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大學橄欖球狂熱之地；「你值得」
加州薩克拉門托，某家酒店的大廳內，格蕾絲手捧鮮花，正在接受參會人員的掌聲祝賀。
作為私立高中，BHHS在本學年遞交了一項堪稱完美的答卷，學校在體育方面的影響力進一步擴大，而BHHS的體育總監格蕾絲自然居功至偉，這讓坐在台下的約翰頗感欣慰，眼眶甚至有些紅潤。
「在這裡，我要特意感謝一個人……」站在台上面對話筒的格蕾絲突然道。
台下，約翰整理了一下西裝的領結，他準備站起來。
毫無疑問，女兒最應該感謝的人的當然是自己。
「不過他今天並沒有到場，而是位於洛杉磯的家中……」格蕾絲提及那個人的信息。
「搞什麼？」約翰嘟囔了一句，原本半個身子都已經站起來，卻不得不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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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聖費爾南多山谷的家中，伊森正在和UCLA校長進行通話。
「……我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事實上，這就是各個學校的底線，我對這一點非常確認。」查爾斯楊反覆提及。
「尊敬的校長先生，我能感受到你對於我的看重，也能感覺到貴校拿出了十足的誠意，我會謹慎的做出考慮。」伊森看著放在桌上的名單，在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那一欄打了對鉤。
「看在我今晚親自給你打電話的份上，你就算最終不選擇UCLA，也千萬不要選SCU。」查爾斯最後說道。
「實話實說，南加州大學的體育總監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伊森提及之前的通話。
「這是我們兩個人為了伱的人身安全考慮。」查爾斯失笑，最終掛斷了電話。
就算不選我們，也不要選擇死敵，這大概就是「大學宿敵」最好的詮釋。
要說起宿敵之戰，就不能不繞過俄亥俄和密西根的「七葉樹狼獾德比」。
從歷史上講，兩州甚至爆發過圍繞領土的「托萊多戰爭（Toledo War）」，直到現在，兩州居民也是互相看不順眼。而大學橄欖球比賽就成了這種敵對情緒的宣洩口。
1969-1978年這十年間，圍繞這兩隊和兩位亦師亦友教練展開的「十年戰爭」更是成為橄欖球歷史上經典中的經典。十年來，兩隊有42位球員入選全明星陣容，包括四名海斯曼獎得主。
而隨著當事人之一，俄亥俄七葉樹隊的主教練海耶斯因為被克萊門森大學絕殺在比賽結束後毆打克萊門森球員，導致他被學校開除，這場戰爭也戛然而止。海耶斯本人更是在幾年之後鬱鬱而終。
至於南加州大學和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總之在南加州大學，有所謂的「最完美的一天」，這一天必須滿足兩個條件：南加州大學親自戰勝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同時聖母大學在這一天迎來輸球。從1921年開始，這樣的完美一天在歷史上一共出現了 64次，每一次都會讓全校迎來狂歡。
而要是大學橄欖球的最狂熱之地，必然是阿拉巴馬大學。
與富庶豐饒的加州相比，阿拉巴馬州毫無疑問是個落魄的地方。經濟倒數，治安倒數，教育倒數，醫療倒數，那裡不少人聽說還在懷念奴隸制時代。
但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卻孕育了狂熱的大學橄欖球文化。
在這裡，橄欖球不僅是一項運動，也是一種生活方式，一種信仰，一種身份象徵。
當地人會在車上貼上球隊的標誌，或者在房子外面掛上球隊的旗幟。也會在工作或者生活中經常談論橄欖球的話題，甚至還會把孩子的中間名取做「Bo」或者「Bear」，這是為了紀念阿拉巴馬大學的傳奇主教練比爾·布萊恩特（Bear Bryant），和奧本大學傳奇跑衛波·傑克遜（Bo Jackson）。
也許，當地的經濟條件不足以支撐擁有一支職業橄欖球隊。
但如果抓住一個當地人球迷詢問，他們會說：我們已經有了紅潮，不需要其他任何球隊。
