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怎麼樣,還是不舒服嗎?」
第二天上班邱石和維多利亞早早的就來到病房對芙德琳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今天才是她住院的第二天就被轉到了單人病房裡,這裡的布置很不錯感覺就像是家裡一樣。牆上有一台40寸的電視機,一個獨立的衛生間和小型的廚房。
內森告訴他那位工程師先生有些能量似乎院長老頭的關係很好,聽說兩人還是鄰居工程師先生經常到院長家裡去修電腦。邱石想著老院長的老婆怕也至少有六七十歲了應該不會發生什麼狗血劇情,內森還說兩家人的關係很親近,哈狄登又沒有孩子大概把這家人的孩子也當成孫子來疼了。這麼說來就不奇怪了,在醫院床位這麼緊缺的情況下還能安排一個單間也就說得過去了。
「我的病情很嚴重嗎?」
女孩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邱石觀察著他臉上的變化,似乎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麼。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girl(美女)不要胡思亂想了,你的身體很健康只不過肚子裡長了一個……瘤子。」
頓了好一會兒,邱石終於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會死嗎?」
「NO,當然不會,我們已經在為你準備手術了,等手術過後生活又會恢復往常一樣。」
「可是為什麼我的父母看起來很不正常,你能告訴我到底是什麼病,如果是癌症我也能接受,但我只想聽實話。」
面對芙德琳的追問邱石站在床邊有些不知所措,他對女人的糾纏從來都是3秒鐘投降,邱石求助的看向對面的維多利亞,而維多利亞這時正在本子上寫著檢查記錄。
「我該怎麼對她解釋」
「你先出去,我來解釋。」
維多利亞裝作不在意的繼續寫著數值,正好這時芙德琳的父母也走了進來,邱石轉身向門口走去。
「邱,你為什麼要走?」
芙德琳似乎覺得房間裡只有邱石才會說真話,所以表現得有些焦急。
「我,我不想騙你芙德琳。」
「夠了,邱你先出去,接下來我會跟她解釋的。」
因為之前在會議室里已經制定好了計劃,不管是醫生還是病人家屬,對於這件事都需要循序漸進的對病人解釋他的情況,所以維多利亞急切的想讓邱石先出去,同為女性的她可以跟芙德琳慢慢的溝通。
「告訴我怎麼回事好嗎?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芙德琳感覺氣氛越來越不對勁了,進來的父母也默不作聲,似乎房間裡的所有人都急著趕走邱石,芙德琳懇求的看著邱石說道。
「求你了,邱,Please。」
「呃……,我,我……。」
「親愛的,其實我們……在你肚子裡發現一些東西,但它絕對不是腫瘤或者是癌症。」
中年男子看到女兒快要急哭了也不忍心再隱瞞下去,他有些磕磕絆絆的說道。
「那到底是什麼」
芙德琳帶著哭腔問道。
「是一個男性特徵。」
這個時候芙德琳的母親就果決了很多,女人在沒有退路的時候一般都會有一種釜底抽薪的勇氣。
「男性特徵你們是在說我嗎?」
芙德琳還搞不清楚狀況了,她看向周圍人的臉想從上面找到答案,最後她低下頭用手摸著自己的小腹,似乎在感覺裡面那個特別的東西。
「它一直都在裡面對嗎?」
「芙德琳,如果我們說一些專業術語你可能聽不懂,這種事情需要慢慢的調整心態後治療才會更好。」
「它一直都在我肚子裡對不對?」
芙德琳不理會維多利亞,她的思路越來越清晰。
「也就說……我一直是一個男孩子」
面對女孩詢問的目光房間裡的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他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不是說好了在治療的過程中慢慢的告訴她,讓她接受嗎」
剛剛一出病房女孩的母親就對邱石咆哮起來。
「你這樣強迫我們說出不願意說出的事情,你覺得自己做的對嗎?」
女孩的父親也很惱火的看著邱石,好像他做了天大的錯事一樣。
「我只是不想欺騙她……。」
「Shut up(閉嘴),我們是在保護她!」
女孩的父親氣憤的一手指著邱石讓他閉嘴。
「我們的女兒才13歲,你讓她怎麼接受這樣的事實」
女孩的母親又道。
「對於病人來說接受不接受這都是事實,而且我們醫生有義務告訴病人真實的病情。」
邱石被這對夫婦逼的也有些火了,說得好像都是他的錯一樣,難道他不說女孩就沒這個病了嗎?真特麼可笑!
