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跟著保安隊長一起來到了酒店的監控室。
白氏這座酒店規模很大,監控室就占了兩層,不同的樓層有不同的監控系統,安排的還是比較專業。
保安隊長跟白玉堂介紹了一下,可以到達主宴會廳的就兩部電梯,一部從大堂走,一部從地下停車場的西區。逃生電梯和記者辦公的區域以及等候室、貴賓休息室都有監控。工作人員單獨一個區域,使用統一的電梯、樓梯,需要工作證件,也全部有監控覆蓋。
白玉堂將U盤給了技術人員。
白氏負責安全的技術總監跟蔣平還挺熟,插上U盤之後,蔣平啟動了警局的一套安全監視系統,可以人臉識別進出人員,如果有記錄在案的罪犯出現在監控區域,系統就會鎖定犯人並且報警。
白玉堂從監控室出來,知道時間還早,就在酒店裡四處轉轉。
從樓上走到大堂,也沒發現什麼可疑人物,白玉堂就走到大堂門口的大魚缸邊,看看缸里兩條魔鬼魚。
白氏的酒店總共有三個大堂,按照大門口的巨型魚缸來區分。
有魔鬼魚魚缸的是進入大型宴會廳的;養著獅子魚的,是通往小型宴會廳的大堂;還有一個養水母的,是客人入住酒店辦手續的,三個區域是獨立的。
白玉堂走到魚缸邊,四外看了看……大堂里人不多,有幾個明顯是記者。
正觀察監控的位置,白玉堂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洛天打來的。
白玉堂接起電話,洛天和秦歐一大早去了監獄調查,這麼快就打過來,看來是有線索了。
「隊長。」洛天在監獄長的辦公室里,一旁秦歐正跟幾位獄警溝通。
「怎麼樣?」白玉堂問,「有犯人見過蛙跳麼?」
「有,還不止一個,有三個。」洛天回答,「情況跟方東順很像,見到的都是化過妝的蛙跳,也都是偶然從他身上得到了靈感和提示,然後進行了犯罪。」
白玉堂讓他和秦歐給幾個犯人做個詳細的問詢,然後把資料都傳給蔣平。
「還有件事。」洛天那邊接著說,「獄警在詢問的時候,有十幾個犯人都聲稱自己受到了慫恿和某種指點,但是除了三個人之外,都沒見過蛙跳,而且其他的人。」
白玉堂皺眉,這算個什麼情況?犯罪分子自我辯解麼?
「然後秦歐讓他們描述了一下影響他們的人的長相,結果十幾個犯人,每三四個描述的好似是同一個人。」
白玉堂愣了愣,消化了一下洛天這句話,瞬間明白了,「也就是說,有另外的,和蛙跳類似的存在?」
「對啊,而且,根據描述,其中兩個好像在逃的通緝犯。」洛天道,「按照秦歐講的,好像跟傳&銷似的,方東順王正宇那種都只是下線,還有蛙跳這種類型的上線,在不斷發展下線……」
白玉堂聽得直皺眉——這年頭犯罪還搞這套?
「你讓他們做一下拼圖,讓蔣平對比一下,看看是哪幾個通緝犯。」
「好的。」洛天掛掉電話,跟秦歐繼續忙去了。
白玉堂拿著電話就皺眉——竟然不止一個蛙跳……那蛙跳是車東明的信徒的話……其他的也是麼?這個七代車東明五年前就死了,還一直臥病在床,是怎麼混成傳&銷頭子一樣的存在的?
……
與此同時,醫院裡。
趙虎和馬漢先去了趟病房,看了看嚴格保護中的小玉米和周浩。
小玉米的病房裡,陳宓坐那兒正照顧孩子,小玉米不哭不鬧,乖乖睡覺呢,一旁的熱奶器里放著個奶瓶。
隔壁病房裡,周浩正吃早飯,床邊管怡和周浩媽媽都在,周媽媽正給周浩餵吃的,管怡在翻雜誌。
趙虎和馬漢檢查了一下安保情況,確保一切鄭航,就去了醫院的監控室。
監控室里,有幾個負責協助SCI的刑警隊員已經看了全部的監控,將昨天來醫院下藥的黑衣人以及地下室里搗亂的那三個「殭屍」的視屏都整理了出來,還找到了不少醫護和病患目擊者。
趙虎看著那仨殭屍被揍的視頻直讚嘆,「好傢夥!燁叔帥是帥的嘞!」
馬漢則是在看那個黑衣襲擊者的監控畫面。
「這是蛙跳麼?」馬漢問趙虎。
「全程都沒拍到臉啊……感覺衣服是挺像的……」趙虎瞧著那個黑衣人走出醫院的一個背影,「但是走路姿勢又不是太像,腿型不一樣。那蛙跳不知道是不是蛙跳的姿勢做得多了,腿有點彎。這個看起來比蛙跳要壯一些,個子可能也矮一些,腿挺直的。」
馬漢也同意,覺得細看不太像蛙跳。
這時,有幾個昨天負責看守那三個「殭屍」的警員走了上來。
那三人徹底洗胃之後已經清醒了,白燁算手下留情了,都是脫臼沒有骨折,但是還是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昨天刑警隊的警員留下來等三人清醒之後,做了個問詢。
這仨人都是有案底的小混混,因為打架勒索之類的事情進局子家常便飯。
他們最後的記憶是在麻將館打麻將,因為三缺一,有個老兄過來跟他們湊了一桌,他們還都贏錢了,挺開心。
那個跟他們一起打麻將的哥們兒請他們吃飯,吃完飯之後他們好似是迷迷糊糊上了他的車,之後發生什麼就很扭曲很混亂了。
根據檢測,他們食用了制幻性很強的有毒菌類,沒死算是命大了。
另外,三人是怎麼送進太平間的也是個疑問。
醫院急症室並沒有收治這三人的記錄,警員們查了大量監控,發現有人穿著醫院停屍房工作人員的服裝,送了三趟屍體進太平間。
趙虎和馬漢調取了停屍間門口的監控,拍到了那個假冒的工作人員。
之前一直沒找到黑衣人是怎麼進入醫院的監控視頻,馬漢覺得這個假冒的工作人員,可能就是那個黑衣人,看體型和走路姿勢非常像。
「這個有拍到臉誒!」趙虎截取了那人的臉部照片,讓警員拿去給那三個「殭屍」看看,是不是請他們吃飯那位哥們兒,另一邊又發照片給蔣平。
不一會兒,警員回來了,三人都指認照片上的人就是請他們吃飯和他們一起打牌的那個人。
而蔣平那邊也來了回音,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個通緝犯。
看著警方發布的懸賞通緝令,趙虎疑惑,「又是個在逃五年以上的……」
「感覺跟蛙跳有些像,會不會是一夥的?」馬漢翻看問詢記錄,警員們都問了那三人耳後數字紋身的事情,可奇怪的是,這仨竟然都一臉懵,說自己耳朵後面沒有紋身……」
「被藥暈之後紋上去的麼?還是很早以前就有?」趙虎問警員,他們有沒有說自己耳朵痛?
