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強姦案(5)

  寧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陳峰,便看向蕭讓。

  陳峰是湯梅的前男友,即便倆人也許有恩怨,但陳峰肯定還是有護著湯梅的本能,怎麼可能輕易就把湯梅的事情告訴陌生人?

  蕭讓拿出自己的律師證,放到陳峰面前:「我們是律師,湯梅犯事兒了,要你說出湯梅的事情,是為了救湯梅。」

  陳峰登時激動道:「她犯什麼事了?啊?」

  蕭讓:「案件還在調查,湯梅受傷很嚴重。但你要相信,我們是為了救湯梅。」

  許是沒見過這陣勢,陳峰也慌了,白著臉點頭:「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們!」

  「把你知道的,關於湯梅的一切,都告訴我們。」

  寧稚開啟錄音筆。

  陳峰咽了咽嗓子,說:「湯梅的父母很早就分開了,她跟著老人長大,她長得很漂亮,初中開始,就不斷有小混混騷擾她,後來她被我追到手,她高三我們在一起,之後她去上海上大學,我也跟了過去,我們同居了,直到她畢業進了上海一家大公司,變得越來越虛榮,還在那家公司交往了一個男的……她上大學四年,我打工養她,供了她四年,她一進大企業就把我給踹了!」

  寧稚和蕭讓互看一眼,眼底有一樣的情緒。

  這是預感到案子有突破進展的興奮。

  「有一次她說單位團建,晚上不能回來,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一個穿西裝打領帶戴眼鏡的男的送她回來!那男的開奔馳!我逼問她是不是和那男的睡了,她承認了,我把她給打了,她就搬走了!從此之後我再也沒見過她……」

  寧稚抓住重點:「她有沒有說過——和她過夜的男人,就是和她一個單位的同事?」

  陳峰點頭:「有!她承認自己和男的一起工作,日久生情,求我放過她。」

  寧稚:「她有沒有提過男的名字?有沒有說男的在單位具體做什麼工作?」

  陳峰搖頭:「沒有。她怕我去找男的算帳,什麼都不敢說。」

  寧稚:「那件事距離現在多久了?」

  陳峰:「兩年了。」

  寧稚:「你們之前同居了四年多,發生過性關係嗎?」

  陳峰猛地抬頭:「肯定的啊!同居怎麼可能不發生性關係?而且她……」

  寧稚:「她怎麼樣?」

  陳峰低下頭:「算了,不說了。」

  寧稚看向蕭讓:「您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

  蕭讓看著陳峰,淡淡問道:「說說湯梅家的事。」

  陳峰深呼吸一記,拿手抹了抹臉:「她家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全面。」

  「那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她媽改嫁,她爸吸毒、搶劫,三不五時坐牢。她奶之前也在上海打工,但她離開我之前,她奶得了尿毒症,但我們都沒錢給她奶換腎,而且她奶沒有上海的醫保,透析什麼的都要自費,醫藥費也是一筆負擔……她開了水滴籌,卻沒籌到多少錢,還讓認識的人笑話……」

  寧稚問:「老人家還活著嗎?」

  陳峰搖頭:「不清楚。她跑了之後,帶她奶搬家,換手機號,她和她家的事情我統統不知道了。」

  「好了,我們沒什麼問題了。」蕭讓起身,「走吧。」

  陳峰迴過神,也跟著起身,吼道:「湯梅現在在哪裡?你們不是說要告訴我湯梅在哪裡?」

  蕭讓冷冷看著他:「湯梅和你已經分手兩年,並且是在你打了她的情況下分手,並非一走了之不告而別,你這麼執著找她做什麼?繼續打她?」

  陳峰雙手緊握成拳,吼道:「我不甘心!我供她上大學!那四年,我掙的錢全花她身上了!她不能說分手就分手!我不甘心!」

  原來是沉沒成本太高。

  寧稚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看向蕭讓。

  蕭讓:「她目前被警方保護著,即便我們告訴你她在哪裡,你也無法見到她。之後如果有需要,我們會請你出庭作證,那時候,你和湯梅就能見面了。」

  陳峰痛苦地轉過身,拿手捶牆。

  寧稚和蕭讓立刻打車回上海。

  一進會議室,寧稚大衣還沒來得及脫,就篤定道:「湯梅有問題!絕對有問題!還有她那個神隱在永聯集團內部的男朋友!」

  蕭讓脫下大衣,立刻入座,打開筆電:「如果湯梅的男友是永聯集團內部的人,就一定能在永聯集團找到線索。立刻申請對永聯集團所有監控的調查!」

  「好!」寧稚打開筆電,開始起草申請書。

  過了一會兒,張旭吃完午餐回來,看見他們,趕緊關上會議室的門,問:「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線索?」

  蕭讓頭沒抬:「寧稚你來回答。」

  寧稚:「有三個發現。一、湯梅和前男友同居四年,曾永聯卻說她是初夜。二、湯梅親口對前男友承認交往了永聯集團內部的員工,但其前男友也無法得知此人是誰,此人在湯梅出事後,離奇神隱;三、湯梅的奶奶有尿毒症,湯梅無力承擔手術費,曾發起水滴籌,被人恥笑。」

  張旭聽完,說:「會不會是湯梅收了永聯集團對手的好處,陷害曾永聯。畢竟湯梅缺錢。」

  寧稚不敢斷言,看向蕭讓。

  蕭讓專注地看著筆電屏幕,淡淡道:「如果湯梅是為了錢,直接從曾永聯那裡獲得好處不就行了?你別忘了,曾永聯承諾給予她多重的補償。」

  寧稚起先認為張旭說的有道理,聽了蕭讓說的,又覺得蕭讓的話也有道理。

  「曾永聯的補償——是因為發現她是初夜。可實際上,湯梅不是,她和陳峰同居了四年多的時間。網上都說,男性可以感知到和自己發生關係的女性是不是初次,曾永聯也是這麼說的。可湯梅明明不是啊。曾永聯為什麼要那麼說?」

  說到這個,寧稚依舊覺得詭異。

  看向蕭讓和張旭:「蕭律張律,你們都是男的,一個女生是不是初次,是可以感覺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