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密談（22）
會面的地點並非是在某家餐館，而是亞特蘭大當地的一家私人的雪茄俱樂部。
伊森走入VIP包廂，就看到兩個老白男正在吞雲吐霧。
兩人身穿西裝，腳上的皮鞋擦得鋥明瓦亮，包廂里的陳設有種精緻的古樸感，實木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至於伊森，他穿著一身年輕人的休閒裝，怎麼看都和這裡不太搭。
「年輕人，你可來晚了。」羅伊·克萊默當即就說道。
「抱歉，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
「因為那個女記者？鮑勃·布恩（阿拉巴馬大學體育總監）可是都告訴我了。」校長卻在此時笑著說道。
言下之意，獨立碗的事情校長當然也知道。
伊森坐在兩人對面，接著就有身穿著西服的女侍者端上木盒，盒中玲琅滿目的放著各類雪茄。
「謝謝我不需要。」伊森擺擺手。
「嘗嘗，年輕人，記住，今晚你的身份可不是一個球員。」見伊森拒絕羅伊·克萊默立刻跟著說道。
「給這個年輕人拿一根Gurkha。」不等伊森再次開口，他就主動替伊森作出決定。
接著侍者主動將雪茄切開，替伊森點上。
都到這了伊森也不好推辭，只得將雪茄拿在手中。
兩個老白男注意到伊森拿著雪茄的姿勢非常老練，不由對視一眼。
「我就說……這個年輕人偽裝的很好，騙過了我們所有人。」羅伊·克萊默笑著端起酒杯。
顯然，指的也並非是雪茄。
「是勝利雪茄，球隊在戰勝田納西後的慶祝儀式。」伊森聳聳肩。
「有這回事嗎？羅傑。」羅伊·克萊默看向坐在旁邊的阿拉巴馬校長。
「的確有這麼回事，每年在戰勝田納西後，阿拉巴馬全隊都會抽雪茄。」
「還是聊聊正事。」羅伊·克萊默收攏了一下衣襟，翹起二郎腿。
而阿拉巴馬校長羅傑索倫森則是看著伊森，緩緩開口：
「伊森·奧康納，獨立碗這個項目完全是由你主導，是你在給格蕾絲背後出謀劃策，你把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嚴厲。
「我只是隱瞞了部分我和格蕾絲的過往經歷，事實上我可沒參與其中。」伊森立刻搖頭予以否決。
「別開玩笑了，我可是跟格蕾絲的父親約翰親自求證過，包括你在高中時期所做的事情，這些需要我一一列舉嗎？」阿拉巴馬校長羅傑甚至直接搬出了格蕾絲的父親。
兩人居然認識，這倒是出乎伊森的預料。
事到如今，伊森也只能選擇攤牌。
「好吧，事實上獨立碗的項目的確由我發起，是我將格蕾絲叫到了阿拉巴馬，是我讓她和鮑勃布恩取得了聯繫。」伊森現在也只能選擇攤牌。
兩個老白男對視了一眼，眉毛一挑，似乎有幾分的喜悅。
「既然你實話實說，那麼我們也實話實說，阿拉巴馬會考慮其他的合作方，看誰給出的條件更好。」羅傑話鋒一轉，似乎直接給這次合作宣判了死刑。
「除非……你能擁有足夠的資質，我認識一位非盈利組織的負責人，他們對於獨立碗賽事非常感興趣，如果你能願意和對方合作，將對方作為承辦方以及碗賽委員會的負責人，我沒準會重新考慮。」羅傑這時不緊不慢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這當然可以。」伊森失笑，沒想到叫自己過來，煞有介事地說這麼多，原來是為了這個。
這所謂的非盈利組織，顯然就是羅傑的手套。
伊森非常樂意能讓校長分一杯羹。
他參與其中，反而讓伊森更安心。
「合作愉快。」羅伊·克萊默這時舉起酒杯，今晚他反倒更像是個看客，或許他也在考量這個年輕人。
伊森和羅傑也同時舉起酒杯。
「接下來，是不是要有些助興節目？」校長羅傑突然道。
「等等，這次聚會可還有另一位客人沒有到場。」羅伊·克萊默抬手看了看時間。
很快他所謂的客人就到了，伊森對於這張面孔非常陌生。
「當時體育總監也跟我推薦了他，但我還沒來得及跟這個小傢伙聯繫，沒想到卻被你們的人給搶了先。」他先是看了看伊森，然後對著羅傑說道。
