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梅一怔,蒼白的臉充滿難以置信:「金志良結婚了?有孩子了?」
蕭讓:「是的。在他老家。一兒一女。」
湯梅尖叫:「不可能!這不可能!他說過他愛我!他要娶我!」
蕭讓:「他只是利用你!如果他愛你,他就不會捨得通過傷害你來陷害他人!」
湯梅尖叫,情緒失控。
醫生進來為她注射鎮定劑。
蕭讓拿出手機,點開一張金志良與妻子孩子的全家福,遞到她面前:「這是金志良和妻兒的合影。」
湯梅看來一眼,無動於衷。
蕭讓:「你奶奶還在養老院,如果你因此坐牢,誰去看她?誰保她不受欺負?」
湯梅淚流滿面。
寧稚能明白她為何流淚。
都是奶奶或者姥姥養大的孩子,對老人的感情之深,只有他們這樣的孩子才能懂。
湯梅哭著開口:「他說,曾永聯進去後,永聯集團就會變成他的,他要讓我當人人羨慕的富太太。」
寧稚氣道:「永聯集團又不是私營企業,老闆想換什麼人當就換什麼人!你好歹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怎麼這麼傻呀?」
「我知道他誇大了,但我看中的是他愛我,他敢闖敢拼,我相信他一定會帶著我飛黃騰達。他愛我,他一定會為了我和老婆離婚的!是我自願幫他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見她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蕭讓搖了搖頭。
「一個男人若愛一個女人,必然心心念念都是她,會擔心她吃不好睡不好,想盡辦法讓她享受讓她快樂,用盡一切辦法,也要讓她感受到愉悅,不可能去咬掉她的器官、往她體內塞高爾夫球。這是帶有懲罰、毀滅色彩的行為!金志良要毀了你!你卻還要幫他!」
湯梅淚流滿面。
蕭讓冷冷看著她,說道:「我也有心愛的女孩。她為了工作加班,我捨不得,強忍睡意陪她,等到她睡著了,再把她抱回房間,看她酣然入睡,我才離開。看到她吃不健康的食物,生怕她影響身體,強硬要求她要吃得健康,即便她會因此不開心,但我也希望為她的未來打算。」
寧稚一怔,看向蕭讓。
「而金志良呢?他把你送到另一個男人的床上,讓別的男人強姦你,完了他還要在你身上製造傷口,導致你將來可能會不孕不育!你說他愛你?會娶你?」
湯梅錯愕:「誰說我會不孕不育的?」
寧稚抿唇:「你的司法鑑定報告上寫了,生殖道和卵巢組織嚴重損傷,可能會影響生育。」
蕭讓:「對了,我見過陳峰。他說他這輩子都要找到你,要娶你。」
湯梅回過神來,崩潰大哭。
哭了很久很久,才平靜下來。
寧稚:「我有一個事情一直很奇怪。曾永聯說你是初次,可你明明和陳峰同居過好幾年,為什麼曾永聯還會這麼覺得呢?」
說這話的時候,手悄悄伸進大衣口袋,按下錄音筆的開關。
湯梅抬起頭,望向窗外:「金志良有處女情結,我為了不讓他嫌棄我,就去做了修復術。可我和他,從沒上過床,所以我跟曾永聯發生關係的時候,流血了。」
寧稚詫異:「你和金志良在一起一兩年了吧?沒有發生過關係?」
湯梅搖頭:「沒有。他每次都讓我把初次留在新婚之夜,我覺得他很愛惜我,敬重我,所以我悄悄去做了修復術。」
寧稚趁她態度軟化,趁勢問:「既然這樣,他又為什麼要你幫他,去跟曾永聯發生關係?」
湯梅再度落淚:「他說——曾永聯是上市集團的董事長,如果爆出強姦罪,就會影響股票,那時候,他就可以抄底,我們會賺很多錢。我真的是窮怕了啊!」
蕭讓面色一凜:「什麼人要借錢給他抄底?」
湯梅說出一個名字。
是永聯集團的對家。
寧稚循循善誘:「所以案發當晚,不是曾永聯強姦你,而是你趁他喝醉,扶他回休息室的時候,自願和他發生關係的對吧?你要以此來起訴他強姦你,破壞永聯集團的聲譽。」
湯梅低下頭:「是。」
蕭讓問:「既然你和曾永聯已經發生關係,你也要報警,金志良為何還要傷害你?」
湯梅哭道:「那天晚上,我和曾永聯做完出來,他就站在門口,把我拉到我們的辦公室。他說他不能接受我被別的男人碰了,他說我髒了,我求他原諒我,他說除非我身上被曾永聯碰過的地方都重造,他才會原諒我,他才能繼續和我在一起……他咬我,用高爾夫球塞進我體內,說這樣就能去掉曾永聯的痕跡……他原本想把我兩側乳頭都咬掉,是我太疼了,我忍不住哭,他怕曾永聯醒來,才不敢繼續……」
寧稚害怕地捂住嘴巴。
……
探望完湯梅出來,回酒店的路上,寧稚還驚魂未定。
見她煞白著一張臉,蕭讓握住她的手。
她回過神,低頭看去,就見男人的大手緊緊包著自己的。
忽然安心。
「湯梅為什麼那麼傻?為什麼要讓金志良這麼傷害自己?」
「NPD聽說過嗎?金志良是典型的NPD。」
寧稚搖頭:「什麼是NPD?」
「自戀病態人格。通過操控或貶低的手段,使對方一直處於低自尊高依戀的狀態。俗稱『培養血包』。漂亮、缺錢、缺愛的湯梅,被金志良選中。」
寧稚難以置信:「可兩年的時間那麼長,湯梅真的一點異樣都感覺不到嗎?」
「湯梅從小家庭破碎,金志良偽裝成高知家庭出身的都市精英出現在她面前,她覺得他優秀、善良、有錢,還愛自己,怎麼會不動心?金志良先讓她愛上自己,死心塌地地跟著自己,甚至許諾婚姻,等她從精神上無法離開後,再利用她去陷害曾永聯、去奉獻出自己的身體,美其名曰為了倆人的未來,湯梅又如何能拒絕得了?這是一個策劃了多年的事情。兩年時間,如果有心,足以讓一個人離不開另一個人。」
寧稚明白了,猛點頭:「確實是……但是也太恐怖了。」
蕭讓側過臉看她:「NPD人格不少,注意辨別。」
寧稚笑:「我朋友圈窄,就你們,還有張晗、老家兩個閨蜜,也沒認識啥人了。」
蕭讓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挺好的。」
的士車往酒店方向開。
蕭讓始終握著寧稚的手。
寧稚突然想起他在孫梅面前說的那席話,臉燒起來。
「我也有心愛的女孩。她為了工作加班,我捨不得,強忍睡意陪她,等到她睡著了,再把她抱回房間,看她酣然入睡,我才離開。我看到她吃不健康的食物,生怕她影響身體,強硬地要求她要吃得健康,即便她會因此不開心,但我也希望為她的未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