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的發展走向讓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抓不住重點,圍繞申家五年前神秘失蹤的五口人身上的秘密……以一種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了線索。
展昭和白玉堂跟王華聊過之後,再一次回到了地下室。
此時,申燕……或者說蘇飛飛,在侯穎琪的安慰下,情緒已經平復。
展昭盯著申燕看了一會兒,對一旁的趙爵勾了勾手指頭,那意思——借一步說話。
趙爵慢悠悠溜達過去,展昭就低聲跟他講了一遍剛才王華說的內容。
爵爺微微一愣,歪著頭神情略複雜地看著展昭。
這眼神平時趙爵都是拿來看趙虎的,展昭伸手摸了摸胸口,覺得有被傷害到。
別說展昭沒見過這種病例,趙爵也沒見過……
兩人同時回頭看。
這時,申燕正閉著眼躺在床上,看著好像是哭累了睡著了。
侯穎琪拿著個筆記本,正寫寫畫畫記錄什麼。
看到筆記本,展昭突然想起來——如果這個人真是申燕,那她應該是認識自己的……之前簽名的時候見過,而且他看了那麼多自己的書,表示研究了很久的心理學,剛才見面的時候卻完全沒認出來。
展昭這會兒心中是疑雲叢生——難不成,真的不是申燕的人格,而是申家小妹?可申燕給人的感覺並不像個那么小的女孩兒啊……究竟有幾種人格?
相比起展昭和趙爵的頭腦風暴,前邊白玉堂和白燁則是沒什麼想法,兩人對地下室的環境更感興趣。
這地下室是誰布置的呢?
「嗯……」
正這時,申燕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侯穎琪見她醒了,本來想問問她要不要喝水。
不過兩廂對視,侯穎琪就愣住了……怎麼說呢,這會兒申燕的眼神跟剛才的完全不同……好像是兩個人。
申燕睜開眼睛之後,盯著身旁的侯穎琪看了良久,眼裡似乎有些困惑,隨後開始環顧四周。
最後她疑惑地看著離自己比較近的白玉堂,開口問,「白隊長?」
白玉堂和白燁都盯著申燕看了起來,不止眼神表情不一樣,連說話的聲音、咬字都不一樣……
白玉堂試探著問,「申燕?」
申燕一臉的茫然,「我是蘇飛飛啊,白隊長你不認得我啦?」
白玉堂和白燁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一起回頭看展昭和趙爵。
作為一隻「菜鳥」,侯穎琪睜大了眼睛看著身旁這個詭異的姑娘——什麼情況?這是演技麼?還是什麼人格轉換現場直播?有點刺激!
展昭和趙爵都盯著蘇飛飛看。
蘇飛飛似乎有些頭疼,邊摸頭邊問,「這是在哪兒啊?姐!姐!」
就跟剛才申燕喊「爸爸」似的,這會兒蘇飛飛喊起了「姐」。
與剛才的無人回應不同,這回樓上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很快,蘇飛飛的經紀人連摔帶跳的就下來了,衝到她身旁,「飛飛!」
蘇飛飛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鍊,不解地問,「我在哪兒啊?」
經紀人捧著她臉鑑定了一下,發現的確是恢復正常了,立刻摟住哭,「媽呀嚇死我了……剛還以為你瘋了呢!啊啊啊,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白玉堂和白燁都皺眉,他倆也不懂,只好繼續回頭看展昭和趙爵。
展昭和趙爵這會兒眼神還挺像的,就跟魯班瞧見什麼新鮮玩意兒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想不通的同時又充滿了好奇。
……
顯然,變回了蘇飛飛之後,就沒有了剛才作為申燕的記憶。
經紀人不了解情況,展昭和趙爵也不建議現在就向蘇飛飛說明,她的情況還需要觀察一下。
那白玉堂只好問蘇飛飛是怎麼到這兒來的。
蘇飛飛坐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我剛才在休息的時候碰到個很可愛的小朋友,說家在前面路很黑她不敢走,所以我就送她回家了……之後……」
蘇飛飛邊摸頭邊四外看,把個經紀人急的差點炸毛,「你怎麼一個人就敢陪她走啊,你就不怕有危險麼!」
蘇飛飛這會兒回想起來也覺得有些詭異,小聲嘟囔著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想撞邪了一樣……」
這經紀人估計也挺迷信,聯想到剛才蘇飛飛的奇怪舉動,就忍不住問展昭和白玉堂,「不是真碰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了吧?」
展昭糊弄了她兩句,然後拽著白玉堂到一旁討論。
白玉堂有點為難,首先要證明蘇飛飛的身份,如果她真是申燕,那能帶她回警局調查當年申家的案子。
可如果蘇飛飛不是申燕……那就沒轍了,就算她真是人格分裂也不歸警方官。而且她變回去了什麼時候再變過來,也沒人知道。
這邊展昭和白玉堂商量不出對策,那邊蘇飛飛已經爬下床,跑出地下室繼續去趕戲了。
劇組那邊的人一頭霧水,導演都快愁死了,這戲還能不能殺青了?
