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夥計們,你們就這樣把他晾在地上嗎?」
當邱石坐救護車趕到露天停車場的時候,那個病人已經躺在地上了。警車停在一邊,兩個帶著墨鏡的警察正無動於衷的站在病人身邊。一輛汽車的車門是打開的,病人應該是被警察從車裡拖出來的。
「醫生,我們也想對他實施急救,但是他應該是吸食了過量的甲基苯丙胺,對於這個我們也是束手無策。」
甲基苯丙胺也叫冰毒,是一種烈性的興奮劑,屬於任何國家都明令禁止的一類毒品。因其原料外觀為純白結晶體,被吸毒和販毒者稱之為冰。
冰毒成癮者每天都要吸食大量毒品,這些人已對毒品產生了非常強烈的依賴性,毒品已成為他們生活的必需品。
而毒品對吸毒者的身體破壞是不可逆轉的,長期吸毒的人會出現精神萎靡、感覺遲鈍、運動失調、幻覺、妄想、定向障礙等等,而且對人體的免疫功能傷害極大。
許多人在沒有錢繼續購毒和吸毒的情況下,突然終止吸毒或減少吸毒量後,會發生嚴重的戒斷反應,常常會引起死亡,甚至會因痛苦難忍而自殺。
兩名警察見到從救護車上下來的是一個提著急救箱的亞裔醫生,也沒怎麼感覺奇怪,就將自己的推測和發現都告訴了他。
病人已經出現了昏迷狀態,邱石跪在病人身邊趕緊帶上一次性手套,拿出一個手電筒照了照病人的瞳孔,發現他還有一些對光反應。但此時的病人已經出現了呼吸困難,身體顫抖的症狀。
邱石沒有想過直接使用元力為他治療,他是一名醫生而不是上帝,他沒有義務對所有的病人都使用元力,而且這樣也很可能將他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先生,先生」
邱石拍了拍對方的臉頰,但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他又用手按住病人的脈搏聽了聽,然後迅速做出了判斷。
「勞倫,去拿納洛酮注射液,我要靜脈注射。」
讓一起過來的護士去車上拿藥品,邱石從急救箱裡拿出了一小瓶中和毒性的液體倒入病人的口中,然後用酒精棉簽在對方手上消毒,接過護士遞過來的針劑後給病人打了一針。
納洛酮能夠部分糾正毒品類物質對中樞的抑制效應,同時還可增加心肌收縮力,改善組織的血液灌注,有助於保護缺血心肌。
注射完針劑後邱石一手用棉簽按住出血處,一邊繼續關注病人的脈搏。
「他怎麼樣了?」
一名警察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注射抑制藥物的時間太短了。」
「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助的嗎?」
「沒有,不用了。」
邱石拉起病人的體恤衫,將他嘴巴里流出來的白沫子擦了擦,然後扔掉棉簽看看他手上有沒有繼續出血,將病人的口腔撐開,讓病人能夠更順暢的呼吸。地上還流著一灘黃色的液體,病人的牛仔褲已經濕了一大片。邱石用手腕揉了鼻子,這種液體的氣味兒可真不好聞。
他再次檢查了病人的瞳孔,將手摸到對方脖子上的動脈上,感覺他的脈搏漸漸平穩了一些。
因為這個露天停車場是一個大型超市專用的,來往的很多顧客都已經注意到了這邊,他們慢慢的走過來想要圍觀。兩名警察立即上前想要驅散他們,但那些自由的美國人民可不太買帳。
一名警察走了回來,見邱石一直在檢測病人的心跳,就過來蹲下身子給病人按壓胸口。
「NO~!sir,他現在還在恢復當中,不要碰他的心臟。」
邱石趕緊攔住好心辦壞事的警察先生,病人的心肺功能才剛剛有了點起色,被你這麼亂按一通保不准現在就玩兒完了。
「OKOK,我只想幫幫忙。」
「你讓旁邊的人群都散開一些,給病人多騰出一些空間來。」
「好的,當然。」
這名警察站起來繼續維持現場秩序,這也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已經過來的美國人站在邊上圍觀說什麼都不肯離開。
見到這位熱心的警察離開後,邱石又讓護士拿過來一個簡易的氧氣瓶,護士將空氣嘴覆蓋在病人的口鼻上,邱石慢慢打開氧氣閥,並有節奏的擠壓塑料球幫助病人呼吸。
幾分鐘後,邱石發現病人似乎有了一些反應,他慢慢睜開眼睛逐漸清醒了過來。邱石將對方扶起來坐好,這樣更有利於他的呼吸順暢,而且可以避免氣管被污物堵塞造成窒息。
警察們見病人醒了也過來幫忙,一個警察用腿給病人當靠背靠著,另一個警察開始摸出了手銬看來是想給他帶上。
這時,遠處又響起了警笛聲,幾輛警車呼嘯著趕來,從上面下來了十幾個穿著防彈衣荷槍實彈的警察。他們分成兩隊,一隊去打開了病人的後車廂,從裡面不停的翻出來一小袋一小袋的方形包裹。另一隊直接將邱石他們包圍了起來,這陣仗可把邱石嚇了一跳,但他也大概猜到了那些袋子裡裝的是什麼。
