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低谷？低估？
1999年盛夏，明尼蘇達，休伯特·漢弗萊（Hubert H.Humphrey）大都會體育館。(-_-) (-_-)
「抄截！天使隊的角衛羅蘭·貝利高高躍起，從維京人的外接手之前拿到了球！這是蘭德爾·坎寧安本場比賽的第二個失誤！」現場的解說員，來自於CBS的邁克·派屈克說道。
場內維京人的四分衛連忙向著羅蘭回攻的路線靠攏，但作為今年選秀中的40碼紀錄保持者，他也只能徒勞地看著羅蘭·貝利從自己身邊跑過。
他追不上羅蘭貝利，就像是追不上一去不復返的歲月。
「垃圾！下場待著吧！」
「連這支天使隊都無法突破，丹尼斯·格林為什麼會讓他上場？」
「這已經是上半場第二次失誤了，如果維京人想要延續去年的勢頭，最好好好考慮一下首發四分衛的人選？」
「延續去年的勢頭，我沒聽錯吧？別做夢了，有蘭德爾·坎寧安在場，今年就別想著進季後賽，讓伊森·奧康納來到明尼蘇達還差不多。」
「算了吧，伊森今年還沒上場過，訓練營時間拋下隊伍，去和英國模特約會，我看他今年的表現未必會好到哪去！」
伴隨著主場球迷巨大的噓聲，主場的球迷開始議論紛紛。
除了極少數聲音提到了伊森之外，大部分討論還是關於自家的四分衛蘭德爾坎寧安。
要知道去年的維京人可是拿到了足足556分，常規賽只輸了兩場，照理說就算出現了一些失誤，也不至於現場球迷發出如此噓聲。
實際上，卻預示了橄欖球與其他職業聯賽迥異的特點。
考慮到硬工資帽的存在，各家球隊每年都得緊巴巴地過日子，每個位置上都是精挑細選，力求每花出去的一美分都能拿到足夠好的效果。
這導致隊內的老球員會在狀態出現下滑的時候被快速拋棄，去年的首發主力在今年的訓練營被淘汰的例子也不在少數。
外加上選秀機制所導致的球隊平均實力較為接近等因素，最終導致球隊的成績往往會出現較大起伏。
上賽季的超級碗冠軍，也有可能在今年無法進入季後賽，上賽季的魚腩，同樣也有可能成為超級碗冠軍。
總之，王朝只能延續，從來沒有永恆。
至於足球世界一人一生留守一隊的童話故事，就別想著在NFL賽場上演了。
這種陣容一年一小變，陣容一年一大變的壓力如今就給到了蘭德爾·坎寧安。甭管你去年如何，今年只要表現得差，就要被球迷噓，就要被主教練「重點關注」，如果難以看到起色，很快蘭德爾·坎寧安就會被放入替補席，幸運的話留在賽季末即被釋放，這樣還能拿到一個賽季的保底工資，要是運氣差點甚至可能賽季開始之前就會被淘汰，進入失業狀態。
要麼怎麼說蘭德爾坎寧安在三年之前被迫退役呢？
站在場邊的伊森此時看到蘭德爾坎寧安低著頭，插著腰，灰溜溜的走向場下，那背影別提有多狼狽。
上賽季的對手今年就失去競爭力，伊森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種壓力他當然也有，自打回到美利堅後，就看到了鋪天蓋地的新聞，自己擅自離開訓練營，在季前賽期間丟下全部隊友，一個人跑到倫敦和某位不知名的模特約會。
這事就連麥可奧維茨都親自給伊森打電話詢問，伊森只得耐心地解釋，倫敦那邊必須得去一趟，而自己為了天使隊在最快時間內折返回來……
SHIT，早知道會被曝光，不如在倫敦多待幾天！
至於女方的身份嘛，由於當時吉賽爾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外加上伊森跑得夠快，當時倫敦又是陰天，外加上照相機的性能限制，總之那張照片看起來並不清晰，以至於所有人都只能猜測對方的身份。
多事的媒體給這位女郎取名為「X」，還列出了所有可能的模特名單，吉賽爾當然榜上有名。但誰也拿不出實錘，她目前僅僅是「嫌疑人」之一。
「伊森，第三節要上場嗎？」
主教練安迪的聲音打斷了伊森的思緒。
伊森看了看遠處的記分牌，和上場季前賽差不多目前的天使隊也只有可憐的三分，幸運的是，目前只進行到了第二節末。
不幸的是，維京人已經拿到了21分，比上場比賽的坦帕灣還狠。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又會是一場大比分的落敗。
伊森此時搖了搖頭。
既然上場比賽給了這群年輕氣盛的年輕人一個教訓，他不介意讓天使隊繼續沉入低谷。
「還是檢驗一下新人的效果……包括四分衛這個位置。」
伊森看向了不遠處正走上場的背影，那來自於隊內招募的四分衛邁克·奎因。
包括他在內，一共有十多位球員通過額外招募的形式進入天使隊訓練營，他們大多由邁克·霍姆格倫的手下推薦，大多都是一些其他隊伍中被釋放的替補隊員，邁克·奎因就是其中之一。
巧合地是，伊森去年還曾見過他，就在牛仔隊的訓練營，不過隨著那年伊森的到來，他很快就被淘汰，之後進入牛仔隊陪練隊，在訓練時被伊森反覆摩擦了大半年。
