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自毀裝置的問題後,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搞定母艦墜落的麻煩。
戰艦殘骸在經歷了大氣層的消磨後,體積雖然縮小,但灼燒出來的灰燼仍被能量屏障縮在「囚牢」中,整體重量沒有多少的變化。
不論是用飛機、戰艦還是張明和索爾拖著它飛行,沒有一種方法能夠停止母艦的下落趨勢,他們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帶著它遠離城市,避免造成大規模的傷亡。
在當前情況下,母艦墜落到地面這是必然發生的定局,所有留在能量屏障內部的人,都會在墜落的那一剎那死亡。
即便戴著魔法項鍊,擁有飛行力量也不行,大量的爆炸以及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的土壤、石塊、金屬,會成為最為致命的武器,就算是擁有時間剪輯的張明也不可能在那種條件下存活。
「可能……這就是上帝讓我回來的意義。」
巴基的話還迴蕩在大家的耳邊,他平淡中透著決然的語氣。
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忍不住去猜測這個善良的男人,面對幾十年來被人控制的生活,面對一次次強迫著犯下的罪孽,他的內心究竟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即便知道可能會死,即便他還有許多的話想要對史蒂夫說,但在這一刻,巴基選擇了回到能量屏障內部,去把西特維爾救出來,因為……
必須抓到亞歷山大·皮爾斯!
隨著自身意識甦醒,巴基在冬兵那段時期的記憶變得有些模糊,可就算是再模糊不清,他也能清晰回憶起亞歷山大的邪惡與狠毒。
洞察計劃只是亞歷山大的一次嘗試,幾十年在神盾局的潛伏,早就讓他像九頭蛇的標誌一樣,將無數的觸角伸進了神盾局的最深處,在全球各地布置了不知道多少的「後備計劃」。
只要亞歷山大緩過氣,他就會如同恐怖小說中的惡靈,不斷的出現折磨著主角的神經,終究會有那麼一刻,史蒂夫或者別的無辜者會放下警覺,被亞歷山大傷害,甚至殺死!
巴基不能允許類似的事情發生。
為了阻止預想成為現實,他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抓住我的手!」巴基對著西特維爾喊。
這位渾身是傷的光頭特工迸發出超乎想像的求生欲!
他用僅剩的右腿,用力踢在戰艦殘骸上,這個動作使得西特維爾小腿流出大量血液,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眼中只剩下巴基伸過來的手。
抓住了。
魔法項鍊在巴基的意念驅動下,以最快的速度飛行,一時間,宇宙、地面、天空,所有關注著這場行動的人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快點!再快點!
巴基離出口還有近二十米的距離,這時能量屏障裂縫幾乎完全閉合,僅剩最後不到半米的空隙,最多能容納一個成年男人側著身,貓著腰才能通過。
因為帶了一個人,巴基的速度受到影響,很顯然他們無法在能量屏障閉合前逃脫。就在眾人開始絕望的時候,巴基忽然作出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動作:
巴基把魔法項鍊摘了下來,套在了西特維爾脖子上,然後右手托住西特維爾的腰,金屬左手緊緊抓住他的腿,如同舉著一個人形的標槍。
他緊緊盯住逐漸閉合的縫隙,傾盡全身力氣,把人形標槍扔了出去!
咻——
能量屏障癒合的最後一刻,西特維爾從縫隙中鑽出,成功脫困。他一出來,還沒來得及藉助魔法項鍊的飛行能力逃走,就被等在外面的史蒂夫一把抓住。
西特維爾感覺肩膀都要被捏碎了,他忍住疼痛,不敢發出聲音,眼前的史蒂夫·羅傑斯接近暴走的邊緣,直覺告訴西特維爾,要是這時候他敢說上半句廢話,史蒂夫絕對會捏碎他的喉嚨,絕對!
「答應我,一定要抓到亞歷山大·皮爾斯。」巴基對外面的史蒂夫喊道。
完成了一切工作的巴基,第一次綻放出輕鬆的笑容。
在悲慘痛苦人生的最後,能夠為朋友,為這個世界做一點事情,巴基已經滿足了。
隔著一層無形的能量屏障,史蒂夫和巴基對視,最終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會帶著摯友的意志一起活下去。
「唉……」
張明在心底發出嘆息。
就在巴基為了獲取亞歷山大的線索,重新回到屏障內部救出西特維爾的時候,張明就陷入了選擇的糾結。
代表著理智與利益的那部分思維,在張明意識世界中大吼,要求讓巴基自生自滅,可是……
張明沒辦法忽視巴基為了朋友,自我犧牲的勇氣。
他的品質就像一枚烙鐵,在張明心底留下了一個印記。要是現在選擇眼睜睜看著他死亡,這件事將永遠刻印在張明心中,成為一生都無法走出的陰影。
剪輯發動,時間逆轉!