「你好醫生,我叫伊恩,來自切里克里克警察局。」
「你好,伊恩警官,我叫邱石。」
「shi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
⊙﹏⊙
「……」
「你還是叫我邱醫生吧。」
「哦那麼好吧,邱醫生,他現在怎麼樣?」
伊恩的派頭看起來像是十幾名警察中的頭子,他很詳細的向邱石詢問了病人的身體情況。
「他的神智已經開始逐漸恢復了,我給他注射了抑制藥物,心臟功能也在恢復當中。」
「但我不知道他身體的真實情況,內臟有可能有出血的狀況,我認為他最好去醫院裡詳細的檢查一下。」
邱石擔心警察們想要逮捕犯人心切,不讓病人去醫院裡檢查。現在病人的情況看起來還算穩定,但也有可能在去警局的路上就死掉了。
「好吧,但我們需要有人看著他。」
伊恩思考了一會兒就同意了邱石的意見,但伊恩也要求救護車裡必須要上去至少兩名警察看著嫌疑人。一般情況下救護車是可以上一位病人家屬的,但警察的數量教材上面也沒寫,邱石也無所謂的同意了。
「不不,你們不能拷後面。」
「醫生,如果將他的手拷在前面,嫌疑人有可能會掙脫束縛的。」
一名警察見病人已經清醒了,就想上去把他背起手帶上手銬,邱石立馬阻止,伊恩剛才過去檢查了那些袋子裡的東西,聽見這邊的爭執後又過來問怎麼回事。
「手拷得拷在前面,他必須躺在救護車的擔架上。」
伊恩聽完邱石的解釋後點點頭,然後邱石就和幾名警察合力把病人抬上了擔架,又用安全捆綁帶將病人的全身都固定住,最後小心的送上了救護車。
上了救護車後兩輛警車在前面開道,後面也跟著三輛警車一起向著斯多芬綜合醫院駛去。
「嗨,邱,什麼情況這是」
小詹姆斯看見邱石從急診室里出來,而那個病人身邊居然站著4名警察,他就非常好奇的過來問邱石。
「一個吸毒犯,而且車上還可能藏有毒品。」
跟著小詹姆斯過來的科爾正想開口。
「閉嘴!跟功夫有關的一切,都不准在工作時間裡提。」
科爾立馬閉上了嘴,鬱悶了一會兒後眼睛又突然一亮。邱石揉了揉額頭,看來自己以後必須教他點什麼才能讓他徹底閉嘴。
「邱醫生,那邊的警察找你。」
一個護士過來通知他。
「知道了。」
邱石來到急症室後就看見伊恩正在門口等他,伊恩見到他來後將他拉到沒人的角落裡。
「謝謝你,邱醫生,你救了他一命,他是我們很重要的線索。」
「伊恩警官,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想問問他什麼時候才可以出院我們需要突擊審問他,在醫院這種地方不可能這麼做,你得知道我們的時間很緊迫。」
伊恩壓低聲音對邱石說道。
「警官先生,我得去看看他的檢查結果,其實你之前也可以讓其他醫生看看,只要身體狀況符合出院條件就可以出院了。」
「我當然知道,嘿,兄弟,你叫我伊恩就可以了,我叫你邱可以嗎?」
「額……,當然可以。」
「那麼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對不對?」
「額……,對。」
「聽著,邱,我們現在的時間真的非常緊急,但是我們警局有該死的規定,那就是不能審問重病的嫌疑人,you懂的!」
伊恩對邱石很有深意的眨眨眼。
我懂個屁~!
邱石很不想明白,可他還是明白了,伊恩也看出他明白了。
最後邱石和伊恩走到被幾名警察嚴密看守的病人床邊,他翻著檢查報告,上面說的是病人的情況很不穩定,而且下面還有檢查醫生的署名。
「怎麼樣?邱。」
「這個……可能有點兒……。」
邱石的內心也在掙扎著,他明白警察想要儘快找到突破口的心情,可是這明顯不太符合醫院的規定。
伊恩對著他狂眨眼睛,似乎裡面進了沙子。
「……好吧~!你們可以帶他走了,他的身體完全符合出院條件。」
「歐~,GOOD!我就知道他的身體很好的。」
看到邱石在檢測報告上面簽了字,伊恩直接將報告扔給了手下,然後摟著邱石的肩膀就向外面走。
「你們把他連同病床一起給我帶回警局。」
「是!隊長。」
邱石回頭看著被幾個魁梧警察圍起來打包帶走的病人,那個吸毒犯居然還用眼睛兇狠的瞪他,有你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邱,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只要在切里克里克遇到麻煩就給我打電話。」
伊恩塞給他一個電話號碼,拍了拍他的肩膀後上了警車。邱石看見那個嫌疑犯連同病床被整個塞進了一輛警用商務車裡。
當幾輛警車疾馳遠去的時候,邱石還在思考自己到底做的是對是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