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唯一弱項
「唰！」
水花高高躍起，草坪的碎屑伴隨著泥點子飛濺，天然草坪在大雨下的劣勢開始顯現。
帕特·巴恩斯只感覺腳下無比泥濘，壓根無法借力，整個人開始控制不住的向前滑倒。幸運的是，在倒地的前一刻，他死死將球抱住，並沒有讓球脫手。
這次意外讓替補席眾隊員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東西部兩隊均受到了大雨一定的干擾。
西部隊的外接手，未來入選六次NFL全明星的泰瑞爾·歐文斯，因為無法準確判定橄欖球落點導致傳球失敗。
在上半節為東部隊創造多次機會的明星跑衛埃迪·喬治，在一個快速變向中差點滑倒。
日後的超一線緊靠前鋒托尼·戈薩里斯身上白色的球衣快要被染黑，成了泥人。
至於針尖對麥芒的鋒線，對草坪的破壞力本就驚人，現在被雨水一攪和，場上出現了一個個難看的泥坑，猶如一道道戰壕。整個球場在暴雨的傾瀉中逐漸變成了沼澤地。
不僅是雨，還有風，這讓出手的橄欖球線路更加難以把控，兩邊四分衛失誤開始增加。
幾乎所有位置都受到影響，自然雙方的進攻都開始「便秘」起來。
「交錢的時候你們可是說球場具有優良的排水性能！」賽事主辦方《高中體育》的相關負責人找到球場的主管。
受天氣的影響，雙方隊員放不開，比賽的觀賞性自然會降低，錢花出去了，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效果，自然會著急。
「球場的各項指標都是經過NCAA和NFL聯盟的驗收，夏季是佛羅里達的颶風高發期，這屬於合同中的不可抗力。」球場主管據理力爭。
雙方吵得不可開交。
「由於大雨影響，現場的能見度開始降低，不知道賽事方有沒有暫停比賽的打算……我們剛剛收到消息，比賽不會進行臨時中斷，雙方將繼續在雨中給全國觀眾帶來這次別開生面的比賽！」主持人宣布剛剛得到的消息。
「這讓我不禁想起了85年美聯第十三周常規賽的情景，當時邁阿密海豚隊主場也在經歷暴雨，據說海豚隊曾經特別制定了幾個『水坑』跑球戰術，讓我們期待雙方教練會如何變陣！」評論員克里斯·科林斯沃思接話。
「沒錯，作為全國最為出眾的高中橄欖球教練，兩位想必也在做出相應的調整，毫無疑問也是對現場球員的一次考驗，就看雙方誰的適應能力更強。」主持人接著道。
可以說兩位現場解說員用職業素養，成功引導調動起觀眾的好奇，讓觀眾暫時忘卻惡劣天氣帶來的影響。
同一時間，伊森聽見身邊的鮑勃教練戴著無線電耳機對帕特下達著全新的命令。
「暴雨會讓傳球成功率大大降低，儘量使用更多的跑球戰術。」
地面進攻受到的影響相對較小，這是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戰術改變。
至於更進階的戰術，教練不是沒有，而是場上隊員做不出相應配合。一共就指導了一周，外加上昨天才收到天氣預報，根本來不及準備。
而東部隊的曼寧，也接收到了相同的命令。
現在場上兩隊的四分衛都是典型的「口袋型四分衛」，主要推進手段就是依靠傳球，就像是選手苦練十年拳法，終於走上擂台卻被告知只准使用雙腿進攻，當然是有勁也使不出，外加上天氣影響，隊友磨合時間不長等多重因素。整個第三節兩隊都沒有完成達陣。
「起碼我沒被拉開差距。」帕特脫下了球衣，擰了一下，擰出來的水是污濁顏色。
「伊森，你的速度不比托米·弗雷澤慢多少，受到的天氣影響小一些，我們有機會追回劣勢。」鮑勃給予鼓勵。
「假如能讓最強高中生吃癟，所有人都會對你刮目相看！」帕特也拍了拍伊森的肩膀。
他跟之前諾曼人的四分衛亞當一屆，秋季就升入大學，和伊森在賽場上暫時也遇不到，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發現和這個小學弟挺投緣，最主要原因是私下愛好高度一致，此刻也算是真心為了伊森好，特意補充了這一句。
至於伊森自己倒是一言不發的走上場，視線穿透金屬面罩，能看到場上不少球員都一身泥濘，也切身感受到磅礴的雨水潑灑在身上。
尤其是打在頭盔上發出「噠噠噠噠噠」連續不斷的細微聲響，雖然屬於「白噪音」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影響。