西特維爾特工從能量屏障的縫隙中被扔出,張明之前利用剪輯和烤麵筋,比索爾更快的恢復過來,他對著史蒂夫喊:「盾牌!」
多次一同行動的默契下,只是一個簡單的詞彙,史蒂夫就明白了張明的意思,他猛地甩出了盾牌,剛好卡在即將閉合的縫隙中央。
「荒謬之鎖!」
因為張明沒有新的指示,一直在後方待命的荒謬之鎖飛出,鑽入縫隙中,纏繞在巴基身上。
能量屏障擠壓著振金盾牌,發出輕微的「咔噠」聲,張明再次發動剪輯,縮減整個過程的時間,終於在縫隙完全閉合前,把巴基連同振金盾牌一同帶出了象徵著死亡的能量屏障。
至此,所有人都逃了出來。
「快上來!」娜塔莎說著駕駛穿梭機,打開了後方的艙門。
等張明最後一個上了穿梭機後,艙門關閉,機艙內的狂風驟然停止,所有人都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尤其兩名前九頭蛇的後勤員,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
短短的幾分鐘,他們經歷了太多的大起大落。
「先生們,雖然我也很想就這麼躺著睡一覺,但現在還不行,外面那個大傢伙還需要你們去處理。」娜塔莎說。
「沒問題,老闆。」
大家都活了下來,張明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回了娜塔莎一句後,他指著癱在地上的西特維爾對安吉拉說:「這個傢伙就拜託你了,千萬別讓他死了。」
安吉拉點了點頭,扯下了項鍊上的治癒藥劑。
重新拉開艙門,張明和索爾飛了出去。
經過幾分鐘的墜落,他們已經穿過了平流層,來到了對流層中,用不了多久這個以能量防禦裝置為核心的可怕「人造隕石」就會降臨地面,為下方的城市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下面是哪座城市?」
張明的問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根據菲茲的測算,戰艦殘骸最終會落在芬蘭的首都,被稱為「鑽石之都」、「北方威尼斯」的阿姆斯特丹!
阿姆斯特丹是荷蘭最為繁華的城市,人口數量同樣是全國最高,達到了七十萬人,如果戰艦殘骸就這麼落下,這座城市連同周邊的數十個小鎮都會從世界地圖中抹去,加上來訪的遊客,會造成近百萬人的死亡。
荒謬之鎖飛入能量屏障中,牢牢纏住處於最核心位置的能量屏障發射裝置,魔法鎖鏈在末端分成三段,分別纏繞在張明、索爾和穿梭機上。
三股力量同時作用在金屬圓球上,帶著它逐漸遠離城市上空的範圍。
阿姆斯特丹此刻正是夜晚,人們用過了晚餐,享受著閒暇時間,很快就有人發現了天空中急速墜落的戰艦殘骸。
市民們紛紛拍照,發在推特上,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
他們最初還充滿了好奇,可隨著時間推移,市民們發現戰艦墜落的速度和體積後,恐慌的情緒開始蔓延。
一部分人躲藏在家中,十指交叉,對著上帝低聲祈禱,而還有更多的人選擇走出家門,帶著家人孩子,匆忙啟動車輛,向著戰艦墜落的反方向逃命。
一個男孩坐在轎車後排,母親坐在副駕駛緊緊抿著嘴唇,他的父親正擰動鑰匙,伴著引擎的嗡嗡聲,踩下油門駛入公路。
男孩扭過頭,手中抓著一個兒童望遠鏡,注視著急速逼近的戰艦殘骸。
忽然,他在隕石的最前方看到了三個十分渺小的黑點,他轉動望遠鏡調節視野的旋鈕,眼前的畫面逐漸拉近,終於他看清了——
「爸爸!超級英雄!」
「沒錯,爸爸是英雄,爸爸一定會保護好寶貝和媽媽的。」坐在副駕駛上的母親回過頭,安撫著年幼的兒子。
「嗯……」
年幼的男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好重新看向天空,他握住了小拳頭,似乎通過這種方式就能為守護他的家鄉出一份力。
芬蘭政府同樣注意到了這一幕,最高首領死死盯著屏幕,憤怒的大吼:「神盾局那群傢伙到底想幹什麼!我們的戰鬥機群呢?為什麼不能提前把那東西打碎!」
「已經來不及部署了。那些戰艦殘骸外圍似乎有一層能量屏障,有著很強的反雷達能力。」下屬回覆說。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就讓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國家被毀掉?」
「現在……」下屬抬起頭,望著屏幕中央的三個小點。
「只能相信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