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基地。
「你的情緒很消沉。還在自責嗎？」火星獵人瓊斯看著在監視屏幕旁佇立沉默已久的布魯斯·韋恩，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不，我只是在想事情的結局。」布魯斯頭也沒回，臉龐在前方屏幕的光影明滅之中明暗交織，看不清神色。
「那你是還在為他們沒有帶我們過去而懊惱？事實上，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傷自尊，但我覺得，他們或許確實不需要我們的幫助。」瓊斯攤手道。他也不想承認這點，但事實或許就是如此，他們過去只能成為累贅，以及突破點。
「這次的大麻煩畢竟因我而起。」布魯斯沉默了一下，艱難的開口。
「你的初衷，也是為了更好的保護這個世界，不是嗎？我們都經歷過滅霸帶來的那場災難，雖然後面結局是好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甚至這顆星球的文明還有了長足而可喜的發展，但那些傷痛我們無法遺忘。所以我理解你的做法，你只是有些獨行了。」瓊斯安慰道：「我們是一個團隊，一起拯救過世界的團隊，我喜歡你能明白，有時候和人交流，商量一些事，要比自己獨自坐決定，並抗下所有的重擔要好的多。」
「謝謝。」布魯斯輕輕的感謝道。
「不用客氣。這次的麻煩他們會幫忙解決的，而我們需要的，僅僅只是這個世界的安全，不是嗎？」瓊斯自認為找到了布魯斯心中的糾結之處，他也的確感到布魯斯緊繃的精神在聽到他的話後鬆緩放鬆了下來。他倒是擁有窺伺人大腦記憶和判斷人謊言的能力，但他並不想對自己的夥伴動用這種能力，且布魯斯等人也都有著各自的方法來屏蔽和干擾這種探知。
「我想一個人獨處一下。」布魯斯終於轉過了身，將他帶著些許微笑的臉龐面對上瓊斯的眼睛，聲音低沉的要求道。
「沒問題。」瓊斯攤開了手，「如果有需要，我很樂意再開解你一下。畢竟這個機會可能以後都很難再有了。」
瓊斯說完，就和布魯斯道別，將他一個人留在了監視室內。
看到房門關閉，布魯斯臉上的微笑一點點的消失不見，他的臉龐重新藏匿在了明暗交雜的光輝之下，鍍上了一層陰影。
很顯然，瓊斯並沒有說服他，或者說是安慰勸解到他，只是布魯斯他為了讓瓊斯離開，而刻意偽裝出來的樣子而已。眼下房間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他心中的迷茫和煎熬，再次蓬蓬勃勃的湧現了出來。
「為什麼糾結呢？」
一個突兀的聲音，忽的就在布魯斯的腦海里響起，就像是他的念頭自動分裂出了一個意識，在大腦里跟他交流。
而對此布魯斯也沒有表露出任何的驚訝，像是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意識的存在，臉色平靜，鎮定自若的聽著腦海里的那個聲音在喋喋不休著。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了，事實上，在不知道多久之前，這個聲音就出現過，只是當時它還很稚嫩，就像是一段跳脫叛逆的念頭，偶爾才會突然出現一下。但最近一年的時間裡，它出現的頻率有些頻繁了，頻繁到已經從一個念頭，進化成了一段有自己想法和理念的意識體。
意識到自己腦海里多出了一個意識，或者說是自己的布魯斯，第一時間認為是自己有了精神分裂的症狀，他為此還用上了自己進修的心理學，對自己進行療愈。只是效果並不明顯。
這個聲音現在時不時的就會出現一下，發表一些在布魯斯看來很是離經叛道，乃至荒誕不經的意見。那些話語和心理，讓布魯斯恍惚看到了一個讓他熟悉的罪犯模板。
小丑！
是的，一樣的荒誕，沒有所謂的正義和邪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需要邏輯，更不需要顧忌什麼。只是小丑有實施的行動力，而這個念頭，則只能在他的腦海里喋喋不休，蠱惑著他將身體的支配權交給他。
對方在不發瘋的時候，語言上的蠱惑力還是很強的，以布魯斯堅韌的心理狀態，有時候都會覺得他的話語極其富有煽動性。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也知道我想做什麼。不如我們乾脆結合一下吧。你不用這麼提防著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雖然我混蛋，黑暗，狡詐，沒有道德和底線，但我至少是為了你好，我是在為了你的理想而出謀畫策。如果不是你需要我，我又怎麼會出現呢？你創造出來我，不就是為了我能幫到你嗎？」
惡魔一樣的話語在布魯斯的腦海里響起，就像是小丑住進了他的腦袋裡，拼命的想要跟他的意識結合在一起，看看雙方的腦子構造到底哪裡不同，才能產生這種既相似無比，又極具反差的意識。
「我創造的你？」布魯斯閉著眼睛，在腦海里和對方溝通著。識海內，兩個布魯斯面對面的站著，彼此都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細微表情。
「難道不是嗎？因為你需要一個我，所以才有我這個人格的出現。你沒發現嗎？我現在可以跟你長時間的頻繁交流，不久的將來，我將也能夠支配你的身體。畢竟他是你的，也是我的。」另一個人格意識陰沉的笑著。
「你並不是我創造出來的分裂人格，我很確信這一點。」布魯斯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另一個人格意識體頓時終止了狂笑，布魯斯在這一瞬間，似乎都能清晰的感知到那個意識體透露出來的驚愕和陰冷的情緒。
「你不用欺騙我，沒有足夠的認知和把握，我不會下這種結論的。」布魯斯不等另一個人格回答，就再次開口道。
「但你無法否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另一個人格意識沉默之後，重新恢復了那種小丑似的瘋狂笑容。
「我從來不否認這一點。」布魯斯道。
「那你認為我是什麼呢？」人格意識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但依然笑著問布魯斯。
「我知道多元宇宙的存在，也知道不同宇宙的我們可能會有交集。我不知道你那個宇宙發生了什麼，才會導致你扭曲成現在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你到底是通過什麼方法來到了這個宇宙，並居住在了我的大腦里，但，不妨礙我現在向另一個世界的我問好！」
精神識海里，布魯斯對臉上笑意逐漸瘋狂而明顯，逐漸向狂笑化發展的人格意識問候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