幾位刑警隊的警員都被逗樂了,「這仨渾身都疼。」
趙虎和馬漢想了想倒也是,身上那點兒「零部件」都被燁叔給卸下來了,能不疼麼……
馬漢將查到的信息都打電話告訴了白玉堂。
白玉堂接完電話,走到了宴會廳門口。
此時,宴會廳里人又稍微多了些。
白玉堂找了找,在一張桌子邊,找到了正吃東西聊天的展昭、趙爵和托尼,以及坐在門口無聊狀的白燁。
展昭和趙爵一早就盯上托尼了,拉著他「閒聊」。
兩人分工還挺明確,趙爵跟托尼聊天,展昭觀察周圍的情況,重點盯著劇組的那幾個共演……
展昭發現,蘇飛飛和林天都時不時地朝他們的方向望一眼,似乎有點在意他們跟托尼聊什麼。
作為一個頂級心理學家,展昭自然能分辨出八卦與關心之間的不同……蘇飛飛和林天看托尼的時候,明顯是關心多過八卦,倒是徐列望過來的時候帶點好奇,並沒有擔心或者關心的成分。
從行為上分析,展昭覺得蘇飛飛、林天和托尼之間,並不只是普通同事關係那麼簡單……雖然他們表現出來的只是同事關係,而且也不是很熟。
展昭摸著下巴——徐列的這幾個共演,似乎有些微妙啊……
展昭轉過頭,就注意到了宴會廳門口站著的白玉堂。
兩人眼神一碰,白玉堂對他輕輕一偏頭,示意他過來聊聊。
展昭就走過去了。
趙爵也跟了過去,托尼端著酒杯就溜達過去跟徐列蘇飛飛他們聊天了。
「有什麼發現?」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將監獄和醫院那邊的線索都跟兩人說了一下。
展昭和趙爵對視了一眼。
趙爵很感興趣地問,「也就是說,有另外兩個到三個,跟蛙跳人設差不多的壞蛋存在?犯罪手法都一樣?」
白玉堂點頭。
說話間,蔣平那邊陸續傳過來了幾張通緝令,還有一些案件的資料。
趙爵和展昭都湊一塊兒看白玉堂手機里的資料,展昭的平板還沒帶上來,放車上了。
趙爵各種嫌棄手機屏幕小,說他倆設備落後,該換摺疊屏了。
白玉堂無緣無故被嫌棄了,就看白燁。
白燁跟他要車鑰匙,那意思——他反正也沒事,幫忙下去拿吧。
白玉堂覺得果然還是燁叔最好,就把車鑰匙給了白燁。
白燁坐電梯去地下車庫。
白玉堂問一臉「原來如此」的趙爵和展昭,「說明什麼?」
「動機啊!」
展昭和趙爵異口同聲回答,但在白玉堂聽來卻似乎有些答非所問,「什麼動機?」
「少掉的一塊拼圖找到了!」趙爵得意的笑,「就說蛙跳行為那麼反常,這就是動機!」
白玉堂皺著眉頭看展昭——示意沒聽懂。
展昭說,「打個簡單的彼方,小情侶談戀愛,最容易出人命是因為什麼事情?」
趙爵點頭啊點頭,表示這個比方打得不錯。
白玉堂想了想,「劈腿出軌這些事吧。」
「再比方說,一個導師,帶兩三個學生,學生之間鬧矛盾最大的原因是什麼?」
白玉堂漸漸體會出其中的意思了,「導師偏心之類?」
展昭和趙爵都接著點頭,「蛙跳是車東明的信徒對不對?可眼下的情況看,車東明的信徒,可能不止蛙跳這一個哦。」
「所以……是信徒和信徒之間的鬥爭麼?」白玉堂問。
「朝這個方向調查應該沒錯……」
展昭和趙爵正分析信徒們從獨一無二的繼承人,變成批量生產的工具人之間的心態落差,白玉堂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三人低頭看手機,屏幕上並沒有來電顯示,而是出現了一個一閃一閃的紅點。
展昭和趙爵都把手機還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接過手機就皺眉——監控系統的警報被觸發了……有人混進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