在伊森的注目下，邁克·奎因深吸一口氣，變得全神貫注，隨著他一聲令下，中鋒將球傳給他。
不過還沒開始傳球，維京人的防守端鋒就到了，他只能被迫轉身跑出口袋，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原因，他腳下拌蒜，在無接觸的情況下徑直摔倒……
隨著身後觀眾席傳來一陣嗤笑，伊森連忙捂著臉，實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邁克·奎因在陪練隊被自己摩擦了一個賽季，不說原地踏步吧，只能說是穩步衰落。
「……邁克奎因，如果NFL有醜陋集錦的話，你在上半場的表現一定榜上有名！」中場時間，更衣室內霍姆格倫吐沫星子橫飛，從跑衛訓到中鋒，再從中鋒到四分衛。
無人生還。
「羅蘭你還在笑，伱難道覺得你自己在上半場的表現很好嘛？上半場7次對抗，只成功了4次，防守組在你這個位置，起碼丟了60碼！」主抓防守的羅德斯也毫不留情面地說道。
被點到名正在偷笑的羅蘭面容僵硬，連忙訕笑起來。
「起碼我不會在場上品嘗泥土的芬芳。」他小聲頂撞。
「我們還是想想還如何扭轉比賽局勢。」安迪仿佛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他厚厚的寶典。
「外接手上半場的Post、Corner路線壓根不起作用，索性放棄這條路線，用Hitch偷襲，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槽外接放棄之前的戰術，用Flat提供掩護。」
「還有近端鋒，我不想看到你再被端鋒推開了，今天沒吃飯還是昨晚去了明尼蘇達的紅燈區消遣？我孫女都比你力氣大，別像個娘們一樣！」霍姆格倫抬手掐著德斯蒙德·克拉克的下巴。
「我在維克森林打的是外接手。」德斯蒙德·克拉克小聲回應，算是在為自己叫屈，外接手的身材和防守端鋒可不能比。
霍姆格倫眼睛一眯，手上用力，掐的德斯蒙德·克拉克生疼，這才作罷，冷冷的道：「我不管你之前打得是什麼位置，如果你還想保住工作，並在今年和你女朋友求婚的話，就給我把體重升上來！」
「沒錯，關於體重方面，不管是增重還是減重，只要達到了要求，都有相應的獎金，這些可都是寫在合同里的。」羅德斯這時也開口。
「而如果沒達到的話……雖然不會罰錢，因為那並不合法，也不符合球員工會的要求，但我發誓，在額外的體能訓練後，你們會央求著球隊處罰你們金錢。」羅德斯陰笑道。
在「玄冥二老」的陣陣陰風下，更衣室內的隊員們發出一陣吞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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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鋒開球，邁克·奎因緊咬牙關，在被中鋒衝撞的瞬間，整個人斜著身子將手中的橄欖球丟出去。
槽外接此時拉邊，吸引了兩名選手的注意力，而外接手唐納德·德賴弗在只向前了區區三碼之後，就開始內切，不遠處近端鋒使出吃奶的勁阻攔身前回防的維京人防守端鋒……正是安迪中場時提及的「Hitch」偷襲。
「漂亮地接球，天使隊的這群小伙子們仿佛頃刻間長大了十歲。他們做出了一個成熟的配合，並一路推進到了三十碼線處！」
下半場雖然伊森並沒有上場，但是在三位教練員的戰術安排，以及迅速地臨場指揮下，天使隊總算進行了幾次有效進攻。
雖然仍舊以17-27輸掉了比賽，但起碼沒有像上場比賽一樣一敗塗地。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比賽結束後，霍姆格倫和安迪陰沉著臉返回更衣室，過程中又因為裁員名單爭執起來……
伊森嘆了口氣，一一與回到場邊的隊員擊掌。
兩場季前賽之後，球隊需要根據隊員們的表現進行大裁員，在接下來的一周內，會淘汰掉四分之一的訓練營球員，之後兩場再淘汰二十人，最終在賽季開始前，擬定本賽季的大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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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傑森·薩特爾，你在角衛的位置上表現較為出色，但我們已經有了羅蘭·貝利，他這兩場的表現你也看見了，對得起他的順位。所以這個位置上競爭非常激烈，我很抱歉。」伊森坐在辦公室內，面無表情地說道，接著安撫起來。
