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強姦案(4)

  寧稚和蕭讓趕去大爺說的那家,拿到了一個上海手機號。

  寧稚問蕭讓:「要現在打過去嗎?」

  蕭讓看一眼腕錶,攬著她往外走:「很晚了,找個地方住下來,到酒店再打。」

  這一番折騰,夜裡十一點多了。

  倆人沿著街道走到車站附近,看到幾處掛著「旅館」標誌的民宅建築。

  這種旅館,寧稚在電視上看過。

  房價很便宜,環境和衛生也很差。

  寧稚腳步慢下來:「不然咱們打車回上海吧?回去再說。」

  她實在不想住這裡。

  蕭讓也慢下腳步:「如果湯梅的前男友在淮安,天亮後我們必須去見這個人一面。」

  這種情況,就不能回上海了,否則明天還得來一趟。

  寧稚明白,嘆了嘆氣:「好。」

  一輛的士車經過,蕭讓攔下車,攬著寧稚上車。

  夜深了,車裡安安靜靜的,往一條沒有人煙的大路開。

  寧稚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在黑夜的籠罩下,也成了暗色。

  她竟不覺得害怕。

  車子穿過高林大路,前方越發熱鬧,在一棟風格現代的建築前停下。

  寧稚下車,抬頭望向二三十層高的酒店,驚喜道:「我剛以為您要住鎮上的小旅館。」

  蕭讓攬著她往酒店大堂走:「如果是我自己一個人,或者和張旭,就直接鎮上住下了。」

  寧稚笑:「所以帶女下屬出差很不方便吧?」

  蕭讓彎唇:「在我眼裡,下屬不分男女。」

  說話間,倆人走到大堂前台,各自出示證件。

  蕭讓:「兩個標間,需要挨著的。」

  「好的先生。」

  前台辦好入住,把房卡和身份證還回來。

  蕭讓接過,把身份證還給寧稚的同時,看一眼上頭的照片,笑說:「小時候挺可愛。」

  寧稚接過身份證,看著上頭肉嘟嘟的自己:「高一那年辦的,還不到換證時間,就一直是這個照片。」

  倆人出了電梯,寧稚說:「去您房間打電話吧?」

  「好。」

  倆人進房,在沙發坐下。

  蕭讓拿出手機,開了免提,撥出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喂,找誰啊?」

  蕭讓:「你好,你認識湯梅女士麼?」

  電話那頭安靜半晌,問:「你是誰?」

  蕭讓:「你給王伯留了手機號,說湯梅有回來就給你打電話。」

  那邊激動起來,吼道:「湯梅回來了?在哪裡?我現在馬上過去!」

  「湯梅還在上海,沒有回淮安,不過我知道她在哪裡。」

  「你帶我去找湯梅!你現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現在就帶我去找湯梅!」

  「明早九點,淮安君庭酒店大堂,我帶你去找湯梅。」

  「好!我明早一定到!看我這次不打死她!」

  和冷靜的蕭讓相比,電話那頭的男人像個激動的瘋子。

  蕭讓掛上電話。

  寧稚心有餘悸道:「他說要打死湯梅,您真的要帶他去找湯梅嗎?」

  蕭讓起身脫下大衣:「套話而已,不可能帶他去找湯梅。」

  寧稚放下心來:「嚇我一跳。那男的聽著像有躁狂症。」

  從上海出發到淮安,不是在坐車,就是跟湯家鄰居套話,她這下終於有時間同蕭讓聊起曾永聯的案子。

  「假設曾永聯是無辜的,那麼傷害湯梅的就另有其人。而湯梅之所以指證曾永聯,不指證真正傷害她的人,要麼是有什麼把柄在對方手上,要麼是有共同的利益,不得不這樣做。」

  蕭讓倒了兩杯水,放到自己跟寧稚面前,然後在沙發上入座:「繼續。」

  寧稚受到鼓勵,發言越發自信:「但有個問題——即便有把柄在對方手上,也沒必要下這樣的狠手。如果說要讓曾永聯多一條故意傷害的罪名,所以往湯梅陰道里塞曾永聯的高爾夫球,但完全沒必要再去傷害湯梅其他地方,比如……」

  寧稚有點尷尬,沒再往下說。

  蕭讓平靜道:「檢方在案發現場,也就是曾永聯休息室的床上,只提取到他和湯梅的DNA,除此之外,還有湯梅的血跡。這與湯梅被咬掉一側乳頭的傷情產生證據關聯。」

  寧稚:「所以湯梅被傷害時,並沒有第三者在場,唯一的可能就是曾永聯。可曾永聯沒有動機啊。」

  案件越發撲朔迷離。

  寧稚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對了!曾永聯的證詞裡,有個事情很奇怪。」

  「什麼?」

  「曾永聯說他發現湯梅是初夜,可又說湯梅沒什麼反應。如果湯梅是初夜,她會很疼的,一定會掙扎,或者表現出痛苦。」

  蕭讓輕咳一聲,喝一口水。

  「也有可能是曾永聯喝醉記錯了。明天我和張旭還要去會見曾永聯,這個疑點我再仔細問問。」

  「好。」寧稚起身,「那我先回房間休息啦!您也早點休息啊。」

  「好。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寧稚笑:「就在您隔壁,有事兒我直接過來。」

  蕭讓送她到隔壁房門口,等到她關上門,才返回自己的房間。

  身體燥熱不已。

  他脫掉毛衣和牛仔褲,鑽進浴室沖冷水澡。

  翌日,寧稚和蕭讓在酒店大堂見到湯梅的前男友陳峰。

  陳峰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歲數不大,長相不錯,穿破洞牛仔褲和黑色皮衣,頭髮染成幾種顏色。

  他在蕭讓和寧稚面前坐下,沒看到湯梅,口氣不好地問:「湯梅人呢?」

  蕭讓說:「湯梅在上海,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告訴你她在上海哪裡。」

  陳峰:「你們想知道什麼?」

  寧稚打開錄音筆,跟蕭讓點了點頭。

  蕭讓問陳峰:「把你所知道的,和湯梅有關的一切,告訴我們。」

  陳峰看向寧稚:「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問湯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