他至今搞不明白,小時候斯斯文文、對血液過敏的表弟,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殺起人來毫不手軟。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行,按你的意思來,多轉兩道手續,避免被斯塔克盯上。」
雷登住進警察局,他的人進不去,誰也不知道那個老傢伙有沒有將他供出來。
一旦斯塔克的人知道他在背後搞事情,以後的日子可沒這麼好過了。
「我辦事你放心。」
基諾推推眼鏡,合上筆記本離開房間,搭乘電梯來到車庫,坐進一台黑色四個圈轎車,駛出車庫離開酒店。
「吱吱……」
人行道上,一對小情侶手牽手肆無忌憚批發狗糧。
男人摟住女伴小蠻腰,喃喃道:「四眼仔駕駛一輛黑色奧迪,離開酒店,朝北方愛德華大街行駛。」
女伴似乎有點害羞,在男人手臂上扭了一下,同樣喃喃道:「根據車玻璃反光推測是防彈玻璃,另外輪胎下壓程度不對勁,推測車身經過改裝。」
話音落下,微型耳麥傳來一聲「收到」。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伴做普通情侶,肆無忌憚撒狗糧。
傷害不高,侮辱性拉滿,周圍單身狗紛紛逃離現場。
聽我說,謝謝你……
基諾辦事效率很快,短短兩天時間幾個慈善機構在聯邦不同州成立,並排出隊伍前往華盛頓特區考察。
他則坐鎮洛杉磯等消息。
這天,基諾坐在酒店大堂等基里安下樓,一個意想不到的男人走到前台,和服務員聊天。
從他的角度看起來是這樣。
班納近來心情非常棒,斯塔克工業安排的別墅又大又寬敞,而且周圍住的都是自己人,完全不用擔心浩克突然出來造成恐慌。
特別是那個露天游泳池,他特別喜歡。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浩克固定每天晚上要出來玩,耽誤了他寶貴的實驗時間。
如果有什麼能讓他將這一切拋之腦後,那一定是女人。
齊塔瑞入侵結束沒多久,貝蒂就找到了他,說羅斯將軍已近將她放養,不再阻止他們兩個。
兩個分別已久的小情人經過商議,於是決定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抽籤第一站就是洛杉磯。
「你好,給我們來一個總統套房。」
班納很自然從兜里掏出黑卡放在櫃檯上。
「總統套房班納,我們只是休息一晚上而已,沒必要吧。」貝蒂驚呼,忍不住扯扯男友衣袖。
不怪她如此驚訝,記憶中班納雖然擁有七個博士學位,堪稱人類智商天花板。
但他每年的薪水只有十萬刀,再加上偶爾做點小實驗,那點錢全都砸到材料上了。
可以說如果不是學校基礎福利好,班納遲早有一天被人發現餓死在房間裡。
「沒事,斯塔克集團薪水很豐厚,不用擔心。」
「工資高也不能這麼浪費,而且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除了實驗室項目,背地裡一定在研究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也要花很多錢的,能省一點是一點。」
貝蒂說完轉頭對服務員笑道:「你好,給我們來一間普通套房就行,另外來兩份牛排送到房間,謝謝。」
服務員看著斯塔克銀行至尊黑卡,很想說你的男朋友比你想像中有錢,不用替他省。
但想了想還是決定閉嘴,說不定人家小情侶是在開玩笑呢,萬一自己插嘴惹惱了客人,被開除怎麼辦。
她為了來這家五星級酒店工作,腿疼了足足一個星期,不能放棄。
貝蒂都這麼說了,班納也沒有推辭,讓服務員換了件普通套房。
拿過房卡,兩人結伴進入電梯。
當電梯樓層開始閃爍,基諾打個響指找來手下:「你去查一下他們在幾號房,來洛杉磯幹什麼。」
「明白。」
手下點頭離開。
基里安既然敢派手下去斯塔克莊園偷花,自然調查過拉克手下信息。
自然發現了在齊塔瑞入侵戰中表現亮眼的浩克。
很綠,
很強,
惹不起。
正值關鍵時刻,敵方大將突然出現在己方陣營,又不得他不擔心。
很快,手下趕回來,報告一個糟糕的消息。
班納的房間正好在基里安總統套房正下方,中間只隔了兩層樓板。
這點厚度對於綠巨人來說有和沒有一個樣。
如果一拳搞不定,那就兩圈。
得到這個結論,基諾再也坐不住,起身走進電梯直奔頂樓。