「現在距離新賽季開始還有半個月，如果你的運氣好，應該還能在其他陪練隊找到一份工作。」
這是開除球員的標準流程。先鼓勵，再陳述客觀情況，最後給球員指出另一條路。
他承認，開除球員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實這件事本來應該教練來做，不過呢安迪和霍姆格倫各執己見，對淘汰人員的名單爭論不休，這種爭執已經持續了三天，為了防止衝突進一步擴大，伊森只能親自接下這份苦差。
他知道，如果在這個時候但凡流露出一丁點不舍的話，就會讓事情變得非常難辦。
但他的眉毛還是有那麼一時間的聳動，他本來對這位經驗豐富的老球員給予厚望。
果然，坐在對面的傑森·薩特爾開始哀求起來，表示自己已經失業了半年，即便不作為角衛，還能作為游衛或者安全衛，哪怕是替補，哪怕是在特勤組，他都可以接受。
「抱歉，這是教練組和我的共同決定。出門之後跟著工作人員去收拾東西，順便把你的戰術手冊交給他。」伊森搖搖頭，狠下心說道。
對方見狀訕笑了一下，嘴唇嗡動，最終還是站了起來，並未與伊森握手而是徑直離開。
「等等。」伊森突然叫住了他。
對方停下腳步。
「看看外面還有幾個人！」伊森問。
「九個。」
在角位離開後，伊森並未立刻讓下一個人進來，而是先打了個電話。
過了一會，西裝革履的格蕾絲走進房間。
「我剛剛在凱薩琳那，和她討論授權產品的品類。」她盈盈走過來，一扭一扭地坐在伊森對面。
「那是球員待會要坐的位置，我在開除球員。」伊森狠狠搓了搓臉。
「咳咳，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你繼續忙。」格蕾絲見勢不妙準備開溜。
「格蕾絲，我待會還有正事，比如……檢驗一下啦啦隊的訓練成果！」伊森義正言辭地道。
來到地下室，這裡如今已經被改造為啦啦隊的訓練室，看起來就像是一間舞蹈教室，一整面被玻璃覆蓋。伊森看到身穿著緊身訓練服的八位啦啦隊正在訓練，排練的項目是中場休息時間的集體舞蹈，背景伴奏也從之前的牛姐，換成了時下最火熱的流行歌手，小甜甜演唱的熱曲。
伊森在這裡駐足了一會，倒是對如今的天使啦啦隊非常滿意，至於麥肯娜，她也已經和大家都見過面了，性格乖巧的麥肯娜贏得了不少人的喜愛。而她也和凱爾茜關係處得還不錯。
「不久之後，你們就將驚艷NFL，乃至全美。」伊森打量著幾位。
而就在伊森離開後，凱爾茜的手機也立刻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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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天使隊毫無意外地在沒有伊森登場的情況下又輸掉了最後兩場季前賽。
而作為本賽季天使隊的第一個對手，也是伊森的老東家，牛仔隊倒是動作不斷。
其中最引人關注的，莫過於老瓊斯從閃電隊引入了去年的第二順位四分衛——瑞安·利夫。
作為去年選秀中僅次於佩頓曼寧的第二順位，他在上賽季比賽算不得成功，而且與球迷的關係很差，在今年訓練營開始前的二十分鐘，他宣稱自己肩膀受傷，並與現場的球迷發生了衝突，這讓他在球迷之間的聲望進一步下降，與球隊的合作幾近崩潰。
老瓊斯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機會，先後說服了閃電隊的管理層和瑞安·利夫本人，用極少的代價，將他帶到了達拉斯，接替伊森遺留下來的空缺。
「不論怎麼看，這都是一筆划算的買賣。伊森覺得他是靠著自己拿到的超級碗冠軍?大錯特錯，沒有牛仔隊的隊員，他拿什麼撐到第四節？」老瓊斯笑眯眯地看著台下正在訓練的隊員。
「而且天使隊四場季前賽全部輸掉，伊森甚至都不敢上場，我覺得他可能是怕了，他覺得自己也無法扭轉局勢，於是就待在場下，保持神秘。作為對比，牛仔隊的季前賽四戰全勝。」老瓊斯的兒子也跟著說道。
「另外，這還不是最好的消息。」
「還有什麼？」老瓊斯眉毛一揚。
聽到伊森的壞消息，簡直比聽到牛仔隊的好消息還要讓他開心。
「天使隊的訓練營到場人數不及預期，甚至還不如聖地亞哥閃電隊，牛仔隊的球迷壓根不在意什麼天使隊，而在在加州更沒人買這小子的帳，他真的比不上瑞安利夫。」好兒子史蒂芬的臉上寫滿了「win」。
「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在達拉斯輸球後的表情了，我決定親眼見證這一幕。」老瓊斯臉上帶著狐狸一般的笑容。
他要現身牛仔隊的揭幕戰，就站在比賽場邊，順便在比賽結束之後和伊森親自握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