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學峰的名字,蕭讓神色煩躁:「什麼案子?」
「侵權案。利用爬蟲技術,抓取網站的文字信息,然後從AI工具中收費釋放,非法獲利。」
這類案子不好辯護,因為原告方只需舉證自己擁有爭議內容的版權,就能贏。
蕭讓給自己添了酒:「你是看這案子贏不了,不想打,才讓給我的吧?」
江睿哈哈大笑,酒杯和他碰了下:「被告可是百庫AI,上市公司,贏了拿幾個億,即便輸了,代理費也可觀。我是真沒時間打,不然我就自己上了啊,誰跟錢過不去啊。」
蕭讓舉著酒杯的手頓了下,忽然想起了什麼,說:「百庫AI不是李丹的客戶麼?這是因為趙學峰做了原告代理人,和李丹有利益衝突,李丹才把案子給你的?」
李丹是金誠知產部的一把手,也是趙學峰的第二任妻子、寧稚的繼母。
江睿喝一口洋酒,辣得齜牙咧嘴。
「你說這個李丹也是怪,當年整個金誠,沒人願意幫她男人打離婚官司,最後還是你幫她,讓她小三上位,不至於成未婚媽媽。回頭她有案子要讓出來,卻不是給你。互惠互利四個字,這麼多年了,她是一點也沒學會。」
江睿提起當年的事情,蕭讓臉上一陣火辣辣。
這些如果讓寧稚知道……他不敢想像那畫面。
江睿見他臉色不好,改口道:「當然了,你當年也是因為剛進金誠,不知道李丹和趙學峰那些丟人現眼的事,才會稀里糊塗成為趙學峰的代理人。」
「行了,別說了。百庫這個案子,讓李丹找別人吧!我沒興趣。」
江睿意外:「贏了,幾個億。輸了,也大幾千萬。你想想今年的業績指標,真的不接?」
「不接。」
蕭讓搖晃著酒杯里橙黃色的液體:「寧稚不想看到趙學峰。如果我接了百庫的案子,她作為我助理,不免要跟趙學峰見面。」
江睿盯著他看了會兒,突然抬手指著他,大笑道:「蕭讓你完蛋了!你跟助理苟且!」
蕭讓煩躁地擋開他的手:「瞎說什麼?什麼叫苟且?說話注意點!」
江睿玩味地摸著下巴:「不應該啊。我怎麼覺得你不會喜歡寧稚那一款的啊。」
「那你覺得,我應該喜歡哪一款?」
江睿摸著下巴,回憶半晌:「肯定是趙鑫悅那種長得成熟還亮眼的。寧稚跟小朋友似的,怎麼看都不是你的菜。」
蕭讓沒說什麼,沉默地喝著酒。
……
原本說好要過正月十五才回京的張晗,正月十一晚上,就出現在了寧稚宿舍。
寧稚興奮地把她拉進家裡,開心道:「你不是要十五過後才回來嗎?怎麼就來了呀?」
張晗笑著把行李袋放到沙發上,人坐了下來,舒服地抻了抻身體:「我想著明天後天周末,就早點回來陪你嘛!」
寧稚感動地抱住她,和她依偎在一起。
倆人點了一桌子的燒烤和啤酒,邊吃邊聊天,輕鬆愜意的氛圍,一洗寧稚春節期間的抑鬱。
聽聞寧稚問蕭讓要權限進金誠的資料庫看底檔,張晗驚道:「這是違反律師守則的呀!如果他真的把權限給你,他就犯錯誤了!這個事情性質是很嚴重的!」
寧稚苦悶地喝一口啤酒:「我知道。我也是衝動。因為他明確告訴我,以我目前的學歷,即便他讓我完成實習,我也無法留在金誠。我太絕望了,就衝動了。」
她雙手捂臉,搓了搓:「說完我自己也後悔了。」
張晗小心翼翼問:「他罵你了吧?」
「沒。他很久沒罵我了。」
張晗笑:「說明你的表現越來越讓他滿意了。」
寧稚搖頭:「不懂。他真的挺奇怪的,一直讓我考研,我都說了我暫時不想考,他還一直勸,還說費用他來想辦法……」
張晗意外:「蕭律他……是不是在追求你?」
寧稚一聽,酒醒了大半:「啊?你不要嚇我。」
「我聽你這麼一說,感覺他在對你『養成』耶。」
寧稚咽了咽嗓子:「養成?」
「嗯,栽培你,所以他才勸你考研,還要為你出學費。」
寧稚搖頭:「我當他助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我都當了他半年多助理了,最近才提到讓我考研的事情。如果真的想栽培我,一開始就會提了吧?」
張晗點點頭:「也是。」
拿起雞肉串咬一口,想了想,又問寧稚:「你喜歡蕭律嗎?」
寧稚想都沒想:「他不罵我,我就挺喜歡他的。如果他像以前那樣罵我,我就會很討厭他。」
「我覺得蕭律人不錯的,如果他跟你表白,你就試試啊。說不定真成了呢?」
寧稚大笑:「不會有那種事吧?」
笑著笑著,想起對林淑婉示愛的楊禮文,臉色突然嚴肅下來。
放下燒烤串,擦了擦手,拿出手機,給張晗發去幾張圖片。
「滴滴……滴滴……」張晗手機微信響。
寧稚說:「你有認識的同學在北師大的嗎?」
張晗想了想:「有!有高中同學在北師大讀研,怎麼啦?」
「我往你微信發了一個北師大教授的資料,能讓你同學幫我查查嗎?」
張晗拿出手機,進入微信。
「你要查什麼?」
「查對方有沒有家庭,人品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桃色新聞。」
張晗越聽越覺奇怪,看向寧稚:「為什麼要調查這些?」
寧稚難堪道:「這人好像是我媽的高中同學,過年的時候,他在微信上對我媽表白,我很怕我媽被騙。如果他沒有家庭,那麼我支持我媽跟他在一起。如果他有家庭,那我一定要讓我媽不要再搭理這個人。」
張晗聽明白了,點點頭:「確實是。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寧稚抱了抱她:「謝謝。」
張晗周末聯繫上在北師大的同學,帶寧稚和對方一起吃飯。
她們在北師大附近吃蛙鍋。
張晗同學邊吃蛙邊說:「楊教授給我們上《現當代文學史》。」
寧稚趕緊問:「他人怎麼樣?」
「挺好的,文質彬彬,情緒穩定,特別儒雅,我們都特別喜歡他。」
寧稚咽了咽嗓子:「那他……的家庭情況,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