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基里安的時候,基里安思忖片刻後決定——不動。
如果拉克要殺他,上次那群忍者多來幾個就夠了。
速度快又隱蔽,關鍵是動靜小。
浩克登場除了砸,就是砸。
性價比不夠高。
而且,誰家「殺手」出來幹活,還帶著自己女朋友。
除非瘋了差不多。
綜上所述,他認為班納出現在酒店純屬意外。
不用大驚小怪。
話雖如此,他還是換到最角落房間。
這叫緊急避險,不叫慫。
班納完全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間成了殺手。
他此時正美滋滋和女朋友坐在大廳,吃著牛排紅酒欣賞外界燈紅酒綠。
「貝蒂,那邊好像是摩天輪,我們明天去那裡玩,怎麼樣。」
「我沒問題,但是萬一你中途受不了刺激變身浩克怎麼辦,那麼多人。」
「放心,只要我事先和浩克溝通好,沒遇到危險的情況下,再刺激它都不會出來。」
班納說完拍拍胸膛:「聽見沒有浩克,明天我要坐摩天輪,你不能出來搗亂。」
話音落下,小麥色皮膚浮現綠意,臉一邊綠一邊正常,浩克不開心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不,浩克也想玩。」
「浩克,我們來之前開始商量好的,我給小藍建房子,找女朋友,又讓你充當一次主持人;現在到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左邊臉眉毛耷拉下來,右手「嘟嘟」戳著桌面,不一會兒便出現一個洞:
「不聽、不聽、不聽、浩克要玩,浩克要玩。」
機械式的語言和動作看起來就像一個小孩子。
不對,浩克本來就是一個小孩子。
一張臉,兩個人,這一幕看起來非常恐怖。
然而貝蒂似乎天生大神經,反而感到很有趣,準備看班納怎麼說服浩克。
「浩克,如果你答應的話,明天我們就回紐約了,到時候說好的叢林越野、海底探險、雪山蹦極這些項目都沒了,自己考慮一下吧。」
班納對此早有預料,不慌不忙用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對付浩克。
畢竟某個人…熊孩子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熟能生巧嘛,正常。
浩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班納的第二人格。
兩者共用一副身軀,一個大腦。
因此,浩克知道班納沒有說謊。
他如果真的出來搗亂,班納絕對會毫不猶豫轉身回家。
他不懂什麼叫西瓜、芝麻;他只知道待在家裡必須小心翼翼,不能放開手腳玩。
兩相比較,後者更為重要。
它不情不願抬起手指,放過脆弱的小桌板一劫:「浩克明天不出來,你隨便玩。」
話落,綠色消退,皮膚眨眼間恢復正常。
班納暗自鬆口氣,面上任保持自信、優雅的態度。
頭可斷、血可流、在女朋友面前面子不能丟。
「看見沒,我說有辦法搞定浩克,就一定有辦法。」
貝蒂撇撇嘴,沒有揭穿他的小心思:
「切,吃飯。」
飛機落地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再加上趕到酒店。
兩人,主要是貝蒂有點累了,吃完飯後兩人便回房休息了。
嗯,只是睡覺而已。
太陽升起,兩人吃完早餐後開開心心出發,直奔遊樂園。
這可苦了頂樓的基里安,提心弔膽一個晚上沒能睡著。
看見兩人出去後,暗罵一聲「狗男女」氣沖沖回到臥室,蒙頭睡覺。
沒事,他們只在這裡住一天而已,明天就好了。
臨睡前,他這樣想著。
外面安保也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終於等到換班的人,忙不迭把槍丟過去,回房睡覺。
沒事,老闆說了他們只在這裡住一天,明天就好了。
上至老闆,下至員工,都這樣想。
然後,現實很快給了他們一拳。
夕陽西下,班納和貝蒂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酒店,身子一攤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半晌,門口傳來敲門聲:「叮咚,客房送餐服務。」
