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酒醉

  「聽說他老婆是教法語的,前幾年出國了,去了法國。他們有一個兒子,也在國外留學。」

  寧稚拿著筷子的手收緊,臉色難堪,點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同學。」

  張晗擔心地看著她,又不好當著同學的面說什麼。

  就這麼煎熬到吃完飯。

  回去的路上,張晗問:「那現在要怎麼辦?怎麼跟阿姨說?」

  寧稚嘆了嘆氣:「照實說吧。人家有老婆有兒子,實在是不合適。」

  張晗點點頭:「確實是。可如果阿姨喜歡他呢?」

  「喜歡也不行!人家有家庭了!」寧稚心煩,抓了抓頭髮,「好煩,不想說他們的事情了。我自己的事情都愁著呢!」

  張晗關心道:「是工作上的事情嗎?」

  「嗯,蕭律真的好壞!都上班一個禮拜了,說好要讓我跟案子,現在又不讓了。說我不考研不留學,就不給案子,反正我也會離開金誠,栽培我,只是為他人做嫁衣。」

  張晗張了張嘴巴:「啊?他這麼說啊?不過好像也沒錯,他一個不帶學生的資深合伙人親自栽培你,然後你又得離開金誠,那確實是白栽培了啊。」

  寧稚煩得要爆炸。

  張晗問:「那現在怎麼辦?你要考研嗎?」

  寧稚搖頭:「不知道。」

  ……

  周一,蕭讓喊孫晴張旭進辦公室開會,寧稚跟進去,想薅旁聽,他讓她出去,並把門帶上。

  此時此刻,寧稚坐在工位上,不斷回頭看向蕭讓的辦公室。

  門關得緊緊的,三個小時了還沒結束,因為是大案子。

  案卷材料是寧稚整理的,她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案子,她也想參與。

  可蕭讓……

  竟然讓她迴避!

  寧稚越想越生氣,也覺得蕭讓沒道理,忍到會議結束,其他律師都離開,敲門進去。

  蕭讓在看案卷,看到她進門來,合上案卷,從大班椅上起身,走到沙發坐下,招呼她入座。

  寧稚沒坐,就站在他面前看著他:「蕭律,您最近是不是胖了?」

  蕭讓低頭看一眼被英式西服馬甲和白襯衫緊緊包裹著的腹部,敞開雙臂:「有嗎?」

  「沒有嗎?」

  蕭讓笑著看寧稚:「你到底要說什麼?」

  寧稚別開臉,不去看他:「您食言而肥!肯定胖了!」

  蕭讓笑:「食言而肥?」

  「對呀!過年前,您自己說,以後要帶我做案子,做不同的案子,結果後來我不答應考研,您就不帶我做案子了。上周兩個案子,今天一個案子,您現在手頭一共進行著三個案子,都讓我迴避!您說話不算話!食言而肥!」

  蕭讓大笑,爽朗的笑聲傳出辦公室。

  他起身,把門關上。

  「我培養你,是希望你為金誠、為我效力。可你不考研、不留學,還怎麼留在金誠幫我?那我何必栽培你?」

  有理有據,寧稚無話反駁。

  她氣得跺了一下腳:「可我這兩年真的有很想做的案子,我暫時沒辦法去讀研!過兩年不行嗎?」

  「行啊。」

  寧稚一喜:「您答應啦?」

  蕭讓起身回大班椅坐下:「那我就過兩年再帶你實習,再讓你做案子。」

  寧稚希望落空,肩膀垮了下去。

  她央求道:「那我明年考,行嗎?明年就考!您今年先帶我過實習。」

  「不行。」

  見他軟硬不吃,寧稚真的生氣了,留下一句「說話不算話」,離開辦公室。

  她懊喪地坐在工位上。

  蕭讓才好了不到倆月,又開始變態了。

  虧她前幾天還跟張晗誇他,說他元旦後就很少罵她,對她還挺好,結果?

  寧稚這口氣,一直到下班還沒咽下去。

  蕭讓傍晚出去見客人,人沒在,她到他辦公室檢查了一遍,關好燈和門窗,也準備下班。

  她去故宮附近買烤鴨,提著去人大找張晗。

  烤鴨配啤酒,又是愉快的一晚。

  張晗邊拆打包盒邊問:「你跟阿姨談過了嗎?」

  寧稚搖頭:「沒呢,不知道怎麼開口。因為是我無意中看到她微信的。如果我就這麼說了,她會覺得隱私被窺見了,很不好意思吧?」

  「確實是。」

  寧稚痛苦抱頭,低吼道:「啊!好煩!一個個都不省心!」

  手機響。

  她拿起來一看,見是蕭讓的手機號,老大不高興地接起來:「食言而肥的蕭律師,晚上好。」

  「寧稚,老大喝醉了,你來把他帶回家吧?」電話那頭,張旭說道。

  寧稚煩躁:「我現在在人大啊,我也沒有車,怎麼去給他帶回家啊?」

  「你打車過來吧,我把地址發你,你打車過來,車費明天我給你報銷。」

  寧稚:「……好吧。」

  她掛上電話,撐著書桌站起身:「蕭律又喝醉了。我真的是……哎!」

  張晗擔心地跟著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吧,這麼晚了。」

  寧稚看看她身上的毛絨睡衣,笑著拍拍她的手臂:「你去睡吧,這大冷天的,我是苦命的打工人沒辦法,你別跟著我一起受累了,我心疼。」

  她穿上風衣,轉身要走。

  張晗擔心地一路送她到樓梯:「弄好了回去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啊。」

  寧稚無力揮手:「好,你回去睡吧。」

  ……

  寧稚根據張旭發來的地址,打車來到三環一個會所。

  找到包廂時,蕭讓還臉紅脖子粗地和客戶講著什麼。

  張旭看到她,趕緊把蕭讓的大衣往他身上披,扶著他站起身:「寧稚來了,我扶您出去。」

  他把人扶出包廂。

  寧稚聞到蕭讓身上的白酒味,嫌惡地捏住鼻子:「好臭啊!」

  張旭小聲:「被灌了一瓶茅台。」

  寧稚氣道:「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嗎?喝洋酒都會醉的人,還喝高度白酒?」

  「那也沒辦法,今天的客戶是個很社會氣的東北大哥,說不喝就是沒誠意談生意!我要喝,還不讓,一定得蕭律喝……」

  寧稚不想聽這些,扶住蕭讓另一側手臂:「先帶他回去吧。」

  倆人合力把蕭讓塞進車後排。

  寧稚想起上次幫他系安全帶,他不老實,莫名其妙挺起身子,把她鼻尖給親了,趕緊從車內退出。

  「張律,您幫蕭律把安全帶扣好,我啟動車子。」

  「誒好!」

  張旭半個身子探進去,把蕭讓五花大綁。

  寧稚坐進主駕,啟動車子。

  見張旭沒有要上車的打算,她降下車窗:「張律,您上來呀!我先送您回去!」

  張旭俯身看看她,又看看醉得不省人事的蕭讓,笑道:「我自己開車了,你送老大回去吧。可能會吐,小心點。」

  寧稚「啊」了一聲,還沒來得說話,張旭已經轉身上了隔壁車位的特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