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斥問呂岱 扭曲事實

  第773章 斥問呂岱 扭曲事實

  第773章 斥問呂岱 扭曲事實

  江夏郡,永安城外。

  在陸遜率吳軍主力進入荊州前,陸遜曾因擔憂後路被斷,讓呂岱統率兩萬餘吳軍精銳駐紮在永安城外。

  在陸遜看來,只要呂岱這支兩萬餘吳軍精銳在,不管戰局如何,他心中都有著翻盤的底氣。

  身為東吳的老將,身上戰功累累的呂岱,自是知曉陸遜的深層用意。

  因此等陸遜率吳軍主力離開後,哪怕自身年老體衰,但呂岱一刻都不曾放鬆過警惕。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得到兩則噩耗的呂岱,他的心態卻不再那般平穩起來。

  第一則噩耗,就是州陵失陷的消息。

  當呂岱得知州陵失陷,潘璋戰死的消息後,他整個人是極為驚愕的。

  一霎那間,呂岱那時就想著率軍從永安出發,重新為大吳奪回州陵。

  可是在得知是糜暘坐鎮州陵的消息後,這個熱忱的想法,頓時被呂岱給拋到九霄雲外。

  再多三倍的兵力,呂岱也不敢貿然衝擊有著糜暘在的城池。

  幸虧後來呂岱亦一直未收到來自陸遜的檄令。

  這代表著陸遜尚不想動用呂岱這支兵馬,亦代表著哪怕州陵失陷,陸遜憑一己之力也有辦法周旋。

  在沒有陸遜檄令的情況下,呂岱只能「無奈」地一直按兵不動。

  然而就在呂岱以為局勢不會繼續糟下去的時候,一則更勁爆的消息傳到了呂岱的手中。

  「丁奉率軍逼近柴桑,柴桑有危!」

  得知這一消息時,呂岱驚的連續拔下了好幾搓鬍鬚。

  呂岱想不通糜暘為何在將陸遜困住後,還會有閒情逸緻大老遠去圖謀柴桑。

  可想不通歸想不通,相較於州陵失陷的消息,柴桑有危的軍情讓永安城外的一眾吳將瞬間坐不住了。

  那是他們的後路!

  這一眾吳將中,就包括了呂岱的兒子呂據。

  呂據慌忙找到呂岱,對著他懇請道:「還望父親速速發兵。」

  呂據的第一次懇求,並未得到呂岱的正面回應。

  在重新組織語言後,第二次呂據直接跪下懇請道:

  「柴桑控扼長江中下游水道,位於我軍腹背之後,若柴桑一旦被漢軍所得,我軍軍心定然震恐。

  再者,永安距柴桑不過百里之遙,我軍是柴桑附近戰力最強的一支精兵。

  若我軍對柴桑有危一事罔聞,陛下知道這件事後,會怎麼想父親?」

  呂據字字鏗鏘,希望呂岱能聽得進去他的建議。

  只是哪怕呂據說的再有道理,可冷靜下來的呂岱卻始終不肯接受呂據的提議。

  「糜暘圖謀柴桑,為何要不惜路途遙遠從長沙繞路?

  我軍在永安,就會是糜暘心中的一根刺。

  只要我軍一日不動,糜暘一日就無法完全掌控戰局!」

  呂岱氣憤的拍著身前桌案,將他心中的看法給說了出來。

  要說呂岱能直接猜出糜暘的用意,那是有些不大可能。

  可身為宿將的呂岱卻有一種直覺,他本能的感覺到糜暘的用意,不像表面展現出的那般簡單。

  出於內心中的擔憂,呂岱強硬的以自身威望,壓制下了任何的反對意見。

  然呂岱亦知道,他可以壓得住帳下將率,卻壓不住孫權的那顆心。

  果不其然,在即將邁入十二月的這一日,呂岱得知了孫權使者周魴到來的消息。

  呂岱知道周魴是為何而來,若有辦法選擇,他並不想見周魴。

  但那不可能。

  在百般不情願下,呂岱只能帶著永安城外的眾將,親自來到港口外迎接周魴的到來。

  隨著一艘不起眼的小舟出現在港口中,不久後周魴便來到了呂岱的身前。

  呂岱看到周魴的第一眼,臉上便浮現了驚訝的神色。

  因為在他的眼中,周魴及他身後的親隨,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一些傷。

  「使者,可無恙?」

  呂岱下意識出於關心的問候。

  沒想到呂岱的問候一說出口,周魴的臉色就變得鐵青起來。

  「無恙?

