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頂級玩家（12）
陌生的聲音突然進入了電話會議，伊森轉頭和格蕾絲對視了一眼。
兩人都意識到這個突然到來的陌生人究竟是誰。
「正式介紹一下，這位先生是我的老闆。新聞集團董事長兼執行長，二十世紀福克斯董事長，福克斯電視公司董事長，福克斯新聞頻道董事長兼創始人，太陽報、世界新聞報、泰晤士報、澳大利亞人民報的所有者，魯伯特·默多克先生。」大衛希爾念叨出了一長串頭銜。
即便沒有這些頭銜，伊森和格蕾絲也知道他是誰。
畢竟，作為新聞帝國的掌控者，他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種頭銜。
總而言之，他控制澳大利亞的幾乎所有主要新聞渠道，在英國的媒體行業占有率超過五十，進一步輻射歐洲，在美利堅，他也是媒體領域的重要玩家。
他被泰特特納、迪士尼、紐約時報公司視為勁敵，恰恰說明他在媒體領域的遼闊版圖。
按照營業額來看，也許新聞集團並非最高的那一個，甚至無法排入前三，前面還站著迪士尼、康斯卡特、時代華納，威亞康姆，但新聞集團卻有一個鮮明的存在——魯伯特·默多克本人。
他是旗下媒體帝國的絕對實權掌控者，他的意志貫穿了公司每一個角落。
從21歲風雨飄搖的夜晚臨危受命正式接手兩家瀕臨倒閉的澳大利亞當地報紙，到34歲坐穩澳大利亞新聞行業龍頭，37歲進軍倫敦，42歲踏入美洲大陸，52歲收購二十世紀福克斯電影公司，54歲組建福克斯電視網……
穩健的經營策略，敏銳的新聞眼光，廣闊的視野。當然，還有一個繞不開的頭銜，第一個把「八卦小報」帶入主流的媒體人。
不過也正是他的個人烙印太深，他個人的強勢外加上兩個兒子的平庸，導致20年後的新聞集團面臨後繼無人的局面。在一系列業務重組後，剝離了娛樂業務，這算是後話。
眼下，在新聞和娛樂領域連續攻城拔寨後，默多克將更多放在體育領域。
1994年他斥巨資買下了NFL的轉播權，這項合作一直持續到2033年。他旗下的天空電視台，也是英超的主要轉播商。1998年他無限接近收購曼徹斯特聯，但被英國當局叫停。
這麼一想，伊森也不難理解，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刻，「屈尊」加入這場電視版權交易中。
這是fox體育殺入大學橄欖球的關鍵時機。
「2000W，我可製作一部《小鬼當家》，亦或是《沉默的羔羊》，這可以給我帶來累計上億美元的回報，告訴我年輕人，你的比賽又能夠給我帶來多少？」默多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帶有些許的壓迫感。
「黃金時段超過1000萬觀眾的收看？這僅僅是一場比賽，這些人又有多少能轉化為fox體育的固定觀眾？這一千萬觀眾能夠覆蓋我的成本嗎？」默多克連續拋出多個疑問。
而這些疑問，也解釋了他為什麼對大學橄欖球不感興趣的原因。
「fox體育台的觀眾大部分匯聚於東海岸和北邊，這些觀眾更傾向於關注職業橄欖球比賽比賽，也就是NFL，單純一場大學橄欖球碗賽，並不能將觀眾留住。」大衛希爾也跟著強調。
「也許我們談論的不是一場比賽，而是多場比賽。東南聯盟已經做好了NCAA開戰的準備，到時候和NCAA關係要好的ABC恐怕不會跟SEC續約，你們的觀眾匯聚在西邊和北邊，恰恰只是因為南方的觀眾更多的關注大學橄欖球。」
伊森從容地回應。
眾所周知，NCAA的橄欖球歷史，比NFL要早得多。「歷史底蘊」在這放著，偏偏fox電視網是幾大電視台出現最晚的，當FOX體育出現的時候，ABC已經和NCAA開展了長達二十年的合作。
於是fox體育只能找上和它同期出現國聯和美聯合併後的NFL，尋求合作機會。
久而久之，也就造成兩家體育台觀眾群在地理位置的明顯差異。
