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院裡突然感覺腹中有些飢餓,摸出手機一看「窩糙」已經2點多了。剛剛的小詹姆斯和科爾應該已經吃過午飯了,邱只能獨自一人去餐廳吃點什麼。
在餐廳收銀台交了10美元,就算現在餐廳里的人也不少。美國人難道都沒有準時吃飯的意識嗎?為什麼這個時候了還要來和他擠。
先到肉類區夾了點雞肉和火腿,然後去蔬菜區夾了一些生菜,水果區裡的餐盤裡只剩下了一些殘渣。邱石向周圍瞅了瞅發現沒人,就趕緊將各個盤子裡剩下的一點兒水果渣渣都趕到了自己的盤子裡。
半盤子的蔬菜和小半盤子的,什麼都有的水果碎屑看起來也很不錯。再去挖了兩大勺的沙拉醬蕉在上面,攪和了一下還是有模有樣的。
找了個人少的桌子坐下就開始吃,美國餐廳里一般都比較安靜。人們說話的時候都會將聲音儘量放小,整個餐廳里不停的發出刀叉碰撞瓷碟的聲音,「叮叮噹噹」的就像是交響樂團。
暗自鄙視了一下這些不會用筷子的美國人,邱石用叉子扒拉了一口蔬菜水果沙拉後,發現遠處有一對恩愛的老年夫妻正在享用午餐。老太太正一叉子一叉子的餵身邊的老頭吃東西,而那個老頭一邊嚼著一手還拿著一個……瓶子
邱石使勁的眯起眼睛看了看,但由於有點遠,他只能看見似乎是一個類似於青花瓷的半大不小的瓶子。都說美國人愛顯擺,這個老頭居然把中國的古董都搬到醫院裡來了。
「不會是真的吧?」
青花瓷又稱白地青花瓷,常簡稱青花,是中國古代瓷器的主流品種之一。
世界上最貴的青花瓷器排行前3件拍賣價格都過億,加起來價值超過11億,最高的1件價值7億多。
第一件元青花蕭何月下追韓信圖梅瓶,成交價格約7.37億人民幣。
第二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圖罐,成交價格約2.3億人民幣。
第三件明永樂青花如意垂肩折枝花果紋梅瓶,成交價格約1.48億人民幣。
這老頭還好沒有把瓶子放在桌子上,這要是真的青花瓷說不定不用出醫院了,現在就有國際大盜提著西瓜刀去砍老頭子的手,然後老頭就可以直接進手術室了。
美國人從不喜歡低調,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手裡有槍,別人都怕他們,結果他們遇到的都是比他們更狠的。
美國曾經有一個新聞就是喬治亞州一位20歲的幸運兒,獲得了4000萬美元的彩票大獎。但過於興奮的他居然不戴面具就直接去領獎了,然後他的照片就被各大媒體發到了網絡上和報紙上。
他立即就出名了,女人們都掙著跟他談戀愛,理財公司和豪車公司都掙著跟他打電話。可沒過多久他就因此招來了橫禍,被一伙人兇殘的入室搶劫犯給殘忍殺害了。
邱石一邊吃著午餐一邊祝願這個老頭,不要被不識貨的哪個窮瘋了的人給盯上了。在走廊上的自助販賣機里掏出了一杯酸奶細細品味後,邱石就準備回到急診辦公室里去。
「邱醫生,急診病床正好有一個病人,22床,你去看看吧。」
導醫台的護士見到邱石走過,就對他說道。
「OK!」
邱石直接走進急診病房,在裡面找到了22床。
我勒個去⊙⊙!這不就是中午吃飯的那對恩愛的老夫妻嗎?而靠坐在病床上的老頭手上還拿著那個青花瓷瓶子。
但他拿瓶子的姿勢似乎有些奇怪,邱石仔細看了看,發現這老頭哪是拿著瓶子啊!他的左手分明已經完全的插入了瓶子裡。
「……這是,手拔不出來了?」
邱石奇怪的問道。
老兩口見到醫生來了,老太太趕緊為邱石解釋怎麼回事。
原來老太太打掃房間的時候,老頭硬要自己擦拭自己的古董,可是當老頭擦拭青花瓷瓶子的時候手插進去卻拔不出來了。
老太太認為倒點油進去應該就可以拔出來的,可是倔老頭說什麼都不願意,最後老太太只能押著老頭來醫院裡看醫生了。
「……哦,是這樣啊?」
邱石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心裡已經不停的腹誹這這群奇葩的美國人。
捉小貓、抓小狗、手卡瓶子裡了你們打911找消防員啊!你們來醫院難道醫生就有辦法嗎?