  柴桑城外水域,已陸續有著漢軍出沒。

  要不是我生性機警,恐今日呂公就見不到本使者了。」

  周魴的話,明白的表露了他身上的傷因何而來。

  而周魴的話卻不止這些。

  「我自入仕以來,歷任文職,自問從未掌過兵。

  就算如此,我亦願意為大吳甘入虎穴。

  我本以為身為名將的呂公,與我是一樣的心志。

  但沒想到」

  說到這時,周魴看了一圈呂岱身後精神抖擻的諸位戰將,又轉眼看了一圈身後放在港口中快生鏽的眾多戰船。

  「呂公擁精兵而坐望柴桑漢軍橫行,呂公是在等什麼呢?

  等漢軍自斃嗎?」

  身為一代名士,周魴並不擅長罵人。

  然要是論及陰陽怪氣,周魴的功力是十分深厚的。

  特別是周魴還拿自身作為比較。

  當周魴的話說出來後,呂岱先不說如何,他身後的眾將臉上皆是浮現一片羞愧之色。

  敵人都打到江東了,己方本可以救,卻一直遲遲不救。

  這樣的行為要是被人誅心起來,那可真是會有五內俱焚之感。

  呂岱被周魴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為了不讓周魴繼續曲解自身,呂岱快速解釋道:

  「臣奉陛下命,歸於大將軍統領。

  大將軍讓臣駐守永安,臣不得檄令,實在不可輕動。」

  呂岱以為他的解釋,會讓周魴的態度好一些。

  可接下來他卻迎來了周魴更扎心的質問。

  「荒謬!

  戰局不同,豈可一概而論。

  大將軍公忠體國,若他知道柴桑有危,豈會按兵不動?

  況自古以來,勤王之事大於一切。

  勤王靠的向來是臣子的忠心,不是拘泥於一紙命令。

  呂公是以為大將軍的命令,可以大過你的忠心嗎?

  我一定會上奏參你一本!」

  為了駁斥呂岱,周魴直接拿出了「勤王」的名義。

  事實上,支援柴桑的確可以看成勤王之舉。

  在勤王的大義下,呂岱直接被噎的什麼解釋也說不出來。

  而諸將看到周魴在那厲聲喝問的樣子,他們心中其實並不責怪周魴。

  周魴的語氣雖嚴厲,但他的話句句在理。

  另外看了看周魴身上的傷。

  周魴不是光嘴巴會說,他是用行動在證明著他愛國。

  相反己方呢?

  一個愛國的大臣,會有什麼壞心思呢。

  見自身的氣勢壓制住了呂岱,周魴也不拖泥帶水,他直接從懷中拿出孫權的詔書。

  詔書中的內容並不長,主旨只有一個——讓呂岱率軍支援柴桑。

  當念完詔書中的內容後,周魴直勾勾的看向呂岱:

  「呂公打算何時發兵?」

  周魴的眼神看得呂岱心中有些發毛。

  考慮到影響,呂岱將周魴單獨引至一旁,開口問道:

  「陛下可有另外的話語,要使者告知老臣?」

  身為老臣,呂岱知道有些話孫權是不會寫在詔書內的。

  一般這樣的話,只會通過使者之口宣傳。

  望著呂岱那期待的目光,周魴臉色一正。

  周魴這時的臉色,與當初在孫權面前時一模一樣。

  「陛下對柴桑有危一事,很惶恐。

  惶恐到陛下想殺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