從八十年代，各個大學可以親自和電視台談判之後，五大強盟和NCAA之間的隔閡就愈發嚴重，今年的阿拉巴馬就是個導火索，如果說東南聯盟還因為其他運動項目而有所顧慮的話，隨著伊森給將關鍵的法律武器N.I.L權利透露給羅伊克萊默，明年雙方大概率會徹底撕破臉。
到時候和NCAA關係要好的ABC還會和共同的敵人東南聯盟續約嘛？
就算ABC想，NCAA也第一個不答應。
「想想今年的阿拉巴馬為什麼被逼的沒法參加碗賽？想想外面鬧得沸沸揚揚的一些關於我的爭論，就知道明年將會發生什麼。而如果從投資收益的角度來看，投資東南聯盟的橄欖球毫無疑問是筆划算買賣，畢竟南方人可是大學橄欖球的鐵桿觀眾。」伊森分析起來。
伊森之前已經給大衛希爾有所暗示，現在當著魯伯特·默多克的面，伊森更是明說。
這些信息，對於一個普通人而言，可以說是沒有一丁點用處，但對於身居高位的媒體大佬而言，這樣的信息差價值千金！
正常情況下，默多克沒準會在兩三個月後才知道這個消息，這多出來的幾個月時間，足夠他做許多事情。
「以東南聯盟的橄欖球賽事為依託，徹底在南方觀眾群體中站穩腳跟，這又能給你帶來多少收益？NBC給我們的報價是2300W，鑑於我和FOX電視台保持了長久的合作。只要伱們給出相同的價位，我願意和FOX繼續合作，並且讓FOX保有優先續約權。」
伊森提出了自己的報價，他沒法喊的更高，畢竟默多克老狐狸一個，怎會不知道這些碗賽的媒體權益報價？
在短暫的沉默後默多克開口：「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合同要簽三年，無連續溢價。」
換句話說，從今年開始，三年內的轉播都由fox來承擔，且每年支付2300W。
一般而言，電視台和一項賽事簽訂的合同都是多年期的，三年、五年都有，大多會涉及附加價格商定條款，比如明年在今年的價格基礎上增長多少。如果今年達不到某些對賭條件，明年的價格會降低之類。
默多克這麼說，顯然是看中了獨立碗的潛力，他已經開始下注。
賭的就是明後兩年獨立碗的收視率更高。
「沒問題。」伊森一口答應。
誰也不能保證明年阿拉巴馬會繼續參與獨立碗，以伊森自己的目光來看，這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另外，在媒體和新聞領域，我希望你能和FOX旗下的相關業務繼續合作。」默多克提出了第二個要求。
這算是互惠互利，且並沒有任何法律效益，只是口頭的承諾。
伊森同樣選擇答應。
「最後，我希望你能幫我和東南聯盟的主席約見，我相信你能做到這一點。」默多克接著說道。
伊森原本還以為老狐狸會考慮一段時間，沒想到他行動如此果斷。
至於為什麼找上自己，可能只是順手要求罷了。
伊森同樣也答應了。
「大衛，將南希的電話待會告訴伊森，我還有事，就這樣。」默多克直接掛斷了電話。
「南希是老闆的私人秘書……」大衛有些無奈的道，在集團內，連他都沒有主動和南希打電話的權利。這小子居然能和南希直接溝通。
「關於合同簽訂的具體細節，我會安排集團內的律師和你們聯繫。」大衛接著道。
「到時候直接聯絡格蕾絲。」這種細節問題，伊森不會插手。
而直到徹底掛斷了和大衛希爾的電話伊森整個人長長吁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濕。
這還是他穿越後第一次和頂級玩家有所接觸。
一旁的格蕾絲也顯得心有餘悸。
「我倒是覺得默多克非常心急，要不然不會親自接到線上。」格蕾絲看著伊森。
「這就說不準了。」伊森不會去揣測這些頂級玩家的心思，他現在只想著獨立碗如期舉辦。
·
12月25日，聖誕節，距離獨立碗正式開賽還有12天。
似乎是為了烘托節日氣氛，老天爺也十分配合地於今日早晨在南方地區突降大雪。
此時的獨立體育場已經煥然一新，建築外牆體已經由工人更換上碩大的獨立碗海報，有路人站在體育場外側廣場一隅抬頭觀看，只覺得異常震撼。