「她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不擔心了,我們養了她13年,整整13年,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
「我有孩子的,我當然有孩子,而且還是兩個!」
說到這裡邱石也火了,他為了能吵過這對無理取鬧的父母,連露娜和莉莉都心安理得的拉上了自己的陣營。
「我不管你們怎麼當父母的,孩子得了這樣的病就是你們的錯,為什麼你們不提早發現她有這樣的病,如果你們真的關心她早發現異常了。」
「我也愛我的孩子,但我特麼德至少不會去欺騙她,我會跟她站在一起和她共同面對。」
說到激動處邱石指著病房大聲道。
「而你們呢?只知道自己為難,你們有沒有為她想一想,為芙德琳想一想,你們是怎麼當父母的!」
「如果是我的女兒我會把一切真實的事情都告訴她,然後跟她說親愛的不管怎樣我們都在一起。」
邱石發泄一通後發現過道上的人都將目光看向了他,對面剛才還怒氣沖沖的這對父母被他懟得啞口無言,身邊的維多利亞對邱石抿嘴一笑偷偷的豎了個大拇指。
……
晚上的時候邱石從內森的辦公室灰頭土臉的出來了,他被這老男人狠狠的臭罵了一頓,原因可想而知,他被那對無恥的父母給投訴了,而且是直接告到了哈狄登那裡。
「嗨~。」
「嗨邱,你怎麼了?不高興」
到了晚上邱石馬上要下班了,但走之前他又到芙德琳的病房看了看,發現她的那對噁心父母並不在裡面後才開門走了進去。
「沒什麼,就是想來看看你。」
「謝謝你能告訴我實情。」
「奧,其實那也不算是我告訴你的,我只是逼了一下你的父母。」
芙德琳咬著下唇點點頭,病房裡又恢復了沉默。
「邱,我現在到底是男是女」
女孩率先打破了沉悶。
「這取決於你自己的意志。」
邱石看向女孩有些中性的臉道。
「我必須成為女孩嗎?」
「No,但是不管是王子還是公主每一條路都有精彩和坎坷,做出了選擇後你就必須堅持走下去,不要後悔。」
這時的邱石發現自己就像一個哲學家,有人生道理的話張口就來。
「那麼我想成為王子,你覺得怎麼樣?」
芙德琳看向邱石的目光不像是在詢問,在她抑或是他的眼中有一種堅定決心。
「你決定了嗎?」
咽了咽口水邱石想不到芙德琳會選擇成為男性,而且這麼快就做出了選擇,這可是關係到一生的道路絕對不能草率。
「我決定了。」
邱石只能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得到了芙德琳的答案後邱石反而放鬆了下來,畢竟要是他猶猶豫豫的時間拖久了對身體也不好。
「這裡有剪刀嗎?」
「你想幹什麼?」
「我想把自己的長髮剪掉,在學校里的時候我經常被人罵男人婆。」
兩人的目光對視,芙德琳的眼睛變得更加清明,他似乎找到了自己正確的人生道路。邱石按照他的心意找來了剪刀,用顫抖的手給芙德琳修剪著頭髮。他有些心疼芙德琳的那一頭天生的好秀髮,另外邱石也從來沒給別人理過發,害怕自己給芙德琳剪出個雞窩頭來會不會被對方打死。
「你們在幹什麼?」
這時芙德琳的父母不巧的走了進來,他們吃驚的看到邱石正在給女兒剪頭髮的景象。
「抱歉太太,我,我只是想……。」
邱石的全身一僵剪刀都快拿不穩了,剛剛才被內森罵的狗血淋頭現在還不長記性,又私自給人家女兒理髮還被抓了現形,他明天會不會被內森掛在辦公室吊打一整天哦不對!明天好像是他的休息日。
「Give me the scissors
。(把剪刀給我)」
芙德琳的母親由憤怒漸漸轉為平靜,她對邱石伸出手後說道。
「哈」
這女人該不會想拿到剪刀後在他身上捅幾個窟窿吧?
「Scissors。(剪刀)」
女人再次強調了一遍,邱石顫抖著手把剪刀遞給了她,然後身體貼著牆很沒義氣的留下芙德琳跑路了。
「親愛的,既然你已經有了選擇,那麼以後就要用新的方式去生活了,在你面前的是新的世界。」
「咔嚓。」
母親慈愛的幫孩子繼續修剪著頭髮,父親站在家人身後親吻著他們的臉頰,淚花從芙德琳的側臉划過,嘴角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邱石站在門口看著這家子幸福的一幕心中也放鬆了下來。父母永遠都會尊重孩子的選擇,孩子才會有動力繼續走下去。
「在看什麼?」
這時的維多利亞已經換好了便裝來到邱石的身邊,她看了一眼病房裡的情景後笑著溫柔的拉起他的大手。
「走吧,我們回家去。」
「嗯。」
邱石也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