班納撐著扶手想站起來,結果手一軟又倒了下來,於是他乾脆不動,手拍拍旁邊的貝蒂:
「貝蒂,起來去開下門,你叫的晚餐到了。」
「……不去,晚餐也有你的份,你去開。」
「可是我起不來。」
貝蒂不為所動,身子一歪、腿一抬,躺在沙發上。
臉上寫著三個大字:我不去。
「你——」
班納無話可說,畢竟是自己女朋友。
於是機智的他呼喚某個人的名字:
「出來吧,浩克。」
。
。。
。。。
「出來吧,浩克。」
「……」
「多讓你出來玩一天。」
「吼……成交。」
當付出「沉痛」的代價之後,浩克總算答應出來,讓兩個「廢物」免於被餓死的風險。
一頓風捲殘雲,兩個人總算擺脫閒魚狀態,晉級沒那麼閒的閒魚。
依舊是班納先開口:「貝蒂,明天溫柔點,今天玩的實在太累了,現在我還是好累,不想動彈。」
貝蒂動動腳指頭,有氣無力道:「同意,今天確實太累了,我剛才在電梯裡差點站著睡著撞在那個眼鏡男身上,真的太丟臉了。」
「就那個抱著筆記本、帶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那個小白臉」
「對,誒,你為什麼叫人家小白臉,嫉妒了」
「開玩笑,我班納可是有七個博士學位,扛過飛機打過槍,在華盛頓幹過外星人的人,怎麼可能嫉妒一個皮膚比我白,長得比我……丑的男人,開玩笑。」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會說,在帝國大廈打過飛機呢,哈哈哈。不行,我要洗澡睡覺了。」
「……我幫你放洗澡水。」
「滾滾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砰!」
房門關閉,可憐的班納博士被無情關在門外,聽水興嘆。
頂樓,基里安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結果手下衝進來就告訴他一個壞消息。
「班納和他的女朋友沒有離開,還在酒店。」
「什麼沒走你們昨天不是說,他們只訂了一個晚上嗎為什麼現在還在」
手下支支吾吾答不出來,他很想說,只訂一個晚上,不代表只住一個晚上,可以續租的嘛。
但他只敢心裡想想而已,說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那現在怎麼辦,老闆」
「涼拌,趕緊出去打探消息,看見你我就煩。」
手下如蒙大赦,屁顛屁顛跑出房間。
結果剛出門和基諾撞在一起,剛興奮起來的笑臉刷一下變得雪白。
「財務總管不好意思,我不是……」
然而基諾沒心情和他計較,右手一推進入房間,身後手下在其他安保失望的目光中,果斷關門。
完事後怒視其他人:「幸災樂禍個屁,看好你們的大門。」
炫耀完趕在砂鍋大的拳頭抬起來之前,腳底抹油開溜。
房間內。
基里安看見表弟嚴肅的神情,心裡咯噔一聲,試探問:「他們真的是為我來的」
「嗯。」
基諾點點頭,隨即將電梯裡的遭遇講出來。
在他的口中基里安聽見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
基諾剛和抵達華盛頓特區的人掛斷電話,進入電梯,下一秒班納和貝蒂就跟了進來。
兩人的目光全程一直盯著他,笑聲猙獰而恐怖。
特別是電梯當電梯升到15層的時候,那個女的似乎從腰間取下某件武器,對準了他。
強烈的危機感充斥大腦,他當時全神貫注,已經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
然而,就在女的準備開清的時候,班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摟住她,阻止開槍。
雖然逃過一劫,但他高興不起來。
當時沒有動手,只能證明他們圖謀甚大。
放眼整座酒店,唯一的大魚就是他的表哥——基里安。
「老闆,叫人吧,斯塔克都把人放到門口了,如果我們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在外人眼中,豈不是我們怕了他們。」
「傳出去誰還會和我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