此時的廣場上銀裝素裹，空氣中緩緩飄蕩著如同羽毛的潔白雪花，能看到兩行深深淺淺的腳印從路邊延伸到體育場大門口……
身穿著大衣外套的伊森正抬頭仰望著碩大海報上自己的畫像。
畫像中的瞬間截取自某個比賽的瞬間，自己的表情堅毅中帶著些許的自信和果斷。
「總有一天，我要有自己的體育場，自己的俱樂部，自己的聯賽，自己的媒體，自己的經紀公司。」伊森突然道。
「原來你的理想是當邪惡的資本家啊。」一旁的格蕾絲說道。
她身穿著駝色風衣，脖子上繫著淺紅色的羊毛圍巾，金色發梢披散，面部凍得些微泛紅。
伊森失笑起來：「這裡已經有這麼多邪惡的資本家了，我不介意再多一個。」
「那到時候別忘了在你的公司給我留一個位置。」格蕾絲笑了起來，雖然她的年輕已經稱不上如花似玉，但她的笑容卻帶著幾分少女般的甜美和清澈。
這大概和她的人生經歷有關，在遇到伊森之前，她是個相當純粹的人。
唯一的愛好，唯一的生活就是——啦啦隊。
至於為什麼她會從一個啦啦隊教練轉變為現在的經理人，多多少少也源於她身邊站著的男人。
伊森徹底轉過身，看著格蕾絲，當看到她被凍得開始搓雙手，伊森走上一步靠近，然後抓住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內。
「當然有你的位置，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得壓榨你一輩子。」伊森調笑道。
如果沒有格蕾絲在其中協助的話，整個碗賽也就無從談起。
格蕾絲感受到伊森腰間的溫暖，也不知是被凍得還是感覺到不好意思，瞬間雙頰的紅暈更甚。
卻沒有鬆開手，而是抱的更緊。
兩人的關係，或許已經不限於情侶，格蕾絲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表達愛意，那就是在伊森身後默默地給予支持。
格蕾絲整個人已經鑽進了伊森的大衣內，她閉著眼睛，將臉貼在伊森溫暖的胸膛上。
「今晚是聖誕節，想吃些什麼？我可以給你做，只不過廚藝很爛就是了。」格蕾絲道。
「那你可得跟凱薩琳好好學習一下。」
「好了，別廢話了。」格蕾絲抬起頭。
「你該吻我了。」
她閉上了眼睛，正當伊森也低頭的時候。急促的電話鈴聲，卻破壞了二人之間的氛圍。
「是誰？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格蕾絲有些不悅地睜開眼睛。
氣氛都烘托到這了，不知被哪個該死的傢伙打擾。
「是咱們兩個人的老朋友，西蒙尼。」伊森看了眼來電顯示道。
正是當初在格蕾絲辦公室第一次見面的威爾遜市場經理，西蒙尼。
「那就原諒他吧。」格蕾絲搖搖頭。
畢竟是過來送錢，下不為例！
威爾遜，正是第一個和獨立碗聯繫的贊助商，而威爾遜之前還贊助過高中時期的伊森，倒是個特殊的巧合。
伊森和格蕾絲二人手牽手，踏著鬆軟的雪地，回到了停在路邊的車內，伊森開車來到了當地的停車場。
與上一次見面時相比，西蒙尼明顯更加胖了，體態愈發的圓滾滾，由原本的企鵝人，變成了一隻超大號的倉鼠。
「聖誕節快樂。」
在機場見面的第一時間，西蒙尼就掏出出發前給二人準備的用彩紙精心包裹的禮物。
「謝謝，西蒙尼。」格蕾絲親切笑了起來，聖誕節在離家千里的異地再度見到老朋友，讓她感受到一絲來自洛杉磯的溫暖。
「你還是和過去一樣細心，怪不得能夠升職，市場總監。」伊森則打趣道。
短短兩年間，西蒙尼也搖身一變，由原本的洛杉磯地區的市場部負責人，完成了三連跳，變為威爾遜北美地區的市場部總監。
「哎，你可別拿我開玩笑了，市場部總監只不過是個無人索要的苦差事，也只有我這個冤大頭願意，這不，聖誕節當天還得坐飛機過來，和你們商量工作。」西蒙尼笑著搖搖頭。
這麼苦逼的甲方，也只有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