當地沒有NFL職業橄欖球隊，所以對這項運動的熱情就全部投入到了阿拉巴馬的兩所大學中，2023年阿拉巴馬大學的全國冠軍賽中，阿拉巴馬當地的收視率達到了57.6%。
而這種狂熱的氛圍，也讓阿拉巴馬大學一直作為橄欖球的頂尖強隊，是歷史上參與過最多碗賽的大學球隊。
伊森翻看著手裡的名單，上面不少知名學校都已經打上了對勾，包括剛剛掛斷電話UCLA，也包括UCLA的宿敵SCU。以及密西根大學、俄亥俄州立、聖母大學、科羅拉多大學、佛羅里達大學、德克薩斯農業工業大學（德州理工碰瓷不了一點）、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內布拉斯加大學林肯分校……
雖然因為全情投入到橄欖球比賽中，導致伊森的成績有一定的下滑，但他還是超過65份大學邀請函，而他只保留了橄欖球水平一流的大學。
眼前這份名單對於任何一個年輕橄欖球運動員而言，都稱得上「夢幻」，全部來自D1-A級別賽事。
NCAA的D1，D2.D3賽事分級就是從橄欖球賽事開始，1978年，又細分為D1-A和D1-AA，D1-A中又分為五大強盟和五團聯盟。（這個說法是FBS出現之後才有，歷史上NCAA大學橄欖球劃分非常混亂，朝令夕改，我只涉及現在流行的說法）
「水平」不僅僅只體現在球員上，還體現在學校的投入上。參與D1-A賽事的大學每年必須至少提供85個最高等級橄欖球全額獎學金，五大盟里大學橄欖球教練也是天價。關於這一點有一個有趣的佐證：在很多州，收入最高的GOV人員都是大學橄欖球教練。頂尖教練的薪水相比NFL教練也差不到哪去。相關教練團隊訓練師、分析師、營養師也全部配齊。
基礎建設方面，更是將一眾職業俱樂部比了下去。世界最大的專業球場排名前十，全部來自五大強盟的主場。
2017年克萊門森甚至專門為橄欖球隊員建設了造價5500W美元訓練中心，裡面配備了迷你高爾夫球場、一個保齡球館、一個電影院……
為什麼讓大學能夠如此喪心病狂的投入，自然是因為大學橄欖球賽事本身就是個體育金礦。
2022年12月份，NCAA大學橄欖球季後賽半決賽中，俄亥俄州立大學對陣克萊姆森大學的比賽吸引了1900萬觀眾，幾天之後NBA聖誕大戰洛杉磯湖人隊對陣布魯克林籃網隊的比賽只有530萬觀眾。
而阿拉巴馬大學的橄欖球收入占據全部體育收入的77%。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球員成本開支占比較小的情況下。
至於伊森一開始跟幾位教練所提出的條件，其實和他在高中所作的事情也差不多，算是對於酬勞的一種彌補。
而查爾斯楊的回答就和其他學校的體育部門負責人差不多，可以做出一定的讓步，給予伊森相比於普通球員更高的酬勞，但是駁回他的要求。
毫無疑問這也就是學校的底線。
究其原因，自然是因為學校始終堅持「業餘球員」的定位，今天給伊森開了這個口子，明天要不要給其他人開。
反正這些人打定了主意，伊森早晚會妥協，畢竟NFL硬性要求必須高中畢業三年才能參加選秀，他必須進入大學。
就看這最後一位……能否給自己帶來驚喜了。
伊森看著最後一欄的阿拉巴馬大學，這是唯一還沒有與自己單獨聯繫的大學。
這所大學的體育總監昨天就打來電話，要求親自與自己面談。
伊森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半。
也許得等到明天了……他起身，準備離開空無一人的房子，回麗莎的居所。
米婭從去了紐哈芬，一邊陪凱薩琳讀書，一邊照顧小baby，當然還有一位保姆，至於麗莎那邊，房子都快被改造成了嬰兒房，隨處可見的都是玩具，三個保姆外加一個她叫來的親戚，7*24小時照顧嬰兒。
至於查理茲，她的工作開始變得日漸繁忙，房子也開始有越來越多的時間空著。伊森這次回來，索性直接就搬進了麗莎的豪宅。
而當他出門，正準備從門外繞到車庫的時候，一道強光讓他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一輛福特維多利亞皇冠發出吭哧吭哧仿佛隨時都會熄火的聲音，停靠在伊森的面前。
接著就從車上下來了幾個男人，伴隨著車門一起打開的，還有一股濃重的油墨味道。
「伊森，奧康納！我終於找到你了！」一個男人衝下了車，立刻朝伊森快步跑過來，似乎想與伊森擁抱，卻被地面突出的磚塊絆了一下，在即將摔倒的剎那，被伊森扶住。
伊森聽出了這個聲音，正是之前與自己聯繫過的阿拉巴馬大學體育總監——鮑勃·布恩（Bob Bockrath）。
他是個有些臃腫的男人，臉龐寬大，五官卻擠在一起，外加上露出額頭的短髮，以至於讓他看起來有些滑稽。
