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王氏撿起了一顆金裸子,是有些分量的。Google搜索
這東西小,若不是抖一抖荷包,還真不一定能發覺,裡頭藏著這樣的小玩意兒。
「荷包裡頭……送的。」齊春錦也抓了兩顆起來。
想必能買許多碟的箸頭春了。
「誰家荷包會自個兒長金裸子出來?」王氏哭笑不得。
齊春錦指了指那被她踹到地上去的盒子:「喏,這裡會。」
王氏愣了愣,心下嘆息。小宋公子,大宋公子。她雖分不清誰是誰,但卻知曉大淵王朝的皇室,不就正是姓宋嗎?
齊春錦彎腰將那些金裸子攏起來,裝回去。
她小聲道:「……他果真是想要扭轉外人眼中自己的模樣。」
「錦兒說什麼?」
齊春錦連連搖頭:「沒什麼。」
那應當算是攝政王的秘密罷,又怎麼好到處說呢?
她是從來不戳人傷疤的,唔。
……
不多時,黃太醫擦著汗,邁著兩條嚇軟的腿,緩緩退出了偏殿。
太皇太后身邊的嬤嬤連忙喚住了他,將他請到了主殿。
「如何?齊王是怎麼一回事?」太皇太后急切地問道。
黃太醫驟然回憶起方才偏殿中的種種。
攝政王竟是要他停了齊三姑娘的方子……
黃太醫恍然回神,又擦了擦汗,道:「……並非、並非是什麼大事,臣給殿下開了個方子,想必過些日子便好了。」
太皇太后將信將疑地點了下頭,道:「若是殿下身子有恙,你未能診出來,本宮便要拿你問罪了。」
黃太醫連連應是,這才退下。
宋珩很快也回到了主殿中,拜別了太皇太后與太后。
待宋珩的身影行遠,太后方才道:「齊王若是娶了親,您也不必如此操心了。」
「道理誰都懂,只是他至今仍未有意中人。」
太后道:「等著齊王自己來選,這一年又一年,何時才是頭?不如還是您來選。」
太皇太后沉吟半晌,到底沒有對太后這番話作出回應。
無人比她更了解宋珩了。
宋珩眉眼疏淡時,像個文人。骨子裡卻還是那個戰場上殺伐決斷的年輕將軍,性情孤傲冷厲,不會允許任何人替他做決定的。
太皇太后換了個話茬,問:「皇上的選妃之事,進行得如何了?」
太后果真一下便將注意都轉移到皇上身上去了,難掩歡喜地道:「只等下月壽辰時,我私底下與皇上先說好,是哪幾個姑娘。他且瞧一瞧,只要不是惹皇上厭憎的,那便按名單來,不作變動了。」
太皇太后點了頭,也不再多加過問。
黃太醫手腳倒也快,立即便讓小太監先到雲安郡主府上去報信了。
黃太醫生怕他們不撤藥,只說那方子只能吃到今日,便得停了。再不停,就要對身子造成損害了。
雲安郡主哪裡敢耽擱,立即讓嬤嬤去齊府傳話了。
「不能吃了?」王氏聽了嬤嬤的話,先是驚訝,而後是後怕,連忙讓丫鬟去將今日熬出來的藥倒了。
但等那藥倒了,王氏又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若是吃到今日就該停了,太醫應當幾日前就會囑咐才是,怎麼會到今日才匆匆來提醒?
正巧齊春錦也實在不想吃那發苦的藥了,當下點頭道:「不吃了好,不吃了好。這幾日也沒有再做夢了。」
王氏這才放了心。
只是停了藥後,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齊春錦一夜沒睡著。
第二日,蓮兒將她喚起來,見她眼下微腫,面色憔悴,著實嚇了一跳。心道,原先做噩夢時,也不曾這樣過啊!
「姑娘無事吧?要不再托郡主請了太醫來瞧瞧?」蓮兒憂心道。
「只是沒睡著罷了。」齊春錦說著打了個呵欠。
齊王府。
小宮女問:「殿下還未起嗎?」
守在門口的太監道:「還未呢。」
怪了,殿下從未起遲過啊。
小宮女在心頭嘟囔道。
宋珩卻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擁著錦被,在床榻上睡了足夠長的時間。
他睜開眼,又閉上。
閉上,又睜開。
最終發現,白等了。
宋珩再起身時,已是日上三竿。
宮人伺候著他洗漱、換了衣裳,小太監站在階下,道:「殿下,鍾大人、馮大人……諸位大人今日已經數次來邀殿下前往議事。」
宋珩垂下眼眸:「不去。」
前幾日方才因帶了小皇帝去圍場一事,眾人鬧得都不大愉快。
自先帝去後,宋珩便替著上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朝,拿了多少年的主意……如今他便做甩手掌柜,他們又待如何?
小太監訥訥應聲,只好退下去回話了。
興許是一步一步確認了,齊三姑娘便是入他夢的少女。
原先初在周家宴上相見,心下也還不過淡淡。如今卻……宋珩面色越發冷淡,便連瞧那呈上來的早膳,也覺得多不順眼。
「成湘。」
「……是、是,殿下。」成湘本能地一激靈。
宋珩站起身來,淡淡道:「去校場,本王空手,與你過幾招。」
果然來了!