攝製組的人都回去繼續趕進度,留下展昭他們檢查申家的別墅。
白玉堂還帶著人將申家附近都搜查了一邊,並沒發現一個穿著唐裝或者壽衣的小女孩兒。
因為申家是空宅,附近又修路,所以周邊基本沒人居住,也找不到目擊者。
唯一提供了一點線索的是趙禎。
趙禎說,自己剛才看到了一個人影一晃過去了,但並不是小孩兒,而是個成年的男性,並且姿勢很奇怪。
白玉堂問他怎麼個奇怪法。
趙禎想了一會兒,給出答案——跑步姿勢看起來像只青蛙。
展昭和白玉堂都對著他「嘖」了一聲。
趙禎還挺無辜——給你們提供證據怎麼還被嫌棄……
展昭和白玉堂都無語——這證據提供的,不清不楚吧,關鍵還聯繫到了之前的蛙跳兇手的案子……別說,這片區域都邪了門了。
搜索一直到凌晨才結束,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白玉堂在趙禎說看到人影的那片區域,找到了兩顆松果,附近還有一些凌亂的腳印。
這附近並沒有松樹,所以地上的松果顯得很突兀。
雖然不確定有用沒用,白玉堂還是讓鑑識科都帶回去。
……
劇組附近的休息區,陳宓坐著等徐列,邊有一句每一具地跟趙禎和白燁聊天。
飲料區,趙爵跟劇組的一群小姑娘聊得挺歡,一如既往的受歡迎。
展昭在別墅里翻看了所有帶文字的東西,又累又餓頭腦發脹,終於查完了走到白燁他們身邊拖了張椅子坐下。
陳宓遞了杯水給他,展昭剛喝了一口,身後白玉堂邊接電話邊走了過來。
「確定?」白玉堂皺著眉頭跟電話那邊確認。
「怎麼了?」展昭問。
白玉堂到了他身旁坐下,神情略帶困惑地說。「鑑識科那邊說,蘇飛飛和王華的DNA不匹配,並不是母女。」
眾人都一愣。
「所以搞了半天……」趙禎問,「是弄錯了麼?」
陳宓有些想不通,「如果是搞錯了,那她為什麼剛才人格分裂是申燕?」
「而且她媽媽也認錯人了麼?」白燁覺得有點離譜……
展昭瞄了一眼不遠處還在跟一群小姐姐聊天的趙爵,回頭看白燁。
白燁和趙禎大概都只有十分之一的心思在這邊的案子上,另外十分之九的興趣都在遠處拍攝現場上方的無人機上,兩人還在討論機器的型號。
展昭和白玉堂突然想起……趙禎買了新的無人機或者有趣的道具都會跟人打電話聊挺久,聊的內容特別無聊都是些數據啊、參數啊……原來是在跟白燁煲電話粥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燁叔原來喜歡機甲的麼?感覺送水果輸了!而且他倆關係為什麼那麼好?!
轉念又一想,趙禎是趙爵的親戚,所以跟白燁關係更親……再一次輸了!
白玉堂戳戳不滿的展昭指了指自己,表示——說到親戚,貓兒,你輸了,我可沒輸。
展昭憤然踩了白玉堂一腳。
邊揉腳,白玉堂邊小聲問展昭,「那要不然直接查當年的車禍?」
展昭覺得也行,這一片地區沒準有什麼貓膩,總覺得事情不斷。
這時,白玉堂的電話又響了,還是鑑識科的人找他。
白玉堂接起來聽了兩句,皺眉掛掉,跟展昭說,「蘇飛飛的DNA跟王華對不上,但跟從申燕房間裡拿回去的枕頭還有衣物上提取的毛髮的DNA是相同的。」
眾人都一愣。
「也就是說,之前在申家住著的,的確是蘇飛飛麼?」
「鑑識科說不一定,也可能近期蘇飛飛去住過,需要進一步檢查和對比。」
「會不會她人格變化過好幾次,變回申燕就跑回老家住幾天……」展昭分析各種可能性,都覺得這也太詭異了。
「孩子是親生的麼?」
趙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站在展昭身後陰惻惻地來了一句。
展昭回頭瞧了他一眼。
白玉堂倒是覺得這個說法挺合理,「如果申燕小時候是被收養的,這種情況倒是能說通。」
「問問看。」展昭問王華還在麼,白玉堂說已經回去了。
眾人都皺眉——沒準真是收養的,感覺沒啥敢情啊,好歹來看看閨女拍戲……
白玉堂拿著電話看展昭——要問麼?