聽著老太太不停的說個沒完,一會兒說家裡的衛生怎麼怎麼難打掃啦,一會又說自己5歲的小孫子還在讓別人代看著啦,想趕快讓老頭拿出手他們好回去。邱石從老太太的話中還知道了這位白髮蒼蒼的老頭,居然還是一個已經退休了的大學教授。
「你們有沒有想過直接砸了這個花瓶」
不能再聽老太太嘮叨了,她已經開始說她孫子在哪裡上幼兒園了。邱石覺得如果他再不阻止,這位老太太都能夠說道他今天下班,他可不想聽她孫子大學畢業結婚的事情。
「怎麼能砸?這可是中國的青花瓷,其價值不可估量!」
老教授一聽邱石居然想砸他的寶貝,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這可是大清康熙年制的,你不懂就不要亂說。」
老教授吹鬍子瞪眼的模樣,讓邱石深深的為自己的無知感到慚愧。他的確不懂瓷器,如果這真的是價值幾個億的玩意兒,真砸了要賠他怎麼辦
邱石走到病床的另一邊老教授放青花瓷的地方,試著拔了拔他的手。他注意到瓶口的內徑和手臂之間有很明顯的間隙,這說明他的手臂明顯比瓶口小。
可為什麼就是拔不出來呢?難道老教授的骨骼驚奇,他的手掌特別大邱石又檢查了一下這個青花瓷瓶子。瓶身釉色飽滿,身圓頸長,瓶口向外翻出,底座下面寫著大清康熙年制。
邱石默默的點點頭,這青花瓷的確是大清康熙年制的……我信你個鬼~!
就算是對古董孤陋寡聞的邱石也知道,大概在1964年中國出版了《簡化字總表》,從那個時候起所有的中國字都已經開始簡化了。
「大清康熙年」這5個字邱石不知道對不對,但這個「制」字,在1964年之前應該是「制」這麼寫的繁體字。
「邱醫生,病人的CT片已經出來了。」
「哦」
一個護士走過來遞給他老教授的檢查報告。
在美國沒有保險打一個CT非常貴,在斯多芬綜合醫院沒有保險的人至少要收2000美金,但這位老教授應該是屬於有全額保險的那一類人。
邱石也很好奇為什麼老教授的手就是拿不出來,他舉起CT片對著白熾燈看了看。從片子裡他能清醒的看見青花瓷瓶子的底部堆著一堆黑色的小圓片。小圓片的上面就是一層厚厚的紙片,老教授的手卡在瓶頸里是因為他手握拳頭,而拳頭裡居然還抓著一把紙片。
這哪裡是紙片,這分明特麼德就是一把美金好不好~!而且邱石通過CT片,還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些紙片上還印著的富蘭克林的頭像。
老太太看不懂CT片,但老教授在邱石拿起片子的時候就用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似乎跟他有生死大仇一般。
「醫生,怎麼樣?我們家老頭子是不是得了什麼病?」
老太太見邱石拿著片子看後一直不說話,就緊張的問道。
美國沒有什麼「我們家老頭子」這一說,老太太的英語表達就相當於「老伴」、「我們那口子」的意思。
「咳咳~,沒有什麼大病……。」
死老頭又瞪他了。
「……這樣吧,你跟我來一下觀察室,我再仔細的檢查檢查。」
邱石讓一個護工推著老教授的病床到了一個單獨的觀察室里,沒過多大一會兒老教授就和邱石走了出來,而他的左手也「順利」的取出來了。
「凱文~,你的手好了嗎?」
老太太擔憂的拿起老教授的手仔細看了看,她發現老教授除了手臂上有一圈紅印子外都是好好的。
老教授一臉微笑的說自己沒事,然後將「珍貴」的青花瓷遞給老太太讓她拿著。
「你怎麼還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
「哦,這是剛才放CT片的袋子,我感激有些熱了就把外套也放了進去。」
目送老兩口相伴著離開,老教授還趁老太太不注意,回頭對邱石開心的眨了眨眼,然後隱蔽的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邱石哭笑不得的看著病人離開,感覺美國人似乎對醫院的作用有所誤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