成湘心下哀嚎一聲。
……
宋珩難得在齊王府中待了一日,這一日待下去,卻是讓王府上下都有幾分苦不堪言。
齊春錦昨夜未眠,白日便在府中昏昏睡了一日。
朝堂之中,卻也有幾分焦頭爛額。
待晚些時候,更是下起了雨。
弄得誰心底都不大愉快。
齊誠匆匆從外頭歸來,說是已經過了書院的考核,要不了兩日便要入書院任職了。
王氏便擺了一桌宴。
一家人圍在一處吃了飯,又細細聊了書院裡是什麼模樣。
齊誠道:「哦,還有一事。那位顧先禮先生,不日要返京。」
齊春錦驚嘆一聲,這才來了點興致。
等茶餘飯後,齊春錦趴在窗上盯著淅瀝雨絲瞧了會兒,卻是不知不覺地又睡著了。
蓮兒連忙給她披上了厚厚的大氅,又關了窗戶,這才退出去。
齊春錦睡得迷迷糊糊,隱約嗅見鼻間傳來了淡淡的香。
她不知那是什麼香,但卻不止一次從攝政王身上的衣物嗅見過。
齊春錦艱難地撐起了眼皮。
瞧見卻不再是床榻上熟睡,任她欺負的攝政王。
那個任她揪臉、畫畫兒的攝政王,突地又變回了月前的模樣,他面上覆著一層陰霾之色,俊美的眉眼越發凌厲,哪裡再有一分文人氣?
他將她圈在了懷中。
力道之大,將她扼得動彈不得。
「齊三姑娘。」
「不願見我?」
齊春錦被嚇得一激靈,正要清醒過來,卻突地眼前一暗。
他用衣帶蒙住了她的雙眼。
齊春錦慌得手腳發軟。
一面又覺得自己實在過分,怎麼方才停了藥,就這般意.淫攝政王,夢中的攝政王也著實可怕了些。
一面卻又不可抑制,想起了她曾經翻過的春.宮.圖冊……
他要親她麼?
「那日你扯我臉作什麼?」攝政王啞聲道。
齊春錦驚呆了。
我夢中的攝政王怎麼連這也知曉?
她慌亂地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如何在自己的夢中,為自己的辯解……
我應當凶一些,凶一些……
齊春錦吸了口氣,掙扎了下。
沒能掙扎開。
男人反倒將她抓得更緊了。
他道:「哪只手做的?」
「我、我不記得了。」齊春錦訕訕道。像是兩隻手都揪過了。
他攥住了她的指尖。
溫熱的鼻息輕輕噴灑。
齊春錦不自覺地蜷了下手指。
他咬了咬她的指尖。
齊春錦呆了呆。
她夢到過同他有親密的動作,卻還從未有這樣親昵的舉止。
「那日你在我臉上又畫了什麼?」他掐住了她的下巴,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臉側。
「鴛、鴛鴦。」齊春錦結巴了一下。
她慣會畫這個。
他似是氣笑了。
齊春錦隱隱約約覺得,她的夢好似有些不大受控了。
她又被蒙著眼,心下惶惶不安,生出了些怯意。
她也覺得這個夢裡的攝政王與夢外的攝政王全然不同,這個還要可怕些……
齊春錦連忙揚了揚頭,討好地輕輕親了下他的手:「你、你莫生氣。我下回不在夢裡頭畫了……」
我下回也不做夢了。
明個兒我就將方子撿回來接著熬藥喝。
他的呼吸卻陡然滯了滯。
他的手指頓在她的唇上,用力按了按,柔軟,微微濕潤。
他嗓音越發嘶啞:「你做什麼都好。」
齊春錦懵懵懂懂地想。
那原來這夢還是隨**控的。
不然攝政王怎麼會說任我為所欲為的話呢?
「錦兒。」一扇門陡然推開,耳邊響起一陣刺耳的吱呀聲。
齊春錦一個激靈,爬了起來。
她……她醒了?
她從夢中醒了。
「半夜突地下起了大雨,娘不大放心,過來瞧瞧你。」王氏說著,將她牽到了床榻邊睡下,又給她仔細掖了掖被子:「怕是要入秋了。」
齊春錦愣愣地應了。
王氏只當她還未睡醒,便也不再打攪,起身離去了。
齊春錦攥緊了被角,心跳得飛快。
她捂住了臉。
眼睛上好似還殘留著被捆綁住的餘溫……
齊春錦又想起那日雲安郡主的話。
攝政王努力在做個和藹可親的人,可我怎麼又在夢中將他想像得兇惡十足?
齊春錦發愁地揪了揪頭髮,覺得自己著實有幾分罪惡。
她艱難地翻了個身,卻是又睡不著了。
他送了我喬遷禮……
可我卻沒有第二個荷包給他了。
一聲驚雷從半空中划過。
宋珩也慢慢坐起了身。
驟然照亮的夜色之下,宋珩的面色沉沉,還帶著幾分戾色。
若是旁人見了攝政王這般與平日截然不同的模樣,定然會當場驚住。
宋珩撐著臉,面上的戾色這才一點點褪去。
他摩挲了一下手指。
原來那日她在他臉上畫的鴛鴦。
只是想到那隻荷包。
準確來說,怕是……畫的王八。
作者有話要說:攝政王的克制有禮,都只是表象。內里比較神經病。【不是
齊三姑娘還覺得是自己在夢中對攝政王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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