經過三人的交談。
伊森才知道對方的身份，內布拉斯加大學的校長。
他能現身於此的原因非常簡單——作為阿拉巴馬的對手參與獨立碗。
「big12和SEC的最強球隊之間的較量，肯定會吸引無數人的關注，這將會產生豐厚的回報。」羅傑看著對方。
「具體多少回報？」對方接著詢問。
「這個……」羅傑顯得猶豫，他顯然無法給出具體的數字。
「SEC和big12的關係一直非常不錯，關於下一步全國性的賽事，我想你們也還在觀望，這次碗賽會是個契機，關於聯盟內的分歧，我來幫你解決。」這個時候羅伊·克萊默也跟著勸說起來。
與阿拉巴馬校長相比，羅伊·克萊默的目的就完全不同。
正如他所說的，全國性的冠軍賽事體系，將聯盟和碗賽全部囊獲其中，「踢開」NCAA。
當然，完全踢開NCAA還是不可能的，畢竟有其他項目需要在NCAA的框架內運行，但能讓NCAA將伸向橄欖球領域的手縮回去，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
「抱歉兩位先生，內布拉斯加今年已經確定參加橘子碗。」對方卻搖搖頭。
總而言之，並沒有答應。
相比於名不見經傳的獨立碗，橙色碗明顯更具吸引力。
眼看談判陷入僵局，一旁默不作聲的伊森開口了。
「獨立碗給予的固定報酬和獎金將會超過橘子碗，甚至成為所有碗賽的最高。」
另外兩位想要制止已經來不及。
「這只是開始，之後NCAA在橄欖球領域的影響力會持續減弱，尤其是五大聯盟大學，都能從中分到一杯羹，就從今年的獨立碗開始。」
伊森的話稱得上豪言壯語。
他必須得讓內布拉斯加大學參獨立碗，這是吸引力的保證。
沒人想看自己單方面的虐菜。
只可惜，伊森的話語也並沒有打動對方。
「抱歉，你們還是找別的大學吧。」對方簡單與羅伊·克萊默和羅傑道別之後，徑直離開了包廂。
「為什麼內布拉斯加不能參與兩場碗賽呢？」
就在他離開包廂的前一刻，伊森突然說道。
原本已經決定離開的校長停下了腳步。
「阿拉巴馬目前保持不敗，即便無法參與碗賽，也會成為無冕之王，從聲望角度，如果內布拉斯加能夠戰勝阿拉巴馬，毫無疑問會成為全國頭名。從利益角度，參與了兩個碗賽的內布拉斯加也能獲得更多的固定獎金，學校可以拿著這筆錢去興建新的場館，培養更多的年輕球員，不管怎麼看，對於內布拉斯加都算是名利雙收的好事。」
「當然，這也不代表阿拉巴馬一定會輸給內布拉斯加，觀眾更喜歡真實的對抗而不是劇本。」
對方沉默了片刻，轉頭道：「羅傑，關於這件事，之後我們具體商議。」
伊森一番話，算是將不準備趟渾水的內布拉斯加給拉了回來。
兩個老白男不由感到慶幸，幸好這一次伊森在場，否則還真無法撬動對方的心思。
而在閒聊之後，伊森準備離開，今天晚上算是將碗賽的事情敲定，後面幾天隨著阿拉巴馬獨立參與碗賽的事情對公眾公布，好戲就會上演。
羅伊克萊默卻突然叫住了伊森，表示要將伊森留下，單獨和他說一些事情。
隨著羅傑離開，羅伊問及剛才伊森話中的細節。
「沒錯，我的確想削弱NCAA在橄欖球的影響力和限制。」伊森也就直言不諱的承認。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伊森不介意在羅伊面前說起自己真正的目的。
碗賽，只是個開始。
聽罷伊森的話，羅伊默默地搖頭：「這不可能，如今NCAA和各大學在橄欖球領域的關係可是經過了多年來的談判和協商，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狀態。各大學離不開NCAA，NCAA也離不開各個大學。沒有人能夠真正打破平衡。」羅伊道。
就算是和NCAA鬥了一輩子的羅伊，也不敢有這個想法，他的心思只停留在全國性的季後賽上面。
「沒錯，但那是過去，如今時代變了，網絡已經開始滲透進人們的生活，運動員與學校，學校與NCAA之間的矛盾也愈發突出，是時候重新分配收益。況且從法律角度，NCAA目前的所作所為還值得商榷。」伊森在最後特意提及。
