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
剛剛在醫院餐廳搶過一頓午餐的邱石出來後接到了維多利亞的電話。
「邱,你來化驗室一下。」
「不應該叫我親愛的嗎?才幾天就這麼分生了?」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開玩笑,Come up(快過來)。」
「OK。」
過了幾分鐘後當他來到化驗室,看到維多利亞正用顯微鏡看著載玻片裡的樣本。
「什麼事,今晚跟我回家怎麼樣?」
「可以,不過你得先看看這個。」
維多利亞盡然一口答應讓邱石一陣欣喜,以前她可都是以各種理由推脫的,維多利亞讓開了位置示意邱石過去看看顯然她是有什麼重大發現。
「你發現了什麼,是恐龍的細胞還是外星病毒」
邱石開著玩笑道。
「這是芙德琳的活檢。」
「芙德琳是誰?」
維多利亞無語的看著邱石。
「你是這真的蠢還是忘記了你今天不是接的一個腹痛的女孩嗎,13歲的女孩。」
「奧~~~,我想起來了是那個腹痛的女孩瞧我這記性,可能是因為今天太忙了。」
邱石對維多利亞不在意的笑笑,然後低頭看向顯微鏡。
「你對她做的這是子宮活檢嗎」
邱石一邊通過目鏡觀察著一邊對維多利亞問道。
「不全是,通過ct檢查我發現她的腹腔多了些東西。」
「多了些東西?是腫瘤嗎?」
邱石抬起頭來維多利亞遞過來一張ct讓他看。
「我們在她的子宮附近不光發現了女性特徵還有男性特徵。」
「What~」
邱石一臉震驚的看向維多利亞,隨後開始仔細的觀察起CT片來。
……
「嗨~,BOSS你看看這個。」
邱石和維多利亞敲開了內森的辦公室,內森這時正在敲擊著電腦旁邊還堆著一大堆文件。他接過邱石遞過來的ct片後很有深意的看了他和維多利亞一眼,又拿起桌上的眼鏡仔細的看向片子。
「你們一起發現了加勒比海盜的寶藏嗎?」
「不,不過我覺得你可能會大吃一驚的。」
內森看了幾眼CT結果後馬上皺起了眉頭,然後又認真的看了幾分鐘。
「這是個女性患者ct?」
「是的,我猜你應該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病例。」
「的確沒有過,我只是在醫學網上看到過這種案例。」
內森又想了想然後問向邱石。
「你們想怎麼辦?」
「額……。」
邱石和維多利亞對視一眼,他拿這個ct片過來就是想讓內森拿主意的,沒想到內森這回反倒問起他來。可是轉念一想這有可能是對他能力的一種考驗,如果邱石的回答能讓內森滿意那麼升職又加薪當上CEO……啊呸~!
「要不先問問病人的意見再做決定而且我們這裡也沒辦法做整形手術,如果病人想繼續成為女性還好,只需要摘除多餘的東西就好,但如果她想成為男性就只能去大醫院了。」
「現在的疫情太過嚴重,幾乎所有的大醫院都被病人塞滿了,那些能做手術的醫院可能也不會接收的。」
內森沉默了一會又道。
「我們還是先問問病人的家屬吧,他們在哪?」
「呃……我想他們就陪在病人的身邊。」
十多分鐘後,邱石和維多利亞來到了急診科的會議室,內森又叫上了好基友桑多斯,外科主任對這種特例病人也非常感興趣,而且兩人關係這麼鐵有好東西當然要一起分享啦。
「咳咳~,先生女士你們不用緊張,請你們來這裡並不是要告訴你們芙德琳有什麼嚴重的疾病。」
會議桌對面坐著的中年夫婦被眼前的4個白大褂看到心驚肉跳的,他們還以為自己的女兒被檢查出了不治之症呢!之前邱石看了看內森見他抄著手坐著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桑多斯因為不了解情況顯然也不會開口,所以他只好硬著頭皮對這對夫婦作解釋。
「醫生,我的女兒怎麼了?」
中年男子拉著妻子的手鼓足勇氣對邱石問道。
「咳咳~其實是這樣的,要知道你女兒芙德琳的病情,首先你得了解人的性別主要是由性染色體X和Y決定的。」
「女性是純合體XX,而男性是雜合體XY。性染色體的數目的增減,會使性別決定的機制受到干擾有可能會出現畸形。Y染色體有強烈的男性化作用,有Y染色體存在時,性別分化就趨向男性體內會出現男性特徵,外貌也像男性。而沒有Y染色體存在時,性別的分化就趨向女性,體內出現女性特徵,外貌也像女性。」
「所以呢?醫生,你說的這些我們不懂,我只是個電腦工程師,如果你說電腦方面的我還能夠理解。」
邱石見自己說了這麼多的專業術語可人家完全不懂,想了想又道。
「這麼跟你說吧,你女兒現在不屬於XX也不屬於XY,她是XXY。就像一部手機裡面既安裝了IOS系統又安裝了安卓系統,所以芙德琳的腹痛就是因為兩個系統同時運行引起的錯誤代碼。」
「先生,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你說的系統是指?」
中年男子顯然要比他老婆聰明很多,坐在一旁的婦女就像在聽外星語一樣懵懵懂懂的,而中年男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但又不敢去相信,他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系統就是指男女的生理特徵,先生女士請不要激動,這些都是可以通過手術和藥物治療的。」
「Wait~wait!(等等)」
中年男子站了起來揉著太陽穴在會議室里來回的走動,他的手由於緊張還在不停的摩挲著自己頭上的地中海,邱石覺得從他的髮型上就可以看出,這位父親一定是個厲害的編程高手。
「你們是說我養了13年的女兒,其實……是個男孩子?」
「這怎麼可能,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或者拿錯了檢查結果」
芙德琳的母親這下才聽懂,她看起來有些不能夠接受這個現實。比起國內的夫婦死活都想要男孩,這對夫婦的表現似乎更喜歡女孩,又或許是因為美國人不管生的是女是男,18歲以後他們都會把兒女們趕出家去自生自滅
「以前我女兒也有體檢過,為什麼那時候醫院沒有發現?」
工程師丈夫果然腦袋好用一些,他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有可能是因為之前的男性特徵太小被忽略了,但隨著芙德琳的青春期到來後開始加速生長。」
維多利亞見這對夫婦情緒有些激動了,就開口幫邱石解圍道。
「請相信我們的診斷,我們也是經過反覆核實後才會告訴你們芙德琳的病情,這是一個非常特殊案例,機率小到只有百萬分之一。」
這個時候顯然同為女人的維多利亞更能獲得婦女的信任,這對夫婦對視一眼,最後婦女紅著眼睛似乎妥協了她對維多利亞問道。
「那我的女兒,我們該怎麼辦?」
「女士,我們認為你的女兒應該馬上接受治療。我知道這個結果你們可能有些難以接受,不過治療芙德琳應該越快越好,隨著她的青春期身體開始加速生長荷爾蒙會非常紊亂。」
邱石結果話非常認真的對這對夫婦說道。
「荷爾蒙失調會出現血管痙攣性頭痛、憂鬱不安、心悸失眠、易驚醒、陣發性潮熱、精神過敏等症狀,嚴重影響了日常生活。」
「所以我們該怎麼辦?」
婦女已經六神無主了。
「或許我們可以讓芙德琳自己做出選擇。」
「選擇什麼?」
「以後自己的性別是男或是女,我認為病人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
這對夫婦聽了邱石的話又互相對視一眼,最近都沉默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