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這個混亂、忙碌的夜晚。
一隻背著書包的鴿子,以遠超同類的速度,跨過了數個城市的上空,最終,飛進了一間老舊的鄉村教堂。
真理張開雙手,小鴿子穩穩的飛進他的手掌中。
「咕咕!」
鴿子再次敬了個禮,隨後「嘭」的化為金色光粒,留下半張發黃的紙張後,徹底消失不見。
「就是這個。」真理眼睛眯起,一點點閱讀著半頁遊記中的古埃及文字。
「你能看懂?」精靈見他看得專注,詫異地問。她記得真理好像沒念過大學,沒想到還有這方面的造詣。
「看不懂。」真理笑了笑,他說的很直白。「只是一想到,就這麼一張來自四百年前的紙,將會給人類帶來真正的幸福,我就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不可思議的是你。」精靈說。
兩年前,是真理在這所教堂,組建了心理康復俱樂部,精靈就是第一個受他照顧的「患者」。
之後,她被真理的熱誠所吸引,加入其中。
她看著真理白天負責牧師的工作,晚上就點上一盞燈,拿出教科書,笨拙的學習專業的心理學知識。
就這樣,日復一日,一名名被生活傷害了的人,走進這所教堂,離開時他們重拾勇氣。
切割、烏龜以及其他人,就是這段時間加入了到這個團體中。
他們都曾經跌入谷底,所以明白這種絕望,於是在自己得到解脫後,他們開始幫助其他人,希望能給更多的人帶來希望。
他們對這種「兼職」很滿意,覺得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直到幾個月前,真理帶來了那塊石頭。他們有了新的目標:改變這個世界,從根源上,抹除人們的痛苦。
「叫追溯者過來。」真理說。
現在是深夜,但他等不到第二天的早上,他現在就想知道答案。
追溯者同樣是組織的九名初創人之一。
半個小時後,追溯者推開了教堂的門,掀開衛衣的帽子,露出黝黑稚嫩的面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名普通的黑人中學生。
「我偷偷跑出來的,得在媽媽發現前回去。」他看向真理手中的紙片,「就是這個?」
「拜託了。」真理把半頁遊記遞過去。
追溯者沒有接過遊記,而是扭頭看了眼精靈。
按真理訂的規矩,除非是需要協助的情況,否則他們之間是不允許互相展示能力的。
精靈把雙手舉到胸前,「OK,我這就出去。」
等她出去後,追溯者才拿過半頁遊記,拿出一把小刀劃破了食指。
一滴粘稠的「血液」滴落下來。
他的血液不是正常人的紅色,而是一種略透明的,內部泛著彩虹般不同的顏色。血液滴在遊記上,一股風自那滴血中出現,教堂的窗戶被吹得嗡嗡作響,追溯者的眼白同樣出現七彩的光芒。
「我看到了。」他說,「這裡……似乎是一間墓室。」
「裡面都有什麼?」真理追問。
「很黑,我看不清,等等,這個人點起了火把!我看到了一個石面具!」追溯者說。
追溯者的能力比起烏龜,要更加的詭異,他能夠通過接觸物體,來感知曾經的使用者再使用這件物體時大腦的回憶。
比如失戀的男人,在拿起和前女友的照片時,自然會出現關於前女友的記憶;
比如一名員工在獲得公司發放的優秀員工獎盃時,自然會出現這段時間努力工作的記憶。
追溯者就可以通過觸碰照片、獎盃,閱讀到關於前女友、努力工作的畫面。
而羅伯特·史比特瓦根在寫這本遊記時,同樣會回憶起他探險時的記憶,追溯者正在用第一視角去尋找著這段記憶中的訊息。
「石像面具應該是被蘭斯·布蘭度帶走了,迪奧就是靠它覺醒的能力。重要的是牆壁,牆壁上畫著什麼?」真理追問。
「許多我看不懂的文字,還有幾幅壁畫。他們似乎在供奉著神明,在神明周圍有閃電、颶風、雨水和沙漠,而在神明頭頂……」追溯者的雙眼逐漸暗淡,他說出了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信息。
「神明的頭頂,有一副面具。」
追溯者退出了羅伯特的記憶,他身子一軟,坐在椅子上。
「水。」真理憑空變出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謝謝。」追溯者接過水,咕咚咕咚全喝完了,才總算是順了口氣。
真理坐在他身邊,溫和的說:「那張面具什麼樣?」
「我看不出來。」
「再仔細想想。」
追溯者儘可能的回憶,終於他想到了一個不同點。
「面具周圍……畫著代表光芒的線條。」
「光!對,就是這個!」真理興奮的大喊。
追溯者很少在真理臉上看到這種誇張的表情,他問:「這個面具,指的是迪奧手裡的石面具嗎?」
「不,那只是一個低劣的仿製品。幹得好!」真理用力拍了拍追溯者的後背。
這時精靈突然打開門闖了進來,她的神情複雜。
「怎麼了?」
「切割被抓了!」精靈說。
「唉!」真理拉長了聲音,仰起頭嘆了口氣,「我會銘記他的貢獻,他為世界的美好獻出了生命——」
「不,你理解錯了。」精靈說:「我說他被抓了!我不清楚神盾局用了什麼法子,總之,切割雖然心臟爆炸了,但他沒有死!」
真理站起來,思考了幾秒說:「精靈,叫上大家,我們現在就出發!」
「去救切割嗎?」精靈問。
「不,我們去埃及,尋找那張面具。」
「可是切割……」
「切割可能已經把組織的事情,全部告訴了神盾局,我不會怪他,對方是專業的特工,想要在他們面前保住秘密很難。但我們必須得馬上離開這,而且距離實現我們的目標,只差最後一步,現在不是去救人的時候。」
精靈沒想到真理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呆呆的站在那,眼中充滿了震驚。
真理反應過來自己情緒的異常,轉過來抓住精靈的肩膀,眼神真摯的說:
「切割是我的朋友,我和你一樣,都想去拯救他。但救一個人,和救整個世界,我認為後者更重要。這是上帝賜予我們的能力,所需要承擔的責任。
等我們實現了目的,我們和神盾局完全可以做朋友,到時候切割自然就能回來。而且你想想,切割現在的狀態,只有神盾局的醫療手段才能維持他的生命,我們現在過去不是救他,是在害他。」
「……好吧。」精靈被說服了。
「那個……我需要過去嗎?」
追溯者瞪著一雙大眼睛,「我媽媽還在等我回家呢。」
真理露出微笑說:「放心,你媽媽那裡,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