接著就開始說起NIL權利的事情。
NCAA只是個鬆散的體育聯盟，介於公司和非營利性組織之間，它的規定，不可能越過法律。
「你說的是真的？你聽誰說的？該不會是無聊的法學生吧？」羅伊聽罷，表情微微有了變化，接著連續發出多個疑問。
「並非是無聊的法學生，那是我的我的親人，是她發現了這個法律漏洞，具體的細節我也並不清楚，多餘的問題你可以跟她私下聯繫。」
伊森直接將凱薩琳引了出來，凱薩琳當時並沒有獲得自己的任何提示，說是她發現的，也完全不誇張。
放在法律界，這可是極為重要的案例，能夠凱薩琳親自參與其中，不管對她在法學院的學習還是以後的工作都大有幫助。
這可是無數法學生夢寐以求的機會。
「我會讓SEC……我私人的法律顧問去和這個姑娘聯繫，希望這是真實情況。」羅伊想了想，問伊森要來了凱薩琳的號碼。
「那要確定這件事是真的呢？」伊森反問。
「那NIL權利，就會成為SEC手上的一張王牌。」羅伊開始設想NCAA潰敗的那一天。
而伊森和羅伊有著相同的目的，現在伊森把刀子遞給SEC，明顯是更好的選擇。
神仙打架，凡人獲益，沒有比這更好的劇本。
從雪茄館出來，伊森直接前往凱薩琳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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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晚了，我以為你會回去休息……你身上一股雪茄的味道。」打開門，凱薩琳立刻道。
「再晚也得過來。」伊森看著凱薩琳，她看起來愈發有女人味，體態也變得更加珠圓玉潤。
凱薩琳二話沒說，將伊森拉進房間，和伊森依偎在一起。
此時伊森說起參與校長級對話的事情，包括獨立碗，這一切都和盤托出，最後說到了NIL權利的問題。
「我完全可以給SEC提供幫助，這段時間，我也一直在搜集相關的名譽侵權、肖像權、名字侵權案例。」
「這樣更好。」伊森點點頭。凱薩琳做事他一向很放心。
接著凱薩琳就說起了表哥文森特的事情。
作為「沃克」的成員，兩人已經見過了面，此時凱薩琳也徹底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怪不得讓我加入死亡兄弟會，原來那是家族傳統。」凱薩琳失笑。
「你能找到真正的家也不錯。」伊森撫摸她的發梢。
「真正的家？那裡才不是什麼真正的家，那裡只是一群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所結成的利益同盟，他們重新對我張開懷抱也只是看中了我身上的潛力，就這麼簡單。」凱薩琳倒是看得很通透。
「與之相比，還是米婭更像我的母親，還有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姐姐，一輩子的姐姐。」凱薩琳摁了下伊森的鼻子。
看到凱薩琳還是這麼向著自己，伊森就放心了，腦海中倒是浮現和沃克家的合作機會。
作為幾個四代人都對體育事業產生濃厚興趣的豪門，沃克一定不會放棄橄欖球這個在美利堅有著特殊地位的運動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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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NCAA的紀律委員會辦公室內，蘿絲看著擺在桌子上諸多關於伊森的調查資料。
沒有人能玷污的大學運動的純粹，沒有人！
一邊這樣想著，嫉惡如仇的蘿絲笑著將伊森的照片捏成團，丟入垃圾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