「我們看到鮑勃教練換上第四個四分衛，他是本次全明星唯一一個十年級的選手，17歲十個月。目前最小年齡出場記錄的保持者托尼·多塞特，16歲11個月入選高中全明星，要知道他後來獲得了海斯曼獎，也是NFL99碼單次最長跑球記錄的保持者！」主持人對於伊森的上場給予了正向評價，拿他和NFL傳奇跑衛名人堂選手進行類比。
第一檔進攻開始，伊森假遞假傳連續的幾個假動作擺脫突襲過來的線位，沿著外線迂迴跑球，選用當初蒙斯特的衝鋒路線，奈何防守強度相比於之前的聖安娜還要強出一個量級，端鋒補防果斷且及時，甚至速度也和伊森幾乎不相上下。
伊森只得強行使用敏捷優勢，企圖再次用假動作晃開，但濕滑的地面讓他的動作慢了一分，也就是這一分的差距，端鋒單手出擊從下往上直接一撩，竟直接將伊森單臂懷抱的橄欖球打出來。
幸好伊森眼疾手快緊跟著抬手抱住了球，才沒有釀成大禍，背後已經是滲出冷汗。
就這一個照面，伊森就能明顯感覺到不僅僅是速度、力量、經驗都比之前面對的對手強出不止一個檔次。
這還是有全明星隊友，在幫自己牽制其他對手的情況下。
要是率領諾曼人對抗這麼一支隊伍，只怕此刻包抄補防的就是不止一位了，起碼是三位。
說的誇張點，就是讓隊友每天把藥當飯吃，克隆出20個鮑勃教練，給每個隊員一對一輔導也得需要一兩年時間才能把差距抹平，還是在對手原地踏步的情況下。
面對聖安娜時，還能依靠自己這個突出的點抗住局勢緊咬比分，carry（扛著）全隊獲得勝利。
要是面對更進一步的對手呢？
這個問題，伊森現在沒時間細想，他得打起12分的注意力專注眼下這場比賽。
不過相較於面對聖安娜時，伊森經過這幾天的集訓和與最頂尖高中選手的磨合，技戰術方面自然也有所提升。
更重要的是，前三節比賽連吃三個經驗包！
「我們看到伊森再次拉開距離，看樣子是準備進行長傳，他在閱讀防守，出手了，皮球穿透雨幕，穿透的狂風，精準的找到外接手泰瑞爾·歐文斯，這是一次屏蔽所有天氣干擾的完美大碼數！足足三十五碼！」主持人道。
「我們能看到他在出手時，竟然做出了類似於棒球選手的抬腿動作，從專業角度分析，這樣更多是為了隱藏出手的方向，從而迷惑對手。這種重炮大力轟炸的姿勢，跟第二節的布拉德·奧特竟然如出一轍，看來在賽前集訓中，布拉德沒少向伊森傳授經驗。」評論員跟著道。
被點名的布拉德站在場邊一臉懵逼。
「我是在夢裡傳授過他發力技巧嗎？」
東部隊半場40碼線第一檔進攻，伊森有樣學樣使用好基友帕特最擅長的「選項傳球」，也就是根據現場的防守，在極短時間內從幾個特定合法接球手中臨場決斷出最優解。
奈何因為暴雨的影響，短髮球速度太快讓強側的近端鋒脫手。
但即便這樣，還是讓場下的帕特足夠驚喜。
東部隊半場40碼線第三擋進攻，伊森持球中路強突，迎面碰上防守截鋒，伊森單臂前擋迎擊，不僅沒有絲毫的減速，反而加速，正是第一節出場的托米·弗雷澤最為擅長的沖球方式。
就如同中世紀西方騎士間的決鬥，相比於伊森的一往無前，對方的防守截鋒在最後一刻居然慫了，採取較為保守的姿勢與伊森接觸，又因為腳下先前留下的泥坑沒站穩，直接被伊森給推倒。
「被推倒」在強調身體對抗的橄欖球場上，就相當於「被晃倒」，屬於精彩集錦里的究極背景板，比如被拿來反覆鞭撻的博阿滕。
這一下徹底讓觀眾陷入沸騰，連帶著伊森也擺脫防守，一路大步流星直接四十碼沖球達陣。
在即將逼近對方端區的時候，伊森甚至能夠感覺到地面傳來了非常輕微的震感，要知道橄欖球比賽時確實因為會觀眾過於沸騰，以至於創造出人為地震。
至於聲浪，那更是比一開始歡迎曼寧登場時要高出了許多。
外加上此時伊森就站在端區里，離觀眾較為接近，此刻甚至被震得耳膜生疼。
隊友也沖了過來，看上去格外興奮。
「別愣著，伱得做慶祝動作。」有隊友提醒。
伊森也注意到了身上掛著斯坦尼康的端區攝影師拎著專業攝像器正對著自己。
全國觀眾看著呢……
事實上，在備受關注的比賽中，慶祝是烘托氣氛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之前的滑跪純粹是有感而發，一時間想不到什麼好動作，伊森只得站在原地向觀眾鼓掌。動作幅度甚至還不如旁邊的啦啦隊大。
多年之後，這場在伊森奧康納職業生涯壓根排不上號的比賽，唯一被提起的價值就是這場比賽首次展現出了他在賽場上的唯一弱項……小區級慶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