展昭點頭啊點頭,讓白玉堂問,隔著電話也安全,萬一踩雷了還不會挨揍。
白玉堂只好打電話過去問。
王華聽到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很淡定地回答,「是的,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有什麼問題?」
白玉堂倒是讓她問住了,意識到再追問有被罵的風險,就先掛了電話。。
白玉堂又打去問鑑識科,母女的DNA比對會不會弄錯了?結果鑑識科說驗了三遍都是一個結果。
這下輪到白玉堂撓頭了。
展昭也覺得蹊蹺,「難不成那麼drama,跟電視劇里一樣,出生之後就抱錯了?」
「抱錯了為什麼跟爹一樣的遺傳病?」白玉堂反問。
展昭和趙爵都斜著眼看他——人格分裂不是遺傳病!
白玉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困了,嘴裡嘟囔了一句,「就遺傳性精神病麼。」
聽到這句,身邊眾人倒抽了口涼氣——白隊長好勇!
果然,展昭和趙爵的眼神漸漸危險——你再說一遍?!精神病?!
白玉堂含笑看他倆——你倆能拿我怎樣?
展昭和趙爵都一愣——好囂張!
但轉念一想——對他貌似的確沒招……
正這時,白玉堂的電話又響了。
低頭一看,來電的卻是白錦堂。
手機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白玉堂就皺眉,大哥怎麼這個時間點給他打電話?
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了白錦堂的聲音,「你倆還在片場麼?」
「嗯,在的。」
「徐列在哪兒?」
「徐列……」白玉堂抬起頭,其他人也抬頭……就見遠處,徐列正拍戲呢。
「在拍戲,怎麼了?」白玉堂問。
「剛才公司保安打電話來,說有人連夜送了個包裹到白氏,收件人是徐列,打開一看……」白錦堂稍微停頓了一下,「你們猜裡面是什麼?」
白玉堂眨了眨眼,以他大哥和徐列那個風格的話,「箱子……人頭啊?」
「呵呵。」白錦堂難得心情還不錯的樣子,「想像力不夠豐富!」
展昭湊過來問,「什麼啊?」
白玉堂簡要地說了一下,還開了免提,展昭就問,「寄給徐列的?大便?」
白玉堂嫌棄地皺眉。
「因為比較神奇所以我和公孫一起來看了一眼。」白錦堂說,「你們自己聽一下。」
不一會兒,就聽電話那頭傳來了嬰孩的啼哭聲。
眾人都一愣。
「是個孩子麼?!」展昭驚呼。
其餘眾人也都一臉震驚。
「嗯。」白氏大樓的大堂里,白錦堂伸手把電話放到正抱著嬰兒檢查的公孫臉邊。
公孫就對著電話喊,「女孩兒,六個月左右,你們問問徐列幹嘛了?!」
眾人都下意識地看陳宓。
陳宓拿著杯子也沒動,沉默了一會兒後,回答說,「六個月加懷胎十月的話也就是十六個月前……那段時間我跟他在馬爾地夫度假,他應該沒空干別的。」
眾人都一驚——嚯!不在場證明……等等,信息量很大……
陳宓端著杯子繼續說,「不過凡事無絕對,待會兒帶他回警局做個親子鑑定,如果真是他的話,就把他送去城南那間酒廠吧。」
眾人都愣了愣,不解,「為什麼要送去酒廠。」
陳宓不緊不慢地說,「哦,那邊明天爆破,把他綁稱重柱上,再多加幾噸炸&藥。」
眾人默默地退後了半步——感受到了怒氣……
而遠處,正拍戲的徐列突然一縮脖子。
跟他對戲的托尼不解地問他,「幹嘛你?」
「剛才好像有一陣陰風……」徐列警惕地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語地說,「不祥的預感……」