「我們遇到了一些事情，包括迷路，以及車輛損壞，但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成功來到了這裡。」鮑勃正了正領帶，並未注意到雙手在領帶上留下了大片污漬。
「糟糕，我剛才修繕引擎來著。」他有些尷尬的用雙手在褲子上蹭了幾下。
伊森看著另外兩個走下車的阿拉巴馬州學校工作人員，衣服和褲子上均有著大片的油污，看起來頗為狼狽。
「你們可以先清理一下。」伊森將他們請了進來。
清洗的過程中，伊森問清楚了原因。
伊森現在居住的這個山谷並不容易尋找，幾個人聽錯了路人的解釋，眼看著都要跑出洛杉磯地界才意識到走錯了方向，只得掉頭返回，又碰上了租來的車出現問題，這才耽擱到現在。
「好在我年輕的時候學過汽修，不然我們只能推車過來。」招募協調員羅恩·米德爾布魯克斯（Ron Middleton）笑著說道，這是個已經開始發福的年輕人，個頭是三人中最高的。
「但你把汽車零件都搞錯了。鮑勃，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有充足的招募預算，起碼能租一輛好點的車。」三人中唯一的女士走出洗手間，一邊抱怨，一邊朝伊森打招呼。
「停下，瑪麗，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我不想讓別人看笑話，我們現在可是代表阿拉巴馬大學。」坐在沙發上的鮑勃用雙手比著叉。
「可阿拉巴馬州已經是個笑話了，尤其是在橄欖球方面。」女人依靠著牆角，撥弄了一下頭髮「我叫瑪麗，瑪麗·斯波爾汀（Mary Spaulding），阿拉巴馬大學招生辦公室雇員，負責協調體育運動員的招生工作，很高興見到你。」
「相信你已經認識過我們，這次前來我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鮑勃面對伊森，握緊雙拳。
「把我綁到阿拉巴馬州去？」伊森笑道。
其他兩人跟著輕笑。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總而言之，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帶回去！」鮑勃顯得志在必得。
「所以學校決定答應我的條件？」伊森來了興致。
「你是說……作為橄欖球隊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不可能，NCAA會把學校的屋頂掀了。」鮑勃立刻搖頭。
「NCAA去年才給阿拉巴馬紅潮開出了一張歷史最嚴厲的罰單，準確的說是開給了學校體育總監，就是坐在你對面這位鮑勃先生。」瑪麗抱著雙臂。
「嘿，我說過不要揭我的短。」鮑勃抱怨。
「如果你想將他招募進來，那他必須知道這件事……」
「先不說這件事。」鮑勃立刻打斷她。
「雖然你不可能作為學校的雇員，但可以作為志願者，比如橄欖球隊大使。你提出的條件我們統統可以滿足，只要你想，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阿拉巴馬願意拿出一切滿足你的需求！」鮑勃面部漲紅，非常用力。
「鮑勃，我得提醒你，你再次違反了NCAA的招募有關規定！」招募協調員羅恩再次提醒。
「去tmd的NCAA，我願意給伊森最好的！」鮑勃拍著大腿，顯得格外激動。
「阿拉巴馬比所有大學都需要你，而你也需要阿拉巴馬這個大學橄欖球聖地！」
「因為，你是伊森·奧康納，我看過你的每一場比賽。」鮑勃喘息著說道。
「你值得這一切！」
其他學校往往會花費更多的時間和伊森商討，但話里話外和伊森討價還價，不止一次提到了NCAA的招募規定，不止一次的拒絕。
而阿拉巴馬大學在還沒有自己開始訪校的時候就專門派出三個人親自過來與伊森面談，在經歷波折之後終於見到伊森之後，沒有任何猶豫答應了伊森的要求，也沒有主動提到任何的附加條件，即便這樣會令其他學校仇視阿拉巴馬大學，畢竟這可謂是打破了規矩。
在其他學校的體育總監看來，這就是愚蠢的行徑。
而這一切的原因，可能就是鮑勃口中的這句：「你值得。」
以及，他跟NCAA似乎不太對付。
伊森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討論，而是詢問：「NCAA去年到底對阿拉巴馬進行了怎樣的處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